第二百五十六章 济南攻防战（一）
攻城之前，谭泰让人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把沂州城外的战况和济南已失的情况紧急报往北京城，谭泰觉得如果攻不下济南城，自己实在是无法回北京向多尔衮交待。ｗｗｗ. 就在清兵慢慢朝济南城围过来的时候，王强也站在南门城楼上举着望远镜看着蜂拥而来的清兵。 看着清兵在南门外布置了火炮阵地，王强招手让谢奎过来了。 “看见没有？清兵可是有不少红衣大炮，可不能让他们把城墙给轰蹋了。” “师长，咱们不也有炮兵吗？先把他们给干掉？”谢奎知道一团带了二十多门迫击炮，这个距离还在迫击炮的射程之内。 “咱们的炮弹不到一千，可得省着点用，咱们不知道黄部长他们什么时候能赶到，所有弹药必须节约使用。” “那咱们就任由他们炮轰济南？”谢奎有些疑惑，师长到底是什么意思？ “咱们城墙上不是也有几十门火炮吗？组织百姓全都给运到这个方向来，咱们先用这些火炮跟他们对打，实在不行再动用迫击炮。” 谢奎这才明白王强的意思，赶紧下去安排人布置去了。 城墙上已经没有了百姓，只剩下防守的国防军，近十万清兵到了济南城外，城里的百姓开始有些惊慌了。 一个多小时后，谢奎才召集了二千民壮，在随同前来的五百伕的帮助下，把城墙上其他方向的火炮全都给移到南门城墙上。 王强看着移过来的火炮，大都是不同型号的大将军炮，对这些火炮的性能王强根本不了解，他不知道从城墙上能不能打到清兵红衣大炮的阵地。 一团也没人用过这种火炮，王强无奈之下只得让人把济南城的俘虏给带了过来，俘虏说这些火炮的射程只有一里半左右，再多装药就有炸膛的危险，王强有些郁闷起来。 清兵的红衣大炮显然离城墙有二里多地，现在看来靠这些火炮与清兵对战是不可能了。王强把谢奎又喊了过来。 “命令迫击炮连做好准备，必须尽快把清军这些火炮给干掉，这玩意儿威胁太大了。” 前年在盱胎城守城时，王强对红衣大炮直接轰击城墙有最直观的感受。他知道不能让清兵的火炮任意挥，即便济南城墙再坚固，那也坚持不了几天。 迫击炮很快在城墙上一字排开，炮兵连长开始竖起大拇指朝清兵的红衣大炮阵地比划着。 知道炮弹珍贵，炮兵连长也是极为谨慎。反复比划了半天，又亲自cao作着一门迫击炮仔细地瞄准着。 等一切准备就绪，炮兵连长抬头看向王强。 “看我干什么？准备好你开打就是，只有一个要求，用最少的炮弹干掉这些红衣大炮。” “是！”炮兵连长答应了一声，从身边的士兵手里接过一迫击炮弹，放进了炮筒。 炮兵连长正要松手，王强突然喊道：“等一下！” 原来王强从望远镜里看到不少清兵抬着筐朝红衣大炮阵地上跑，知道这是清兵在运送火药和弹子过来，他想等清兵把火药都运过来了才打。 不象手雷从炮筒里炸响。那样红衣大炮肯定能毁掉，迫击炮弹尽管用的是新式zha药，但从外面爆炸王强估计并不能毁掉红衣大炮，所以王强想把清兵火药给引爆了，没有了火药，红衣大炮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你再来看，清兵抬的那些是不是都是火药？朝那儿打，这样效果最好！” 王强把炮兵连长喊起来，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他，让他看得更清楚。 炮兵连长重新比划了一下。这下蹲下身对迫击炮进行了一些微调。 这次没有再抬头看向王强，炮兵连长直接把炮弹放进了炮筒，随着一声爆响，炮弹朝着清军红衣大炮的阵地飞去。 “远了。远了！”王强大声喊着，炮弹落在红衣大炮阵地的后方，估计还有三十多米。 炮兵连长站起身又仔细比划着半天，这才又接过一炮弹放进了炮筒。 就在第一炮弹在红衣大炮阵地后响起来的时候，谭泰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听到的爆炸声同沂州城外七师的炮声一样。他知道黑huo药炮弹的爆炸声并不是这样。 不等谭泰反应过来，第二炮弹又飞向红衣大炮的阵地，这次正好打在一门红衣大炮的旁边，随着爆炸声响起，几个正在cao作红衣大炮的清兵炮军士兵倒了下去。 “全连一齐射！”连长见各炮都已经调整好了射击诸元，高声地下达了齐射的命令。 一阵连续的爆响从城墙上传了出来，随后二十几炮弹朝清军红衣大炮的阵地飞去。 王强的算计并没有错，炮弹的爆炸引爆了清军的炮药，红衣大炮的阵地前响起了惊天的爆炸声，几筐炮药被引爆，引起的爆炸声煞是惊人。 谭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剧烈的爆炸后，他的红衣大炮基本都不能用了，可是他并没有看到从济南城墙上伸出的炮管里喷出一点火光。 吴三桂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红衣大炮是他的部队所有，他的痛苦一点都不比谭泰少，没有了这些大家伙，以后自己拿什么去攻城掠地？ 吴三桂同样也有些奇怪，这些国防军千里穿插，不可能携带火炮，他们是用什么办法把炮弹送到自家炮兵的头上？ 没等谭泰和吴三桂痛苦够了，第二轮齐射的炮弹又到了，这次是王强命令炮兵连打的，他觉得有必要把清军的炮阵地再犁上一遍，防止他们死灰复燃。 听到城墙上的欢呼声，开始有几个百姓小心翼翼地上了城墙朝城外看去，后来越来越多的百姓胆子也大了起来，上了城墙的济南百姓吃惊地看着二里多里外已经一片狼籍的清兵火炮阵地。 “马上组织攻城！”谭泰咬牙朝吴三桂吼道，夺不回济南城，谭泰觉得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横了心的谭泰开始不顾一切。 自己的红衣大炮被毁，吴三桂也急红了眼，顾不上再起其他心思。命令步军抬着攻城器械开始朝城墙跑去。 清兵还是避开了城头上的大炮，不少人以为炮弹是这些大炮打出来的。 “赶快让百姓们撤下城墙！部队做好战斗准备！”见清兵已经攻了上来，王强高声下着命令。 不用王强下令，百姓们已经从城墙上开始往下跑。清兵的弓箭和火铳可是没长眼睛。 时间太紧，谭泰并没有命人制作攻城车，吴三桂的步军用来攻城的只有云梯，十几个人抬着长长的云梯玩命似的朝城墙边跑过来。 看着清兵从两里多宽的正面上动了进攻，王强心一下抽紧了起来。当初盱眙城的守城并没有看到清兵蚁附攻城，王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规模的蚁附攻城。 吴三桂也在盯着城墙看着，不过他并没有看到从城墙上探出身子的国防军士兵，只在城跺后面看到伸出的脑袋和伸出的步枪枪管。 “城墙上的守军并不多，咱们要一鼓作气攻下来，不要让他们有喘息之机。”谭泰也在仔细观察着城墙，见城墙上并没有露出很多人，有些想当然地说道。 站在两人身后的石廷柱心里很有些不以为然，他已经把济南城外的战斗经过给谭泰说了，见他没有引起重视。他也不想再说第二遍，反正损失的是吴三桂的步军。 谭泰见攻城的士兵抬头云梯很快就要到城墙脚下，心里暗暗高兴，国防军的人数果然不多，这么宽的城墙他们怎么顾得过来？ 没等谭泰高兴多久，城墙上响起了连续的枪声，随着枪声响起，抬着云梯的清军士兵开始成片地倒下，抬着的云梯也被丢到了一边。 吴三桂也是吃惊地望向城头，并没有看到国防军的士兵探出身子或者伸出脑袋射击。城头上能看到的只有国防军士兵露在城跺边的半个脑袋，而枪声还在不断响起，吴三桂的士兵也在不断倒下。 城墙上的枪声并没有以前遇到的国防军那般密集，但让吴三桂有些奇怪的是。自己的士兵倒下去的却比以前更多、更快。 攻城的正面在不断地扩大，已经从南门几乎延伸到了北门，谭泰已经命令石廷柱的骑兵下马参加攻城战了。 没有人还记得南门的一段城墙上集中了几十门火炮，大量的清兵也朝这段城墙跑了过来。 “快开炮！开炮！全都用霰弹！”王强见清兵如此不顾伤亡地拼了命，也是急得不行，命令城墙上的俘虏赶紧准备射击。 “师长。清兵这是玩命了！咱们是不是把掷弹筒给用上？”谢奎在城墙上不停地跑动着，哪用危急他就带人到哪儿帮忙，这会儿正跑到王强边上。 “你决定就行了，我和我的卫队就是全团预备队，顶不住了就让我们上！” 王强这会儿倒是轻松了，他其实已经看出来了，清兵看起来攻势极猛，但实际上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比攻打盱眙城那次差太远了，连攻城车都没有一辆。 朝城墙冲过来的清兵虽多，但抬着云梯的却不是很多，看右前方有几百清兵举着刀朝城墙冲过来，这几百人却一架云梯都没有，难道用刀能把城墙劈开？ “注意省着点儿用。”见谢奎转身又要跑走，王强朝他喊了一声。 城墙上的火炮终于开火了，几十门火炮同时打响，声势也不小，城墙下的清兵被成片的打倒，南门方向清兵的攻势终于缓了下来。 清兵现南门和西门之间国防军的火力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弱一些，更多的清兵开始往这个方向跑来，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段城墙上谢奎正在组织掷弹筒在做射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