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归属感
等罗剑回到府里时，府里已经来了很多人，老夫人已经在指挥着一帮妇人在做着各种准备，连红娘子和朱媺娖也来了，柳兰快生了。 红娘子倒是经常来罗剑府上，她现在已经跟柳兰成了最好的姐妹，两人关系亲热得很。 而朱媺娖自从当初怀疑罗剑被柳兰叱了一顿以后，来大都督府的次数就少多了，不过柳兰还是给在她安排了事情做。 柳兰对生孩子却是早有准备，几个月前就查找了不少资料，根据资料也培训了一帮专门接生的护士，现在学得最好的三个护士已经过来了。 作为过来人，罗剑并不紧张，他知道柳兰的身体很好，怀了小孩之后也一直在忙碌着，肯定不会有大问题，老太太不让进产房，罗剑只得在门外给柳兰打了打气就回到客厅坐下了。 不一会儿，杏儿和李月也赶了过来，跟罗剑打了个招呼就朝后面跑去。 等史可法和任民育、袁继咸、路振飞几人赶到时，一个白白的胖小子已经被老太太抱了出来，杏儿和李月两人一边一个扶着老太太，一帮人稀罕得不得了，老太太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 罗剑只看了一眼就被大伙给挤了出来，跟史可法等人打了招呼，就朝产房跑去。 柳兰虽然看起来很疲惫，精神却还不错，罗剑坐到床边握住了柳兰的手。 “兴华，咱们有咱们的孩子了，你看过了吗？他们都说长得象你呢。”柳兰悠悠的声音听得罗剑极是心疼，自从柳兰怀了孩子，罗剑一直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她，现在想起来觉得十分愧疚。 “柳兰…”罗剑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不出口。 “兴华，你不用说那些，我懂你，等咱们的孩子大些，我再帮你好吗？”柳兰知道罗剑想说什么，拉了拉他的手。没让他说下去。 罗剑一直陪着等柳兰睡着了，这才轻轻掩上房门出去了。 客厅里老太太抱着小孩坐在沙发上，谁想抱一下都不给，史可法坐在旁边看老娘如此，既高兴又有些心酸。 不过众人的话题很快就从小孩身上转移到了生小孩的事。 “兴华，你家柳兰生小孩这么顺，当年我家那小子出生差点把我家夫人给害死了。”路振飞的嗓门不小，听得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赶紧把声音压了下来。 老太太起身把小孩跑到后院去了。她嫌几个男人说话声音大，怕把小孩给吓着了，几人这才放开声音说话。 “刚才柳兰还在跟我说这事呢，你们可不能认为这是个小事，此前我就让人调查过，现在婴儿出生成活率太低了，妇女生个小孩犹如过一次鬼门关，这个问题咱们必须尽快解决。”罗剑见路振飞引出这个话题。接过来说道。 “这个有办法解决？”袁继咸有些好奇地问道。 “在我们那儿，出生婴儿成活率不说百分之百。九十五以上总是有吧，这主要利益于医疗科技的进步，咱们这方面的研究现在已经滞后了，得尽快赶上去才行。” 罗剑的话让众人都非常吃惊，现在的普通家庭小孩生上七八个都正常，但真正能长大成人的最多只有二三个。这还得熬过天花等关才行。 罗剑想起顺治皇帝就是因为其喜爱的妃子得了天花，自己也感染了这才二十多岁就没了，后面的康熙皇帝，之所心被后人称为康麻子，就是因为他已经出过天花侥幸逃过了。这恐怕也是他被选为顺治继承人的重要原因之一。 “咱们得尽快解决天花的问题！”听了罗剑的话，大家都低头思考着，罗剑很突兀地说道。 “天花病可以治好？”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天花病毒在人类历史上，同黑死病和霍乱等烈性传染病一起，给人类造成的死亡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战争，中国历史上一样也饱受天花病毒的摧残。 “在我们那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有效地治疗方法。” 听了罗剑的话，几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过咱们可以预防！” 其实罗剑去年就开始已经在关注这个事情，也安排了一帮军中的大夫在安庆府一个比较封闭的村子里开始秘密研究牛痘防治天花，此事太过重大，罗剑也没有跟其他人说。 不过罗剑前几天刚刚接到秘密报告，村子里的研究工作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几个满清俘虏被种植了牛痘后，与天花病人接触，再也没有被感染，这说明种植牛痘能够有效预防天花。 实验到了这一步，离实用性已经不太远了，罗剑这才把自己的安排跟大伙说了出来。 “我说兴华，这事要是成功了，那可真不得了！”史可法感叹地说道。 “我跟大伙说，其实在医疗研究这块，我已经安排了不少人在做，只是有些东西与大家的理念不合，这才没有跟大家说，等研究成果出来了，你们也好接受一些不是？”罗剑笑着说道。 “兴华，你还安排了哪些？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史可法好奇地问道。 “说出来你们可都别生气。” “嘿，我说兴华，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都知道这些研究是大好事，就是把天花防住了，这可是几千年人们都没解决的问题，仅这一点，你罗兴华都可以留名青史了。”袁继咸已经等不及了，很快说道。 “咱们的中医虽然能解决很多疾病，但关于人体本身的研究却远远不够，所以我让他们进行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关于人体本身的研究，这需要对人体进行解剖，不过咱们可没有解剖大活人啊！咱们解剖的都是清兵的尸体。” 罗剑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听了罗剑的话，几人脸上都露出怪异的神色。自古以来死者为大，人都已经死了。还要将他们大卸八块，心理上确实有些受不了。 “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研究成果，咱们战场上受伤的战士死亡率这么低，这也得益于这些研究成果。下步咱们就是要把这些技术传播开来，不能只在军中使用。” 罗剑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大家的神色正常了一些。 “今天谈到这个话题。我想咱们是不是把医疗卫生部给组建起来？这样对大型疾病的防治和研究都能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大家觉得如何？” “好啊！这才是真正造福百姓的大事，我是一百个赞成。”路振飞首先表态说道。 “当然组建卫生部只是第一步，逐步建立完善的各级医疗机构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咱们要让老百姓有地方看病，而且还要让他们看得起病，我们的路还很长啊。”罗剑感叹着说道，这个问题在他的那个时空里依然是大众反应最大的问题。 “我看兴华说得好，虽然现在咱们做不到。但咱们可以一步一步地来做，咱们做不完的，还有那小子呢。”路振飞看着杏儿抱着小孩出来了，指着说道。 老太太可能实在抱得太累了，这才把小孩交给杏儿，也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你们商量的都是大事，老太婆本不该插嘴，但我听到你们说的。都是老百姓的大事，老婆子高兴啊。你们什么时候都在想着为老百姓做点事，嗯，这比当初的朝廷强多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罗剑没跟大家说，那就是去年两人刚刚结婚之后，柳兰就同罗剑商量，开启了青霉素的研制项目。尽管现在样品已经制出来了，但工业化生产的核心问题仍没有解决。 罗剑和柳兰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太多的关注，给研究小组提供了方向性的东西之后，让他们自己去研究和探索。 小罗霆出生之后，老太太就在罗剑府里住下了。 小罗霆的名字是史可法起的。为了这个“霆”字，史可法可是给罗剑讲解了半天，不过一通之乎者也的，罗剑也没太听明白，只不过觉得名字还不错，也就同意了。 大都督府喜添人丁，前来祝贺的人当然不少，有了去年扬州的先例，这次大都督府不用再发文专门强调，大家都自觉地没敢送贵重的礼物。 快过年了，事情该忙的都忙得差不多，该安排的事务也安排了下去，罗剑也有空能够多陪陪柳兰了。 “兴华，我怎么觉得你这些天好象心定了不少，是不是啊？” 柳兰裹着厚厚的毯子牵着罗剑的手坐后花园的长凳上，悠悠地问着罗剑。 罗剑没有说话，自从罗霆出生之后，罗剑觉得自己的心态真的有了不少变化，到底是些什么变化，罗剑自己梳理了不少时间，也是这两天才明白过来。 来到这个时代，尽管说着同样的话语，听着熟悉的地名和人名，但罗剑总觉得自己仍是不属于这个时代，他不知道自己来这儿是为那智能系统或者是它的主人打工，还是为这个国家和民族打工，尽管他不想这么想，但潜意识里总会有这样的念头冒出来。 小罗霆的出生，让罗剑觉得与这个时代已经血rou相连，再也没法分割开来。 “柳兰，等过完年，咱们回老家去看看？” 罗剑的话让柳兰愣了一下，但柳兰很快反应了过来。 柳兰知道罗剑的老家在徽州，也知道罗剑的祖上并非是徽州人，清朝时才迁徙过来，到底是从河南还是从山东哪个地方过来的，罗剑也说不清楚。 时光荏然，沧海桑田，几百年的时光会让一块土地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谁也说不清楚，但柳兰知道罗剑就是想去找回那片山，那些水，同时也找回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归属感。 “好啊，到时候咱们带霆儿一起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