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没有破绽
“二位客官,怎么来了。”正在磨刀的胖厨子看见云照和洪斌踏进了侧院,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没什么,听到这里在杀猪,就来看看,我以前也是个杀猪的。”云照看这躺在桌子上拼命挣扎的猪,说道。 “嗐,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城里的少爷真是奇怪。”胖厨子磨好了刀,把大拇指放在刀刃上试着刀得锋利程度,便试便走向正在垂死挣扎的猪。“今天新杀的猪,rou最鲜嫩,今晚给你们二人来一盘小炒rou,一盘京酱rou丝。” “我不吃炒菜,我要吃炖肘子。”洪斌向来喜欢大鱼大rou,那种精细的炒菜从来不是他的菜。 “炖肘子?我炖肘子的手艺也不错,“胖厨子指了指那猪的一条前肘,说道“今晚吃这个肘子吧。” 洪斌凑过去认真的看了一眼道“可以,这头猪看起来的确不错,今晚炖个肘子,弟弟你想吃啥?” 云照看了看那猪,又看了看胖厨子手里的杀猪刀,就是很普通的杀猪刀,在厨子胖胖的手里,也不那么出奇和显眼,”今晚会做血肠吗?我想吃血肠。“ “血肠?小兄弟是从东北来的吧,咱们这边儿血不灌血肠,直接蒸成血豆腐,肠则是用来炒或者卤的,不过你如果要是想吃,今晚便做一些,只是我许久不曾做了,怕做的不好吃。”胖厨子站在那猪前面,左右审视,仿佛在寻找最佳的下手位置,又扭回头对云照和洪斌二人道“你俩离远一点,一会儿杀猪,别把血溅到身上。” 听了这话,二人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仔仔细细的观察起那胖厨子杀猪。 那胖厨子手持屠刀,一手按住肥猪,忽然刀光一闪,那猪长嘶一声紧接着又戛然而止,然后红光乍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稳稳的射进身下的盆里。 云照和洪斌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云照又给了个继续观望的眼神,洪斌轻轻的点头。 “二位客官,可以稍后一点,我要开始褪猪毛了。”胖厨子身手麻利,趁着放血的时候,开始烧水,等到水烧开了,那猪身上的血也放得干净了,双手一架,便将死猪扛在肩上,放在一个巨大盆里,然后浇上开水,然后掏出褪毛刀,开始细细的刮洗起来。 那开水浇在猪身上生出腥臊之气蒸腾在空气之中,洪斌恶心的捂住口鼻一脸嫌弃,云照自小就接触杀猪对这些味道不但没有什么不适,反倒是有些怀念和迷恋。 “二位这个味道不好闻吧,古语说,君子远庖厨,二位都是贵客,看看杀猪看个热闹,这褪毛解猪倒是没什么意思。”胖厨子一边熟练的刮猪毛一边劝退云照洪斌二人。 “不妨事的,这厨房里的事情,大家看到的、吃到的虽然是精美的小菜,但是在这精美的背后,倒是不知道有如此繁琐的步骤。”洪斌自小娇生惯养,对于厨房之事丝毫不知,只知道吃rou要杀猪,原以为杀了切了就完了,没想到杀了之后还有放血,褪毛这些环节。因此看了个津津有味。 “嘿嘿,你们都是富家少爷,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二位若是喜欢看,便留下看也可。”胖厨子只是几下子便褪干净了那猪身上的毛,借着又将猪扛到案板之上,“下面是解猪,一会儿要开膛破肚,内脏、肠子流出来,会有些脏器的味道,不仅残忍、味道也更差,二位可得忍了。” “不妨,不妨。”洪斌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着。 胖厨子笑呵呵的cao起解猪的尖刀,一刀划开猪腹,那刀入rou如切豆腐一般,只一刀,皮rou外翻,白色脂肪,红色的肌rou,随后便是心肝脾肺肠等脏器纷纷流下来,胖厨子运起尖刀,一刀一刀的飞快的割下了各个脏器扔在了一旁的大盆之中,然后运刀如飞,刀刀划过猪的关节,尖刀过处,猪rou按照,猪头、肘子、蹄子,五花、里脊、排骨等顺序快速切开。 “好刀法。”洪斌拍着手叫好。”这位厨子大叔刀法惊奇,便是武林之中有如此刀法的也没有几人。” “二位客官说笑了,我这算什么刀法,就是切rou而已,你要是杀过几百口猪,只能做的比我好。”胖厨子手依然不停,麻利的分切猪rou,将猪rou切到适合的大小,将今晚要用的鲜rou放在盆里,只等着一会儿开始炒菜。 “行了,也没啥可看的了。”云照见已经开始分切猪rou了,便拉了洪斌回到房间。 “再看一会儿呗,挺好看的。”洪斌看得意犹未尽,虽然眼见已经杀猪、解猪完毕,仍然不愿离开。 “算了,别看了、别看了,回头有机会我给你杀一个,我杀猪天下一绝。”云照一遍说,一遍拽着依依不舍的洪斌离开。 “真假,你又蒙我,我真没看够呢。” “我蒙你干嘛,我祖上就是杀猪的,你别看我岁数小,但是我真的杀了三五七年的猪了。”云照一边说一边将洪斌拽出侧院。
临走的时候洪斌还不忘对胖厨子说道“大叔,你别忘了,炖肘子,血肠,我要吃大鱼大rou大肘子,我不吃炒菜。” “怎么样是不是他?”房间之内,洪斌递给云照一杯热茶,满怀期待的问“我觉得就是他,你看他的杀猪的时候那刀法运用的多熟练啊,刀刀如飞,切rou如切豆腐。” “我也觉得是他。但是我不敢肯定。” “这多明显啊,不是高手,能把猪杀得那么好吗?” “你错了,他杀猪的手法没有一点点特别,纯纯是最最地道、正宗的屠夫式运刀。” “不可能,那刀法,你别看我们赤足门没有刀法,但是我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啊,这刀法太醇熟了,绝对高手,没错。“ “你就啥也不懂,”云照有点儿急,说着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杀猪刀,递给洪斌,“你看看,这是杀猪刀,你试试刀口,多锋利,你说那醇熟的运刀,多半是刀太锋利了,切rou就像切豆腐。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杀几头猪你也练出来了。” 洪斌接过刀,在手里细细的把玩了一下“哎,你这刀看起来不像杀猪刀啊,倒是有点儿像凶器。” 云照一把夺过,“要你管啊,我这刀是祖上传的,我也知道长得跟一般的杀猪刀不一样,但是我也没办法,祖上传下来的。” “既然你说他没有破绽,那你为什么觉得是他呢?” “就是因为他没有破绽。” “这是什么道理啊?”洪斌不理解。 “无论屠夫还是厨子,只要用刀的人,用刀时间长了就必然会按照自己的运刀习惯,形成一套自己独有的运刀法门,虽然每个人的法门可能都不一样,但是仍然从整体的运刀生切中看到一些规律。而这个胖厨子,虽然运刀娴熟没错,但是他运刀刀法之中没有一丝丝的规律和联系,完全是各种新手运刀手法,但是又能将各个细节不同的运刀手法运用的如此圆润、熟练、毫无破绽,这就是最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