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莱茵生物
悬浮专列没有任何遮掩的高调进入萨尔兰姆镇。 沿着呈十字将小镇划分的最宽敞主干道，行人纷纷驻足避让，为白色的流线型列车让出一条路。 少数意图不轨的贪婪者也在看到列车外面的标志后缩起脑袋，收敛贪欲。 重生军用！ 这颗星球最有名的几家公司之一。 哪怕在这种穷乡僻壤也足以形成威慑。 付羲靠在列车单面玻璃窗朝外看，与无数在空落荒原讨生活的普通人交错而过。 萨尔兰姆镇是空落荒原深处的最后一个人类开拓城镇，聚集许多骑老式燃油摩托以荒野淘宝为生的开拓牛仔。 有群体自然就有产业，沿路的招牌不是修车店就是啤酒馆。 这些店铺聚集在毫无规划的木制棚屋里，污水和金属垃圾在角落随意堆放，牛仔们大声吆喝着，嘴里全是牛仔笑话和空落荒原俚语。 明明是中午，街边还站着许多穿着打扮暴露的女人，她们一边抽烟一边和牛仔聊天，腰部到臀部之间大多有性偶义体改造后遮掩不掉的金属铆钉。 混杂在人群中偶尔有动作僵硬、裸露金属管线的老式仿生人巡逻士兵，这些士兵没钱安装人造皮肤，远处看起来就像骷髅兵。牛仔们朝他们叫骂丢垃圾，仿生人士兵也毫无察觉。 一直等炽日号逐渐驶入小镇中心区域，情况才稍微好转。 地面不再是黄沙漫漫的泥土路，而铺上方正的地砖。 周围建筑开始拔高，卫生机器人和送货无人机活跃，有了一些现代城市的模样。 “比我想的要好一点。”付羲说道。 在游戏中萨尔兰姆镇是个只有不大不小一块区域的过渡地图，空气墙把建模粗糙的建筑隔起来，看着十分简陋。 现实的小镇则显得完备，虽然内外差距很大，但该有的设施一样不少。 “这里是离黑峡最近的聚居地，有很多以前星际开拓银行遗留的设施，银行撤离后，开拓牛仔聚集在这里，逐渐发展成小镇。” 蒂露站在他旁边说道，猫尾巴一摇一摇。 付羲转过身，没忍住捏了捏猫耳朵：“你来过这里？” 蒂露退后两步，瞪着眼点头：“小时候和父亲一起来过。” 她继续朝外望，在炽日号的侧窗中出现一片广场，广场中央还有个男人的铜质雕像。 蒂露看着雕像继续说道：“牛仔的传说里，我父亲就是从黑峡得到宝物之后才崛起，成为空落荒原里最有名的开拓牛仔。” 付羲仅仅因为游戏中蒂露相关的剧情知晓一些有关她父亲的内幕，但对那位传奇牛仔的发家之路的确没有了解。 蒂露停顿一会继续说：“我小的时候萨尔兰姆镇就是这样热闹的样子，荒原很多牛仔都尝试过进入黑峡寻找宝物，走投无路的亡命徒和匪类也会想碰碰运气。” 说着她情绪低落：“后来父亲死后，我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付羲本想安慰她两句，结果蒂露很快就调整过来，恢复平日的模样。 萨尔兰姆镇上没有炽日号这样悬浮专列的停车场，不过这只是小问题。 诺亚在网上将小镇中最豪华的酒店包下来，然后让人在酒店顶层铺设了临时停车设施。 “诺亚，联系空落荒原连锁的商会补充物资，我们在这里停留一天，明天直接进黑峡。” 付羲下车前对AI管家诺亚交待道。 “是，少爷。”诺亚很快回答。 两人交谈间，如银色长蛇一般的炽日号划过小镇天空，平稳停在小镇中心最显眼的酒店楼顶上，引来一大票好奇的目光。 一头体长十五米的机械巨兽拖着两个集装箱，原本慢悠悠在街道上走着，被炽日号带来的动静惊扰，居然真的像动物般突然发狂起来。 “哎哟干嘛？” “等会…快跑！智械失控啦！” “都让开都让开，关掉它的能源核心，重置系统！” “卧槽，妈个鸡搞毛啊！” “……” 伴随着叫骂惊呼，警报刺鸣，那头两足如同恐龙般站立的机械巨兽，径直朝炽日号停靠的酒店大楼撞过来。 临时列车停车坪上等待的酒店接待人员作鸟兽散，炽日号自动防御系统的无人机直接启动。 就在这個时候，一道闪烁的电弧从列车冲出，快若雷鸣，眨眼间撞如机械巨兽怀中。 轰！ 巨兽踉跄倒下，一票石砖碎块纷飞，烟尘四起。 巨兽彻底发狂，挣扎抬起头，体表的能量纹路骤然从蓝转红亮起，后肢蹬地继续朝酒店大楼猛冲。 但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彻底将巨兽头颅踩入地面。 哗啦啦！ 又是一阵天塌地陷，蒂露踩在机械巨兽的眼眶处，巨兽身体电花四射。 大约过了十几秒，红色的警报光芒消失，蓝色光芒亮起，机械巨兽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回到温顺的待机状态。 蒂露从巨兽头顶跳下，付羲也踩着飞盘似的飞行平衡车从天而降，落到她身边。 “驯服的智械，只是技术还不成熟，这是什么人的产业。” 付羲打量一圈，那头机械巨兽就是黑峡中半智械“神灵”控制制造厂后生产的造物，也是荒原中有最致命的危险之一。 驯服智械当做驮兽，可真有想象力。 蒂露摇摇头，随即想到什么又说道：“可能是星际开拓银行遗留了一些遗产，其中有一些就能篡改智械指令，从而控制它们。” 事情紧急她还没拿掉身后的小玩具，猫尾巴轻轻左右摇晃。 直到事件结束，一伙全副武装的小镇游骑兵警卫才姗姗来迟。 “这位先生，很抱歉打扰一下。” “什么事？” 一位将双臂改造成金属义体，作牛仔打扮的游骑兵警卫队长，看清付羲的样貌后赶忙摘下牛仔帽行礼，解释道： “谢谢您和您的…朋友阻止了智械驮兽的暴动，我代表萨尔兰姆镇的民众们向您表示感谢。” 游骑兵们配合仿生人士兵将现场围了起来，主动搭话的队长说他们已经联系智械驮兽的主人，镇长也在赶来的路上，请求两人稍等一会。 付羲当然悉听尊便，炽日号的物资补给需要一定时间，他也对cao纵智械巨兽的手段很感兴趣。 没过一会，一辆浮空车高调从天而降，蒂露作为升华者视力比普通人更强，她率先看清车上的标识，然后凑到付羲耳边私语。 听完之后，付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玩味。 蒂露只对他说了四个字。 ——莱茵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