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 无量天尊
四十七章无量天尊 中行这一夜断腿疼痛发作,睡得并不好,夜里又总感觉有人偶在房间里飘来飘去,诶,莫不是医院里阴气太重? 白天问了一下翠花,翠花一脸懵逼,但客户需要心灵上的慰藉,总要全方位的满足需求,毫不犹豫的从腰包里拿出一个三角形的道符,塞在中行枕头下面。 中行翻开枕头,把道符又拿出来鉴赏,这道道符颜色暗黄,字迹龙飞凤舞,先不说它是否法力无边,但单从品相来看,必是珍藏许久的物品。 中行将信将疑道 :这个?行不行? 翠花爽快应道 :行,反正我带着它,除了风筝,从来没见过飘来飘去的人偶。 云中行久在江湖,略懂规矩,问道 :这个好像是讲究个善缘,那我大概多少元合适? 翠花摆摆手示意 :不用,善缘我已经跟你老婆结了,你老婆大方。 云中行听了哭笑不得,正要再次严正声明这是个荒唐的误会。这时宁芷溪怒气冲冲走进来,劈头盖脑问翠花 :谁是他老婆? 翠花回头看到来了一只大大的母老虎,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样子,倒吸一口凉气,口不择言道 :是,是包源。 宁芷溪闻言更是怒不可遏 :谁是包源。 :谁在叫我? 包源恰巧这时候来探望中行,听到有人提起他,应了一句。 宁芷溪和包源各不相识,两人对看了一眼,同时开口问道 :你是他老婆? 我去,这是神仙打架。翠花见势不对,赶紧拿个水壶借口打水开溜。 云中行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混乱的场面,你说如果包源换作是宓雪,这非常合情合理。可现在,这两个毫无瓜葛的人大眼瞪小眼,算是什么事啊!赶紧开口招呼道 :芷溪,你过来扶我起来。 芷溪眼睛死死盯着包源,纹丝不动,指着包源恼道 :你先把话说清楚,这个人是谁的老婆? 包源一听这话,这绝对是对男子汉大丈夫最大的侮辱,哪里按耐得住,问道 :你是宁芷溪? :对。 包源掷地有声说道 :就算我和云中行是生死兄弟的交情,你不能再侮辱我第二次。否则,这京城里的人也好,禽兽也好,连只蚂蚁也好,都会和你过不去。 虽然这话透着极大威胁,但宁芷溪听得真切,这大块头原来和老公是兄弟交情,立马眉笑眼开, :哦,原来是包源兄弟啊,都怪我听错,刚才那个谁谁说中行是你老兄,我听成中行是你老公,都怪嫂子乱吃飞醋,都怪嫂子不好。 中行和包源暗暗吐槽,刚才翠花明明说的是老婆,这都能兜。 包源想深一层更是暗骂一句,妈的亏了,云中行这小子后宫人声鼎沸,老子一下多了几个嫂子。 误会得以消除,芷溪乐呵呵的扶中行坐好。可看到中行稍稍动弹一下,都疼得呲牙咧嘴,黯然问道 :一定很疼了。 中行安慰道 :昨晚疼,现在不疼。 又对包源说道 :你来干嘛? :来探望你啊! :我知道你来探病,连个花啊水果篮都没有。 包源拿个应答器呼喊道 :翠花,翠花,把花拿进来。 可翠花没来,应答器也毫无回应。 包源不死心,又大喊一遍,依然无声无息。 芷溪小声问中行 :你兄弟,脑子,嗯?干嘛要对着应答器呼喊?那个只是外面服务台的指示灯亮起,不会传送语音的。 包源和中行面面相觑傻了眼,原来是这样。不过并不介怀。毕竟这翠花干活还是挺靠谱的。 这时翠花小心翼翼的端了一碗粥进来,见三人聚在一起气氛融洽,才放下心头大石,问中行道 :吃早餐吗? :吃。 翠花熟练的调好床的靠背,摆好小板桌,中行吃了两口,问道 :这是鱼扣? :不是,鱼会散药,跌打中医都严禁吃鱼的,这是田鸡扣,我老家祖传的古方。 中行赞赏着点点头,继续津津有味的品尝。 宁芷溪问道 :好吃吗? 中行刚想说好吃,翠花抢先说道 :你不能吃。 宁芷溪甚为不解 :为什么? 翠花解释道 :你怀孕了,不能吃。 包源嘿嘿一笑 :我没怀孕我能吃。 :你也不能吃。 这就有点莫名其妙了,包源心有不甘追问道 :为什么我不能吃? :你饭量大。 :那你不会再煮一份呗。 :得加钱。 :啊?加钱?加多少? :200。 包源虽然豪爽,但哪里肯被人当面拿捏做冤大头啊,指着门外说道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你先把外面垃圾桶里的零食钱先给我退了。 翠花撅着嘴一边拿了个碗盛粥,一边唠唠叨叨道 :小气。 中行吃了一半,放下碗问宁芷溪 :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早上。 :你看我现在没事了,你也放心了吧。 :怎么?你想赶我走? :不是,我想这段时间都呆医院里算了,回去只会给老爷子添麻烦。你要是老呆在医院里不好。 宁芷溪哪里肯依,这一走岂不是让坏人趁虚而入?耍脾气道 :我不,我也要呆在这里。 :听话。 翠花拉了拉包源的衣袖 包源不知就里,问道 :干嘛? 翠花悄悄说道 :你跟我来,我忘了还有个鸡腿。 :你拿进来不就行了? :听话。 翠花说完拽着包源出去。留下中行和芷溪。 宁芷溪一脸阴沉,中行笑着只好劝解道 :我人不是没事了嘛!还是包源拼了命救了我的。 :这是怎么回事? 中行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如果不是包源奋不顾身在最后关头撞我下马,我百分百死了。 说到这里,中行想想还是有点后怕。芷溪见他嘴唇颤抖,故作轻松调侃道 :那我不还得谢谢你老婆。 中行被她这插科打诨,残留的恐惧也烟消云散,摸了摸她鼻子,想要靠近她亲亲,这一动作,腿立马疼得撕心裂肺。 芷溪又是心痛,又是好气。佯啧道 :你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想干嘛! 中行无奈靠在床上,可怜巴巴道 :曾经有一副天使的面孔近在咫尺,我却亲不到,曾经有段妖娆的细腰,我却抱不到。唉。。。 芷溪摸了摸日渐隆起的肚子,明明知道他睁眼说瞎话,却偏偏就爱听。明明心里有气,却还是忍不住凑近,让他亲,让他抱。明明是。。。宁芷溪这时也不知道明明是谁? 中行拍了拍芷溪屁股,叮嘱道 :回去记得帮我看好meimei。 :她也想来看你。 :还是功课少了,这不行,你得给她加加磅。 :你是不想我陪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你待在这个地方受苦,哪怕你要受一丁点的苦。何必呢… :那好吧。 芷溪说道 :你爷爷那里我总要去一趟。 :下次再去吧。等下要是哭哭啼啼的,难免惹得老人家心里不舒服。 :过门不入不好吧? :算了,那你去吧。 宁芷溪再三嘱咐几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直奔杨园。 到了地头,警卫说不巧,老爷子不在,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宁芷溪只好放下礼物,和中行通过气,此间事刚了,又接了个电话,犹犹豫豫之际,最后还是直奔京城大酒店。 宁芷溪到了酒店咖啡厅刚坐下。张伦竟然前后脚到了。宁芷溪看了他一眼,并不意外,只是没好气道 :什么事。 张伦坐下来递上一个包裹,说道 :没有,你和云总的宝宝快出生了,这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什么来的? 张伦连忙打开包装展示,是个金光闪闪的长命锁,份量十足。 宁芷溪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又看了看张伦,心中百感交集。 这张伦其实自己还没做中鼎董事之前已经认识,只是身份悬殊,莫说交集,备胎,连话也没多说两句。自己加入中鼎初期,张伦也曾刻意讨好自己,不过后来明眼人都知道自己的心意,呆子除外。他自也懂得收敛。但若说事事对自己上心,还是这个张伦,说是死心塌地也不为过。直至那事发生,宁芷溪对他痛恨之余也很茫然,这阴差阳错之下,毕竟是自己赢了,输的还是大名鼎鼎的宓雪,这个很重要。 宁芷溪指了指他的脸,冷冷问道 :你的鼻子怎么回事? 张伦见她关心起自己,内心暗暗狂喜,脸上却装作一副无可奈何又洒脱不羁的样子,涩涩说道 :刚下火车就被人打劫了,抢钱就算了,还说我是广东的,踏马最讨厌广东的靓仔。说到底,我是因为帅被打的。 宁芷溪虽然板着个脸,还是有点忍不住想笑,立马板起脸恶狠狠道 :活该,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粗话。 :这是劫匪的原话,我不敢骗你。 宁芷溪听了这话有点恍惚,莫说云中行,就连方落落有时候也不尽不实,相比之下这张伦。。。
张伦见言语之间起了效果,更是以进为退起身说道 :我也不打扰你了。以后有机会,我希望能抱一抱你们的小宝贝,虽然我知道这是奢望,我也不值得原谅。你们的小宝贝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像云总一样聪明。 经过几天的休养,中行终于可以出院回家。拄着拐杖一进门,恰巧爷爷也是拄着拐杖在观赏梅花,两爷孙凑一块,这何其相似。 老爷子捋着长长的胡须,摇摇头调侃道 :我这是将军指点江山的范,你的是残兵败将的款。不可同日而语… 中行哪肯服软,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棋盘,吆喝道 :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呐,只要一息尚存,我就有翻江倒海的本事。 :好小子,来。。。 这段时间,中行每天都和爷爷下笔论文,棋盘厮杀,偶尔也会一人坐一个轮椅,两个诸葛亮去什刹海指点江山。又是一种其乐融融,好不快乐。腿伤也慢慢恢复如初。 这天傍晚,中行吃完晚饭,如常一个人去散步,突然有一辆车停在他旁边,人还没反应过来,头就被麻布袋盖住,又重重的被棒球棍砸了一下,人瞬间昏迷过去。 醒来时只觉头昏脑胀,脑袋如针刺般痛得不可开交,四肢被绑,腹中隐隐作痛。被人藏在车尾箱里,一路颠簸不停。隐约隐约听到那些绑匪的只言片语,自己应该是被喂了什么毒药。云中行虽然昏昏沉沉,仍是强打精神,于黑暗中摸到一个工具,尽全力割绳。过了不久,那些人又停车抱着他登船,也不知道航行了多远,才停止航行。把中行抱上夹板,正准备拿铁链增加配重,中行看这等行径,是害命而非谋财,此刻再犹豫不决,十死无生,一扭腰却是自己投海里去了。 那些绑匪见他在海面挣扎了两下就沉入海底,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无边无岸,确信对方应毫无生路,便驾船掉头离开。 云中行被海水一激灵,人便清醒了些,虽沉入海底,也是拼了命的挣脱,天可怜见,绳子终于解开,肚子也喝饱了海水,浮上海面时,真的是生死一线,恍如隔世。 茫茫大海,何处觅生机? 中行脱了裤子,绑住裤脚,掌刀充气做了一个救生头枕,腹中毒性发作,又一阵作痛,把心一横,拼了命的灌了几口海水,又用手指卡着喉咙催吐起来,反复几次。也不管这样的解毒方法是否奏效,凭着坚强意志又催吐几次,直至精疲力尽。意识渐渐模糊之际,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海面漂来一块木头,云中行紧紧抱住,日以继夜,白天被太阳晒得迷迷糊糊,飘了不知多少天,最终被洋流带到一处人迹罕见的岸边。 那毒药是极厉害的放射性毒药,虽经多次催吐,仍有不少残留,极度损害大脑中枢神经和身体机能,中行几重苦难加身,一直高烧不止,脑袋每时每刻都膨胀欲裂,头发却不可思议的疯长,嗅觉失灵,声带受损,面部神经局部损坏,加之太阳暴晒,海水腐蚀,使得容貌大变。 中行烧退过后,人却浑浑噩噩,什么都不记得了,衣衫褴褛,到处流浪。只是听觉耳鸣,但凡声音大一点都如五雷轰顶一样。期间也曾被救助站收容,但受不了大喇叭的广播体cao音乐,每每趁夜出逃。 有一天晃荡到一个庙观,听到晨钟暮鼓,声音悠长,却反而觉得定下心来。中行便浑然不顾的在这里落脚。饿了就吃,闲时就听道士们念经功课。 观里的主持也由得这个不修边幅的居士逗留,只要他不睡神坛上,就权当养了只大一点的老鼠。偶尔还会给点衣服啊什么的接济一下。如是者冬去春来,也不知道是这观里的神仙显灵,还是否极泰来,中行虽然完全失忆,于过往事无一记得,但身体总算是恢复了大概,头发颜色却变得黑灰黑灰,脑袋也日渐好使。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某日,云中行心有所感,便来请主持作了一卦。主持也知他两袖清风,毫无油水,便简单起了个四象卦,小阳,青龙、春生。随手一指便让他往太阳落山的生门去了。 云中行辞别时主持送他出观门,语重心长的对云中行作揖说道 :无量天尊,我当初观你虽落魄艰难,然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想来是百年难得一见不世出的人物。像你这样的奇才必出北上广深。既然卦辞往西,你就先去京城看看吧! 云中行稽首道 :我此去怕是多有波折,望大师慈悲,资助一二。 主持稽首道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出家人身无长物。 主持说完从兜里拿出一道符和一串手珠赐与他 :居士此去虽多有磨难,亦是历练心境,望以此二物能保尔平安。 中行无奈接过,便望京城而去。 主持身边的小道士望着中行渐行渐远的身影,好奇的问主持道 :师父,这位居士真的是天赋异禀、骨骼惊奇,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 主持稽首诵道 :无量天尊,他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不过你却是我观建观千年以来屈指可数的奇才,光大我道门的重任就落到你身上了,切不可懈怠荒废,做功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