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谒见天子
留平、步协、盛曼几个一听就急了,道:“幼节,蜀国若不拿江州三郡出来,我们吴国无论如何是不能出兵的,此时出兵救了他们,只怕咱们到头来都得白忙乎一场。” 陆抗嘴着挂着一丝矜持的笑意,笑而不答。 目光敏锐的孙休似乎从陆抗的神情之间悟出了什么,抬手道:“稍安勿躁,你们听听陆卿如何说。” 留平几个这才安静了下来,看着陆抗,瞧他如何解释。 陆抗从容不迫地道:“诸公可否记得刘备是如何得的益州?” 众人不禁一怔,这都是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陆抗还提它做甚?众所周知,以前的益州,是刘璋的地盘,刘璋暗弱无能,汉中张鲁屡屡进犯,刘璋抵挡不住,只好向派张松去许都向曹cao求援。曹cao那个时候还未得陇,自然没有望蜀的机会,也就没有心情理会张松,张松在许都碰了个钉子,回蜀的路上,途经荆州,便把西川卖给了刘备,回去后撺掇刘璋,向刘备搬兵救援。刘备早有吞蜀之心,此番打着援蜀的旗号进入了西川,最后堂而皇之地窃取了刘璋的地盘,将巴蜀之地据为己有,刘备也得以坐上了蜀汉开国皇帝的宝座。 虽然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在场诸位都没有机会亲历,但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让人纳闷的是,陆抗无缘无故地提这个干嘛? 孙休脸上也挂上了会心的微笑,道:“陆卿的胃口可是大得很。” 陆抗也一笑道:“历史总是不断在重演,益州之局,与当年刘璋张鲁之时,全然别无二异,我们何不一如刘备旧事,趋兵入川,乘此天赐良机,将巴山蜀水尽收江东。” 留平、步协、盛曼等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的胃口。不过是蜀国的江州三郡,如果蜀国讨价还价的话,巴东一郡也是可以接受的,而陆抗的胃口。可远不止这么一点,他是想要吞掉整个的西蜀。留平等人惊讶的是目瞪口呆,陆抗的胃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高机遇也必然有高风险,吴国如果想要吞掉蜀国,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蜀国必然会拼死抵抗,何况在汉中,还有魏国的二十万大军,陆抗此举,无疑是火中取栗。 孙休对陆抗这个大胆的设想虽然有些震惊,但却也是极为的欣赏,在他看来,世上之事。只有敢想才能敢做,如果连想都不敢想,那永远只是固步自封墨守成规,这几年陆抗升职很快,就是因为孙休看中了陆抗颇有韬略,有大将之才,与乃父陆逊有极为相似的一面,今日果然是语出惊人。不过孙休相信,陆抗敢这么说,不仅仅是狂妄之辞。而是他早已有了一个成熟而周详的计划。 “愿闻其详。” 陆抗胸有成竹地道:“陛下,臣久镇西陵,对蜀地之山川地理,驻兵情形了若指掌。蜀国永安都督麾下,原本有二万之众,不过此番汉中告急,永安都督阎宇已经调回成都,新任永安都督罗宪手中不过只有五千人马,虽然人少。但依仗天险,我军也未必能轻取之。此次邓良求援,无疑给了我们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以入川援助为籍口,我军进入永安,天堑变为通途,只要一举袭杀罗宪,拿下永安,川东的大门便可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中。此时姜维全师在剑阁防备魏人,根本无瑕回援,阆中又有贾充进犯,蜀国已是焦头烂额。我军拿下永安之后,便可直袭成都,现在蜀中除了成都还有三四万御林军之外,再无可御敌之兵,臣等只须率十万之众,一月之内必克成都,生擒刘禅。蜀国一亡,陛下可以再用高官厚禄招降姜维宗预等人,姜维等人知大事已去,如何不降?陛下已据荆扬,若再得巴蜀,则天下半壁尽归吴矣,彼时何惧魏国?此乃天赐陛下良机,如果不取,等益州尽落魏人之手,彼时则悔之晚矣。退一步讲,就算我们未能全取益州,只要有机会拿下江州三郡,固守永安,荆州便可免受西敌之扰,江东之基业也可安稳无忧。”
孙休惊异地看着陆抗,不得不说陆抗的计划相当地诱人,蜀国一直以来在永安驻守重兵,就是为了防范东吴的入侵,如果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永安,等于就是打开了入川的大门,现在蜀军主力集中在北线抵御魏人,从永安到成都千里之地几乎是不设防的,东吴军队只要能突破永安防线,成都几乎是唾手可得,江东孙氏盼了几十年开疆拓土的梦想就可以实现。 孙休登基之后,也一直渴望着重振祖辈和父辈的荣光,从试图北伐就可以看到孙休的壮志雄心,但曹魏方面一直防范很严,孙休没有任何的机会,现在陆抗提出了这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倒是令孙休怦然心动,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机会吗? 施绩有些忧虑地道:“我军若是打着救援的旗号而偷袭蜀国,恐怕要为天下人诟病。” 陆抗不以为然地道:“成者王侯败者寇,现在世人只知刘备是蜀汉的开国之君,还有何人记得他是如何用狡诈的手段得来的益州,我们不过是上行下效而已,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大事若成,天下人也只会记得我主英明神武。何况蜀国大势已去,东吴不取,最终只是便宜了曹魏,曹魏若据益州之地,顺江而下,东吴长江之险遂失,恐怕最终也只能是步蜀汉之后尘,若想同曹魏分庭抗礼,这益州当仁不让。如果在这个时候东吴还要学宋襄公的仁义,那才会真正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陆抗对施绩的忧虑是不屑一顾的,所谓的仁义,并没有绝对的标准,吴蜀同盟,也不过是各取其利罢了,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各谋其政,各为其主,不管从那一点上来讲,陆抗也一直是默不作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