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跟我进屋
熟悉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 就在他以为即将突破的时候。 体内的灵气再次流向各处经脉,逃似的离开身体。 一泻千里! “又失败了。” 时隔两年。 任平生又一次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难道......我天生不行?” 这一刻,任平生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怀疑。 九品……对别人来说,只要有足够资源就能突破,对他来说却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或许他一生下来就不适合修炼。 除此之外也没法解释,为何他的修炼天赋如此之差。 “尽人事以听天命,之后的路如何走,顺其自然吧。” 任平生在心里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走入庭院,如往常一样磨练武技。 临近黄昏。 庭院里。 任平生挥舞手中长剑,腾转挪移,剑光闪闪,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 正值四月,海棠花开,清香四溢。 一柄剑,舞起阵阵清风,带动树枝轻轻摇晃。 花瓣在空中飞洒,如雪花般飘荡,落在任平生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 任平生放下了手中长剑,席地而坐,看着遍地的粉色花瓣,脑海里忽地浮现一句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不畏挫折,不甘沉沦。 这是高中语文老师对诗人的评价。 当时不以为意,如今读来竟多了几分感触。 短短的八个字。 想要做好,岂是易事。 不知为何。 这一刻。 任平生想到了自己那还未过门的娘子——常安公主柳如烟。 登的越高,看的风景越多,摔下来的时候也就越发痛苦。 跟她比,自己还算走运,最起码没有体会一落千丈的绝望。 但是,说到底两人殊途同归,一样武道受阻,一样难攀高峰。 “同病相怜......” 任平生自嘲一笑,从地上爬了起来。 今晚不练刀了。 他要喝酒...... 转眼间,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任平生坐在院子里,举杯独酌。 难得放空自己。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喝酒。 大周盛产黄酒,度数偏低,以任平生的酒量,难有醉意。 第二杯酒一饮而尽。 任平生拿起酒壶,打算再斟一杯,酒杯还未落下,忽地听见偏房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转头望去,借着月光便能看见,屋子里有一道瘦削的身影,弯着腰,不知在做些什么。 “鬼物?” 任平生悚然一惊,握住放在一旁的长剑,就要缓步后撤。 “唧!” 就在这时,伴随奇怪的声音,屋里的身影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这声音......有点熟悉。 任平生微微一怔,回忆片刻后恍然道:“是那只小黑子?” 这个世界有妖存在。 动物修炼成精,化为人形,不说常见,却也算不上罕见。 当然。 一只老鼠仅靠一枚废丹就修炼成精的可能性极低! ……但也不是没有。 “如果真如我猜想的那样,岂不说明我的天赋还比不上一只小黑耗子?” 任平生又一次感受到了暴击伤害。 沉吟片刻后,他看向偏房,缓缓道:“出来,我不杀你。” “......” 没有一点儿动静。 听不懂人话? 还是不愿出来? 就在任平生考虑要不要呼喊侍卫的时候。 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唧!” 一只黑色小鼠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绿豆大小的眼睛流露出深深的畏惧,不敢直视眼前的人类。 “你......” 任平生想要问它懂不懂人话。 还没开口,就见鼠鼠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还发出“唧唧”的声音,好似在乞求眼前的人类饶他一命。 “......” 这一刻,任平生忽然明白什么叫做胆小如鼠。 “罢了,要是没有那枚废丹,你也不必因为化形提心吊胆。” 任平生看着不停磕头,希望躲过一劫的鼠鼠,在心里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丢了过去:“吃完以后离开任府,往事既往不咎。” 糕点落在鼠鼠的跟前,它绿豆大小的眼睛露出渴望,但又畏惧任平生,不敢上前。 半晌,见任平生转过身去,不再理它。 它方才露出喜悦之色,两只小爪抱着糕点,狼吞虎咽起来。 不一会,一块糕点就全都落入肚中。 神奇的是,吃完比它身子还大的糕点,它的小腹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唧!”
鼠鼠站在原地,望向远处桌上的糕点,抿抿嘴,小爪子下意识地伸了过去。 但看见一旁坐着的庞然大物,它被饥饿冲昏的头脑很快清醒过来。 四只小爪子轻轻的刨地,一溜烟的跑了。 鼠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活着, 然后去人类的屋子整点儿吃的。 “我究竟想要什么?” 面对皎洁的月光,任平生难得思考起来。 郊外野炊钓鱼,教坊司下棋听曲……这样的日子很不错,但总觉得差了些东西。 当然这并非重点,重点是因为皇帝的存在,他不可能如此惬意的度过一生。 如今北境风平浪静,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他爹镇北王撑着。 当有一天,他爹不在了,他又该如何撑起北境的一片天? “唧!” 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将胡思乱想的任平生拉回现实。 转头望去就见鼠鼠去而复返。 小爪指向左边,动作急促。 任平生顺着方向看去,并无异常。 “为什么回来?” 面对鼠鼠奇怪的举动,任平生发出疑问。 “唧唧唧唧唧唧!” 急促的声音中。 任平生忽地感到脖颈一凉。 与此同时。 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别动!” 说话的是个女人,听着年纪不大。 这一刻,任平生终于明白,鼠鼠是在给他报信,下意识望去,就见鼠鼠已经逃似的跑了。 以它的胆量,通风报信已是它能做到的极限。 “不知这个女人是谁派来的,意欲何为,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任平生脑子极速运转,思索该如何脱身,还没想出眉目就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 紧接着就听身后女子道: “助我脱身,日后必有重谢!” 任平生闻言一怔。 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是被人追杀,恰巧逃到了这里? 京师重地,又是戒备森严的内城。 江湖侠客不敢造次,不出意外追杀她的是朝廷中人。 就是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能让官差追捕到这。 “窝藏逃犯,乃是重罪,能不掺和最好,但眼下的情形,似乎也没别的选择。” 思量间,任平生已经做出决定,沉声道:“跟我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