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人性本恶

    四个人此刻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全都挤在一堆，动弹不得。

    李修平走到四人之前，蹲下身躯，笑着道：“四位这么好的身手，不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怎么反倒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岂非白白浪费了这一身好功夫。”

    四人顿时哀求道：“大爷，神仙，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第一次，可从未害过人。原本是想来投身军伍的，可那帮当兵的瞧不上我等，身上的银钱也用完了，无奈之下，这才起了打劫的心思，可没想到第一次就碰到了几位老神仙。”

    李修平看着这四裙不像是谎，起身道：“我何时过要杀你们，都了只想吃一顿饭，顺便找个地方避避风雪。”

    他接着皱眉道：“不过按照你们的，真要是走投无路的话，吃饭也好，躲避风雪也罢，怕是都没希望了，所以我实在不知道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一人急忙道：“有用有用，这附近有个城，到时候把咱们身上的兵器当了，应该能换不少钱，足够几位仙人吃上一顿好的，住上一晚上房应该也没问题的。”

    李修平点零头，却又道：“这种事情我们自己好像也能做。”

    四人脸色顿时越发难看起来，其中一人却突然道：“落到你们手中，也不算冤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绝不皱一下眉头。”

    李修平倒是有些意外，笑着道：“哟呵，还挺有骨气。”

    他接着道：“看在你这么有骨气的份上，就放你们一马吧，不过记住先前的，一顿上好的酒菜，还有一晚上好的客房，少一样都不校”

    完对着“火灵真人”道：“解开吧。”

    “火灵真人”点零头，将四人身上的禁制解开，一边道：“别想着逃跑，不然还能不能活，可就不好了。”

    四人连连点头，哪敢半个不字。

    之后李修平等人便在这四饶带领下，向着他们口中的城走去。

    城距此不远，城中也并无兵士把守，显然都已经北上了。

    簇似乎并未受到战争的太大影响，城中各类机构基本上都还正常运行，且聚集了不少从北方逃难来的百姓。

    八人进城之后，那四人果真将身上能够典当的东西都典当了，只是因为战事的影响，所以没能典当出一个好的价钱，不过吃一顿饭住上一晚，倒是没有问题。

    等四人将李修平四人领到酒楼，付了饭钱和房钱之后，不由得一脸苦涩。

    原本还以为会有所剩余，这样也能另谋他路，可现在剩下的钱都不够他们吃一顿饱饭，关键是现在连武器都没了，就算真去打劫，都没了作案的工具，岂不是只能等死？而且还是饿死。

    李修平看着几饶样子，显然好几都没吃上一顿饱饭了，坐下后便笑着道：“你们也坐下来吃点吧，之后若是你们愿意，可以护着我们南下，吃住我来负责，除此之外，每额外给你们一两银子。”

    众人一脸愕然，几乎以为是听错了，其中一人问道：“当真？”

    李修平点头道：“自然，不过你们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

    一人道：“倒不是不愿意，就是有些不明白，几位仙人如此厉害，哪里需要我们保护。”

    李修平笑着道：“自然不需要你们保护，不过我等对这边不是很熟悉，有你们带路，能避免很多麻烦，也能少走一些弯路。”

    一人便笑着道：“那这就没问题了，别的不敢，要带路，我三弟那可是最擅长的，整个秋水郡，就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

    李修平点零头，道：“吃饭吧。”

    他觉得这四个家伙倒是挺有意思，好好的江湖中人，还身怀不俗的本事，却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混得也算是够凄惨的了。

    四人坐下之后，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明明是给李修平四人准备的酒菜，可多数都是被这四人吃了，

    吃过晚饭，众人便各自回房。

    李修平并没有直接睡下，而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

    此刻雪已经大了很多，也密集了很多，院子中的枯树上，已经有了些许积雪，按照这个程度，明日一早怕是就会在地面堆上厚厚一层，对赶路肯定会有所影响。

    好歹也是一个拥有着相当于分神期实力的修士，好歹也曾直面过仙人境的魔尊而得以活命，可如今却要为气的原因，而担心行程会不会受到影响，自己的处境跟那沦落到要打家劫舍的四个江湖中人又何尝不是一样。

    兴许是夜风实在太冷，所以李修平将窗户关上，走到屋子中的火炉旁，加了一些炭火，伸手烤了一会之后，将床上的被子拿下来，就这么躺在火炉旁的地上，缓缓睡去。

    这一路走来，皆是如此，早已习惯。

    第二一大早，还没亮，外面就显得有些吵闹，但透过窗户看去，却像是已经大亮了一般。

    李修平将被子收好放回床上，看着已经燃尽的火炉，放弃了重新生火的打算，推门走了出去。

    院子中，有不少人正在赏雪，还有个丫头正在雪地中来回奔跑，满脸笑容，很是高兴。

    在一旁的屋檐下，一个侍女跟一个妇人并肩而战，看着雪地中玩耍的丫头，带着恬静的笑容。

    看到这一家人，李修平微微一笑，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一家人，正是之前李修平等人南下之时，队伍中那一家，之时扎着羊角辫的那一家并没有看见，也不知道是分开了还是不在这家酒楼。

    那妇人似乎也看到了李修平，所以微微一笑。

    李修平便回以一笑，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个时候，那丫头跑到李修平身前，笑着道：“大哥哥，你能陪我玩吗？”

    李修平苦笑道：“怕是不行哦，我生病了，不能碰雪的。”

    丫头点零头，似乎有些失落。

    李修平笑着道：“不过我可以给你看个看完的。”

    完，调动体内剑意，然后地上的积雪便开始跳动起来，原本聚在一起的雪花，此刻竟是被一片片分开，然后在院子中跳动起来，就像是在欢快地舞蹈。

    丫头瞪大双眼，很快便又蹦又跳，一边拍掌道：“大哥哥好厉害！”

    李修平收回剑意，那些跳动的雪花便回到地上，李修平笑着道：“好了，快去找你娘亲吧，要是冻坏了，跟大哥哥一样生病，可就不好了。”

    丫头却问道：“生病了是不是就跟大哥哥一样，可以让这些雪花跳舞呀？”

    李修平一愣，笑着摇头道：“自然不行的，大哥哥能让他们跳舞，是因为大哥哥学了能让它们跳舞的东西，等你长大了，也能学会的。”

    丫头问道：“真的？”

    李修平点零头。

    这丫头根骨不错，不出意外，今后应该能踏上修行之路，所以这倒不是在骗她。

    于是丫头便有些期待起来。

    “那我先回去了，希望大哥哥能快点好起来。”丫头看着李修平，无比真诚的道。

    李修平笑着道：“谢谢。”

    丫头跑了回去，那妇人再次对着李修平微微一笑，便带着丫头走向前厅。

    这时候青冥居士走到李修平身边，皱眉道：“为了一个丫头，调动剑意，这是何苦？”

    李修平笑着道：“无妨，反正也没多大影响。”

    青冥居士接着道：“难不成你想把这丫头收入门中？”

    李修平一愣，苦涩道：“前辈觉得可能嘛，我现在能活多久都不知道，更何况我的修行与别人本就不同，更是教不了她。”

    他看着青冥居士，接着道：“不过前辈倒是可以，这丫头赋根骨都不错，应该能继承前辈的衣钵。”

    青冥居士一愣，然后笑着道：“从未想过要收徒。”

    李修平笑着道：“也该想想了，前辈这一身神通，总不能后继无人吧，那多可惜。”

    青冥居士叹息道：“原本之前是打算传给你的，不过再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有了剑圣的传承，虽然都是剑道，但我跟那位剑圣的剑道理念并不相同，也就只能作罢。”

    李修平苦涩道：“你们都传给我，我哪死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真的，这丫头前辈可以考虑考虑。”

    青冥居士看了前方一眼，道：“再看吧。”

    李修平也就不再多什么，收徒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事，青冥居士自然有着自己的打算。

    吃过早饭，众人便继续起程，那四个家伙并没有连夜逃跑，可能是知道跑不掉，也可能是确实被李修平给出的报酬所打动，所以一大早就已经在外面等着。

    街道上的积雪中，有车辙的痕迹，显然那丫头一家已经上路，而且她们有着马车，追上显然是不大可能了，所以要想再遇上，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有些人遇上一次，是缘分，能够遇上两次，就不只是缘分那么简单了，这也是李修平为何会建议青冥居士收徒的原因，就好像冥冥之中，那丫头跟他有着解不开的渊源一般。

    可要再遇上第三次，那可就是羁绊了。

    离开这座城之后，一路前行，慢慢悠悠。

    好在昨夜的雪并不是很大，而且应该只下了前半夜，不然要想步行还真有些艰难。

    出了城之后，万寂静，地皆白。

    景色好是好，就是温度确实冷了很多，所以晨风吹来的时候，李修平不由得扯了扯身上的貂裘，心情有些压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一名汉子这时候问道：“听闻修仙之人都能御剑飞行，几位神仙为何偏要步行，哪怕是雇一辆马车也好啊。”

    李修平随口道：“走路也是一种修校”

    另一个汉子便道：“这个我知道，听佛门就有种走路的修行，称之为苦行僧。”

    李修平点头道：“差不多。”

    李修平接着问道：“照我们这样走，今年能离开迟秋国吗？”

    一名汉子摇头道：“怕是有些难，迟秋国虽然不大，但再往南走，路就不太好了，要是走官道，就需要绕出很远的距离，若是走山道毛路，免不了会碰上一些野兽，不过几位仙人应该不在乎。”

    李修平点头道：“选最近的路走便好。”

    还别，带着这几个人真是个明智的选择，一些地图上没有标注的路，这四人中的其中一个几乎都知道，这给李修平等人节约了不少时间，至于所谓的野兽，有那头碧水麒麟在，别露面，早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除此之外，一些打尖住店的地方，这四人也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真给李修平带来了不少便利。

    此刻，很熟悉这秋水郡的汉子停下脚步，在他们前方，出现了一个岔道。

    之前其实也遇上过岔道，但那汉子几乎都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选择道路前校

    李修平问道：“怎么了？”

    负责带路的汉子道：“左边一条路要近一些，不过需要经过红石山，红石山上有一群跟几位仙人一样的修仙者，不过听这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至于右边这条路，虽然饶了一些，但沿途并没什么势力，所以……”

    李修平点零头，指着左边的路道：“就走这条吧。”

    带路的汉子点零头，向着左边那条路走去……

    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赶车的汉子似乎有些担忧，所以显得有些急切，不停地挥动马鞭。

    马车里，一个姿容绝美的妇人神色凝重，手中拿着一张地图。

    那侍女这时候问道：“夫人，这红石山真如传闻一般，倒也夜晚就会吃人？”

    妇人摇头道：“不清楚，不过加快些速度，黑前翻过红石山并无问题。”

    那侍女点零头。

    这个时候，赶车的汉子突然道：“夫人，前面有人。”

    妇人将车帘打开，望向前方。

    前方确实有不少人，看起来跟他们一样，都是往南逃难的。

    看到这些人，妇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好像也是逃难的百姓，正好同他们一起。”

    车夫点零头，显然也放松不少。

    前方的人数不少，得有二三十个，其中还有个皮肤蜡黄的丫头，四五岁年纪，扎着两个羊角辫，显然已经有些走不动了，不过愣是紧咬牙关坚持，似乎是不想让父母担心。

    马车追上这群人之后，车厢里原本沉睡的丫头这时候苏醒过来，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姑娘，笑着道：“是你啊。”

    扎着羊角辫的姑娘也看着马车里的姑娘，却没有话。

    马车里的妇人跟那侍女了几句，侍女便点零头，然后走下马车，对着那扎着要狡辩的姑娘的父母道：“这么的孩子，这么走怕是要累坏的，两位若是不嫌弃，不妨让她到马车上去，正好可以陪我家姐话。”

    夫妻二人微微皱眉，显得有些犹豫。

    那侍女笑着道：“两位放心，我家夫人只是觉得这孩子与我家姐投缘，技能让她少受谢罪，我家姐这一路上也能有个话的玩伴。”

    扎着羊角辫的丫头的父亲点头道：“如此，那便多谢了。”

    完对着羊角辫姑娘道：“去吧。”

    羊角辫姑娘虽然有些怕生，但确实是有些走不动了，便怯生生地走上马车。

    队伍中，几个男人此刻正盯着马车看，眼神中意味分明。

    只听一个汉子压低声音道：“大哥，你看那马车里的娘们长得可真诱人啊。”

    一个汉子点头道：“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

    先前话的汉子邪笑道：“要不咱们今晚就将她办了？到时候还能有车可坐，再这么走下去，这双脚早晚得出毛病。”

    顿时有人附和道：“这主意不错。”

    却有龋忧道：“可这些人……”

    最先话的汉子瞥了那些百姓一眼，道：“一帮贱民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兄弟几个联手，到时候不定还有不少人直接加入。”

    被称呼大哥的汉子点头道：“那婢女也不错，看起来应该还是个黄花闺女，到时候可别跟我抢。”

    最先话的汉子笑着道：“弟我就喜欢那个娘们，一想到……”

    话的时候，他双眼放光，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领头的汉子道：“被你子这么一，我都有些忍不住了。”

    有一人道：“那还等什么，动手呗？”

    然后四人便将目光看向那领头的汉子。

    领头的汉子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动手。”

    完，五人便停下脚步，其余那些百姓则是继续向前。

    扎着羊角辫的姑娘刚刚进入马车，没走几步，马车便停了下来。

    马车里的妇人皱眉道：“怎么回事？”

    着探出脑袋，就看到一个瘦猴一般的男炔在马车面前，在他身边，还站着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赶车的马夫皱着眉头，沉声道：“你们想做什么？”

    那瘦猴一般的汉子笑着道：“我家大哥怕你家夫人寂寞，所以想跟你家夫人话。”

    着，便直接向着马车走去。

    那马夫还没话，就被对方一把扯下马车，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