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叫我东汉小颜回,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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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家重要吗?或许并不重要了。 曹cao思索了片刻,心中已有决断。 在志才得荀彧推荐而来时,我曾礼贤下士,与其三夜相眠,彻谈理想,大业抱负尽可言之。 郭谊来此,不可因年岁小而怠慢,他虽是后生,但所学广博,且为人上进,在妙馆亦可学,一本书、一壶酒,便可得学一日。 此人性情也是妙哉,可为当世之奇士也。 岂能因家之故,不听其言? 曹cao微虚双眸,微微晃动。思考许久,而后双手相合,拱手道:“先生尽情所言,我悉尽听之。” 郭谊郑重还礼,同样也是鞠躬而下,道:“天子西迁时,并非是他所愿,而是董卓劫驾而走,如今听闻消息,董卓诛灭而李傕郭汜再次乱朝。” “此时应当广接自西来的余臣家眷,择地安置,同时占据豫州,豫州颍川一带,当初举官吏在长安者不少,应当和家中还有通信。” “信件相连,便可达长安之听,主公可知晓天子之动向,在下看来,天子迟早会东归,而我等应当稳住兖州局势后,等待迎接。” “天子为天时;豫、兖、徐三州山川之固为地利;民心所依、将士用命,则为人和。” “三才所聚则为上策。” 郭谊接着道:“来年待秋收之后,当等丰收以惠民,趁群情高昂时,择其时机,可占徐州,如此一旦得占,徐州可为粮仓囤积之地。” 曹cao若有所思之后,眼神逐渐清澄,心中对兖州这一片的蓝图也慢慢清晰。 天子,山川之固,民心所依。 三者在手,便代表着牢不可破,数年累积可得无数钱财米粮,而有天子之命在手,奉令以伐不臣之人。 如此,才是上佳之选。 “这数年间,当以此为准,努力达成矣。” 曹cao最终感慨的点了点头,这一番策论,为他打开的当世所望,更多! 戏志才或许当初已经呕心沥血了,但看似完美的方略,只是顾及了地利之固,可以紧守领土,不断壮大。 但郭谊则是更注重民望!道义所在! 而且,天子极其重要。 “这都是,你在这妙馆之中想出来的?” 你们山野出来的谋士,和望族出身的的确不太一样…… “啊,”郭谊忽然一滞,“对对对。” 您说是就是吧,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好似也不差。 一本书,一杆笔,在妙馆,戏沉迷其乐,而郭也不改其心。 日后传出去,叫我一声,东汉小颜回……不过分吧? “哼哼,”曹cao坦然一笑,刺此刻也接受了郭谊的这些乐趣。 谁人都会如此,无需要求一个人尽善尽美,人总归还是要有点缺点好。 郭谊,说来说去,还是喜欢美的东西,或者是女子。 “哼哼哼,哈哈哈……” 想到这,曹cao忽而大笑了起来,酣畅淋漓,一直以来的疑团,今日在心中全数解开。 无需郭谊再多解释,他一样可以明白今后十几年都可沿用此法。 就能够稳住一片山河,至于如何联合在外诸侯,远交近攻之策,那便是属于外政了。 打仗,从来都不是一战而就。 在大战背后,比拼的东西还很多。 …… 这一夜,曹cao又和郭谊、戏志才商谈许久,就方略上很多细节进行商议,而这妙馆的灯也直到早上才逐渐熄灭。 在早晨出来后,曹cao意气风发,隐隐有雄主霸主的自信面容,负手而上战马,再回衙署。 至此,郭谊荣升为东郡郡丞,又将夏侯惇定为东郡太守,虽是搭档辅佐,但郭谊可跟随曹cao左右。 “行谏宪之事”。 这是曹cao对郭谊的勉励,同样也是郭谊自己本人强烈要求。 当时决定赏赐擢升之后,郭谊就力求此位,而在东郡,乃至整个兖州也确实缺少谏言官吏,很少有人去做监察之事。 因为太得罪人了,士族多是彼此联姻,互有举荐之恩,很难有人会站出来指出不明之罪。 而且,就算是寒门和白身,一般人也得罪不起,不敢随意进言。 郭谊非要选个言官…… 曹cao虽没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用一个郡臣的官位来保护他。 若是日后元让尊重的话,也能压住不少宗亲。 同时,屯田令在准备了一年后,于今年开春的春耕时期,井然有序的进行。 青徐百姓百万众,没有任何怨言,依照去年秋、冬两季的安排部署,在各地择田开垦、耕种,配以桑陌等事,一派祥和。 主要是这百万人得了曹cao的粮食,又听闻各地官吏在今年冬天不断收治难民,已经确信曹cao的确是良主、明吏。 或许听从他的政令,以后真的可以收获富足。 自此,郭谊的名字,不光在数万百姓的口中流传,也逐步传到了兖州各地官吏的口中。 许多人虽未谋面,可知晓开春的军屯、虎豹骑大功,都是出自这个人之口。 陈留郡。 治所衙署之内,张邈在得知此消息时,沉默了很久,几乎不愿和周遭的人说话。 来往进出的谋臣将士,他都是魂不守舍,主要是这消息也并非是来自于流传的风评,而是曹cao写给他的一封书信。 一直到晚上,才真正接受了这個消息。 此时屋舍内,大腹便便的张邈身穿褐色的袍服,在火坑前取暖。 在外有不少人侍卫正宿卫,一名身披战甲的虬髯莽汉,将房门合上后,走到了他面前来,两人相对而坐。
“兄长,此事已经不容犹豫了。” 此时坐在张邈身前六尺余的壮汉将军,是他的弟弟张超。 满脸的急迫,见张邈并没有反应,立马又急切的劝说道:“兄长,不可犹豫了。” “曹孟德若是今年秋收之后,或许就真正得我兖州民心所向,我们就只有称臣了。” “他写来的书信里,袁绍对你根本不念当年情谊,只想借他只手将你斩杀,这次书信来,又有催促。” “一次两次曹孟德可能愿意,但若是日后久了,已心中烦躁,又或者是曹cao他要兄长腾出陈留太守之位,又该如何?” “就算他不会如此,我们也不可将性命,交托到他人的手中,任人宰割。” “弟听闻,前番冬灾之时,曹cao一边仁义收治难民,彰显其仁德,但暗中,已经将边让、王禹等人暗中下狱,早已死去多时。” “说不定,迟早就到我们头上了。” 张邈听闻此话,总算有些动容,茫然的目光陡然一收,回过神来盯着他看。 喃喃道:“曹孟德,任用白身寒门,对士人并不崇敬,此是离经叛道,但也是无奈之举,接下来,兖州任用皆为他的人。” “所谓唯才是举,是否是他说谁人有才,便是有才?如此这些人追随了他,现下当然不会追逐于官吏职位。” “可日后富足了,一定会逐步升任,到时像戏忠、郭谊等人,便会出任各地为政。” “我,我危矣,危矣,我不光声名不复,且还要为孟德所吞没,他迟早会以我之首,献于袁绍啊!” 张邈此时越想越是如此,曹cao写给他的书信里多是勉励、安抚之语,以定他之心。 可每每想到曹cao虚实无度,jian诈狡猾,便觉得这是缓兵之计,乃是在为今年秋收而缓。 等待其实力雄厚之后,岂不是一样要用对待边让等名士之法,来对待我? 张邈想到这,闭目仰天,脸色满是愤懑之色,结局定会如此。 自讨董后,我与袁绍背道而驰,几番阻挠他大计,又率众儒不尊他想另立天子的想法。 袁绍果然想杀我之心甚矣,现在孟德和袁绍一人在兖,一人在冀,同气连枝,中间相隔不过一条黄河。 他岂能没有杀心? “公台那边,怎么说?” “早已多次来使,静待时机,可邀在外诸侯进兖,与曹cao相对,或许能得兖州,我们只要以曹cao得此官位不正,驱逐金尚为名,再占据局势,便可得成。” 张超当即起身,面露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