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厂区冲突

    在元旦那天，高梁凌晨就去市里押车送货，早早地在中午之前赶回来，顺道买了成箱的啤酒和饮料，还有熟食、蔬菜。他准备在小厨房里宴请大家！

    厂区的女工早就等不及了，看见高梁回来，笑嘻嘻地围上前。

    “哟，梁子买了这么多东西啊！快卸到小厨房，咱们现在就准备起来！”

    高梁笑着说：“甭着急！我还在圣士蛋糕店定了甜点，也都在车里！一会儿开席前垫垫肚子！”

    大家听到这话，更是喜笑颜开！圣士的甜品，只有去市里才能吃到！现在高梁竟然打包了一大盒子，这让他们感到意外之喜！

    梁大美扯过高梁的袖子，悄声说道：“傻小子，你这一趟得花多少钱呢？刚发了一个半月的工资，厂子里还欠着你呢！”

    高梁笑着安慰自己的大姨：“没多少钱！我这不是想跟大家处好关系吗？再说了，我一个单身汉吃住都在这里，工资全都攒下了！”

    这时候，跟梁大美关系不错的几个大嫂子听见了姨甥俩的谈话，凑热闹地说道：“让梁子在这满大院的姑娘里选个媳妇，这点儿菜钱不就赚回来了吗？”

    大家起哄，出纳员翟小妮和女工唐欢欢两个姑娘羞红了脸蛋，彼此又愤恨地看了对方一眼。

    高梁咧嘴傻笑，其实心里慌得不行——这可真是造孽呀！

    大家笑闹着在厨房开了火，这时候摩托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梁大美知道，应该是老板娘。她的心结还没解开，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次高梁的工资少开了一周，也是老板娘的主意！

    高梁看见她的样子，笑着环住了她的肩膀，“没事，大姨，她也不是坏人！”

    话音刚落，老板娘的行为就打了他的脸。

    只见老板娘从摩托车下来，一个箭步冲到了小厨房，扯起尖利的嗓子：“干什么？干什么？要造反啊？看看你们把厨房祸害的！”

    这一声嚎叫，把大家都吓坏了。

    原本还笑呵呵的几个大嫂子，先是不乐意了。

    “老板娘，你干啥呀？梁子请我们一起聚个餐，你在这喊什么呀？也没花你家的钱，又没用你家的粮！”

    老板娘指着灶台上的锅碗瓢盆，“煤不是我家的？调料不是我家的？你们怎么好意思腆着脸说没有用我家的东西？”

    唐欢欢不乐意了，“老板娘，说话别那么难听！我们平时在车间累死累活地工作，都是自己带菜带饭。现在厂子出点儿柴火、调料，难不成你还要跟我们斤斤计较吗？”

    老板娘冷笑一声，“在厂子累死累活？你也好意思说！别忘了，你们的工资都是谁开的！没有我们家，你们早就饿死了！还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高梁一看事情不妙，撇下自己的大姨，跑到小厨房门口，笑着说：“老板娘，别生气！这调料我都补新的，烧的柴火我也买！今天是元旦，大家难得聚一起，不要扫兴！这样，他们多做些好饭好菜，财务室还有甜点，咱们一起吃！过年了，不生气，明年都是好事情！”

    老板娘瞥了一眼高梁，冷哼一声，“怎么？就嫌我没给你报销来回的车票，你就来祸害我家东西？我可给你包红包了，够坐多少趟车的？小伙子，别那么贪！”

    梁大美听不下去了，也冲了过来，“梁子上班就差一周正好两个月，你只给发了一个半月工资，还欠了这一周的工资呢！你怎么还好意思在这里跟我们吆五喝六？”

    “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你们一个个是不是要造反？”老板娘被这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围住了，七嘴八舌的，立刻站了劣势。

    厂院门口又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高梁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羽绒服围的严严实实的老头从出租车上慢吞吞地下来。

    他再仔细一看——什么老人？那是自己的老板吴亚军！看样子，身体状态太差了！

    他赶紧又撇下这群女人，又冲到厂院门口，“老板，你怎么过来了？身体好点吗？”

    吴亚军还是嘴歪眼斜手直抖，含糊不清地告诉他：“今天元旦，我本来想来看看大家，可你婶子不让我来，说她自己过来就行。我不放心，赶忙追过来了……”

    高梁心里嘀咕：看来自己的老板也知道自己老婆是个什么性格！“您说，这大冷天的，您来干啥呀？让老板娘过来看看我们就行了！等会儿大家一起聚餐，我请客，老板既然过来了，留下一起吃饭吧！”

    两个人说话当间，小厨房附近吵架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高梁所说的话，似乎毫不可信！

    一眼没看到，他们竟然动起手来！

    高梁一脸茫然地和同样一脸茫然的吴亚军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他想要上去拉架，又怕颤颤巍巍的老板倒地不起，一时间两头顾不上！

    突然，老板娘一声尖叫，“崔丽娟，别以为你现在傍上施工队的小头头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他们明天就走了，把你甩下了！你个二傻子，让人白睡了！”

    被点到名字的崔丽娟，气得一声尖叫，扑过去就要挠花老板娘的脸！

    吴亚军搡了搡高梁，“去……去帮忙！”

    高梁从墙角找了一把铁锹，让吴亚军拄着，自己又折回小厨房，拉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闯祸了！老板娘，别生气，今天过新年，咱们热热闹闹聚一次！厂子有什么损失，我来赔！下个月您再扣我点工资！”

    梁大美不干了，“不行，你这点钱搭进押车送货就不少了，还被这缺德女人坑了不少！现在还要扣工资，她要不要脸了？这是做买卖呢，还是当地主呢？”

    而崔丽娟拽住老板娘的衣领不放，“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说要走了？怎么明天就走了？谁家过新年的时候要走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又傍上了哪个人？”

    武打戏还变成了伦理剧……高梁挤在中间，一个头有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