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拜师（一）
第二天早，鸡鸣，叶正起。 早得很，天还没亮，叶正睡眼惺忪的爬起来。 揩了两把眼屎，就当是已经洗了脸了，又吃了几个饼子。 昨晚去买了一桶水，井水现接，拿木碗舀了，把饼子顺了下去。 吃完饼子，迈出门，径直就往武馆街去了。 武馆街也并不全是武馆，有几家卖早市的，也有卖甜水的。 叶正拿了一杯最便宜的甜水，一边立在人家店门口，打听着消息。 “老板，想问你打听个人，有个叫曜石的，听说以前是开武馆的，你认识么？” 那老板是个女人，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了，方脸短发，肌rou隆起，穿着一身布衣。 “你来找曜石学武？”那老板一边擦洗着杯子，一边问道。 叶正也不隐瞒，说道：“是啊。” 那老板又答道：“曜石就住对面那小巷子，进去以后直走，然后左转，到尽头再右转，第五个木屋就是了。” 末了，又补上一句：“不过我劝你还是另外找一家吧，早些年也有人找他，后来都被轰出来了。” “哦？轰出来了？” “是啊，”那老板回道，“老远就听见那些人说什么‘疯子’‘疯老头’之类的话。” 是这样？叶正沉思少许，伸手把杯子还给老板，又道了谢，便往那边巷子走去了。 按着老板指示的路径，叶正很快找到了一户人家。 这武馆街和叶正所住的象肚街大不相同，每户人家不仅是有一栋木屋，还有一个小院子。 其木屋颜色样式花纹等等，都较象肚街有明显提升。 叶正到这家院子门口，门口有木头栅栏，透过栅栏往里面看去，有个黑色的影子在里面乱飞。 再走近点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发须皆白的老头在挪移转步，如同穿花的蝴蝶。 院子里还摆着许多用木头做成的假人，这些假人比叶正还高，有叶正胸围的两倍那么粗。 就只见那老头倏忽间就到了木头假人的面前，左手并手刀一击，就将那木头假人穿透了四指还厚，又作鹰爪一抓，便抓住一团木屑来，随手扔在地上。 他又舞了一套拳法，并一套步法，悄然离门口越来越近。 霎时，只见他眼睛微张，目光便将叶正锁定，还没看清，其身影已到了叶正边上。 然后双腿一蹬，双手一展，叶正这个五大三粗的“自诩练家子”就已经跪倒在地上，双手被缚，无再战之力了。 此，所谓，战五渣也。 叶正一惊，却也不怒不恼，也并不害怕，只是嘴里喊着：“唉哟，老人家，饶命饶命，我是好人，真是好人！” 那老头没有理会他，直截问道：“你是谁？” 叶正答道：“老人家，您就是曜石吧，我是象肚区的叶正，前来拜师的。” 曜石这才放开他，说道：“我就是曜石，你是拜师的？规矩知道吗？” 叶正站起来，甩了甩手腕，怪疼的。 “您请说。”他回道。 “第一呢，我不会收你当徒弟，”曜石开口，说道，“你只是作为杂役，在我这里偷学了两式，以后在外你也只能这么说，” “这第二，就是我只会教你两式，而且只会教你一个月。这一个月，你每天上午来学武，下午去工作，晚上还要来我家帮我洗衣扫地做饭。如何？” 叶正连连点头，曜石却说道：“不急，不急。还没说完呢。” “这一个月你赚得的钱财我要三取其二，而且这杂役的活计不是一月，而是一年，既没有工钱酬劳，也不管吃住，这一年你须得每日傍晚前来，深夜才走。” 说道此处，曜石深深的看了叶正一眼，阴森森地说道：“而且，你期间不要想跑，你跑不掉的。” 曜石故意笑着说：“我的条件就只有这三个，怎么样，是不是比别的武馆便宜多了。” 他本以为叶正会与以前那些人一样大骂着离开，这样他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去了。 哪知叶正却不知真傻还是假憨，竟回道：“确实便宜多了，曜石老人家，您就收了我吧！” 曜石奇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他哪里晓得，叶正心里却暗自窃喜着，心想：反正七天到了我就撤了，你去找主神要人吧。 叶正这般想着，却见曜石转过身去，平淡的说道：“跟我来吧，哦对了，以后就叫我老人家吧，不许叫师父。” “好的，曜石老人家。”叶正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他进去了。 曜石回了一句，“嗯，孺子可教也。” …… 半个小时以后，曜石老人家终于洗漱完毕，吃完了早餐，开始教叶正武学了。 “虽然我只教你两式，但作为你的武道奠基人，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我会为你打下一个坚实的地基。” 曜石穿着白色的练功服，穿着黑色的布鞋，走近叶正。 “至于你以后用什么样的材料盖你的武道之建筑，以及这个建筑会不会倒塌，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站直！”曜石低喝着，“站如松，行如风。就算不是习武之人，也要懂得这个道理才对。” 曜石仰视着眼前这个大号人形生物，说道：“你的筋脉上佳，骨骼粗大，天生就适合以力量为主的体系，与此相对，速度就成了你的弱项。” “古人有云：天授不取，反受其咎。又云：扬长避短，此上法者。” “当你能够躲避或者承受敌人的攻击而不死，反施与其雷霆一击置于死地，敢不无敌？” “因此，你有两种选择的途径，第一种是以力量为主，速度为辅，抗击打能力次之；第二种，则是以力量为主，抗击打能力为辅，速度次之。” 曜石围绕着叶正走了几圈，双手不停地在叶正身上各个部分按来按去。 “如果你选择第一种，那么我建议你的武器选择拳套或者是重兵器；如果你选择第二种，那么我建议你的武器选择，盾。” “前者是注重进攻，后者是注重防御。” 话音一转，曜石说道：“当然，这些我都不会教你，我说过，我只教你两式。一式是进攻，名曰贯手，乃是掌法、拳法及指法的集大成者；” “另一式是躲避，名曰跃步，乃是短程加速之法。” 叶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只觉得好厉害。 曜石又接着说道：“还有一门呼吸法，算是赠品，辅以rou身的锻炼，可以令内脏变得强健。” “好了，下面我教你贯手。” …… 又是半个小时以后，叶正做着一套奇怪的动作。 “这是贯手的练习动作，通常也被成为术，这套动作可以最大程度的锻炼你的手臂手掌及手指的力量，也能持之以恒的贯通你的心脏到手臂的经脉，使出招更加具有力量和流畅性。” 曜石突然出手，一闪而回，指尖将叶正鼻头的汗滴点破。 “此为贯手的出手动作，只有一式，通常也被称为技。” “你要记住，术为技之因，技为术之果，二者相依相存，缺一不可。” 叶正点头，动作越发一丝不苟，曜石在其身后随时纠正。 随着一招一式，汗如雨下，眨眼就过了两个小时。 叶正停下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又去打了两口井水喝。 安静下来，他开始思考自己这样专注又刻苦的原因。 可能真的是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永生二字吧。叶正想到。 歇够了，站起身来，仍旧是一招一式，又过了两个小时。 曜石开始赶人了。 “好了，你以后勤加练习吧，晚上记得过来。” “是。”叶正停了下来，抓起刚才脱掉的上衣，向曜石道了别，走出门去。 叶正走出那小巷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壮硕的中年女老板。 现在这个时候，甜水的生意比早上要好得多了，有几个人在排队。 等排到了，叶正点了一杯甜水，一边笑着说道：“多谢老板娘你指路啊。” 那老板娘仍旧是一边擦洗着杯子一边说着话。 “拜师成功啦？”她问道。 叶正笑道：“差不多吧。”又把杯子还过去。 那老板娘只是对他笑笑，又转过头去接甜水了。 叶正也转头走了，下午还要去码头接受剥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