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士为知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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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图的位置标注与实际差距如此大，画图人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自己这个干了十年电讯和情报的高手都看不懂，那个懂点诗词、行伍的外行马金谭，难道就能看明白吗？ 躺到床上，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郑敏言却睡意全无，她拿着那张绘图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着，琢磨着，睡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就在她关掉台灯闭上眼睛的瞬间，脑中“唰”地划过一道闪电...... 到处长那里汇报完工作顺便给马金谭上了点眼药之后，没回自己办公室，而是进了通讯科的机房。 3名话务员正在忙碌着，看见科长他们只是点头，没有中断工作。 郑敏言随意翻看着cao作台旁的记录本，对负责密级专线的组长秦家庆说：“从今天起，所有从本部打往上海的电话都送到我办公室去。” 话务员的工作除了会上夜班，工作时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外，风刮不着雨淋不到的，还是比较适合女孩子干的。 但是郑敏言来到通讯科之后，把两名女性话务员都交流出去了。 因为那两个女话务员长得太漂亮，太妩媚了。 不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心，是因为显而易见那两名女话务员有背景，这种女人是科里的定时炸弹，一旦有人迷恋上她们，再爱而不得，或者她们被某位长官看上了，那么通讯科机房里肯定会鸡飞狗跳。 一进办公室，小金子立刻神神秘秘地进来。 今天一大早，他自己又开车到郑敏言昨晚让他转悠的几道街过了一遍，想知道科长为什么对这一片区域有兴趣。 “结果，我看见了马科长，他也开车在那一片儿转，还不时看手里的一张纸，好像在找什么位置。”小金子有些小得意。 马金谭还在那儿转悠，证明他没看出那张图的陷阱。 郑敏言心情格外的好。 中午一点，秦家庆来了，截止目前打往上海的电话一共有41个，最后一个打往上海的电话来自半小时前马科长办公室。 核对之后，知道图上的位置非常不准确，马金谭一定会打电话询问。 对方应该就是想让他打这个电话，郑敏言也想他打这个电话。 看到对方的电话号码是0743，郑敏言不禁冷笑起来。 就像剥竹笋一样，第一层该电话显示的位置是上海某酒店，第二层则是军统局上海站。 以马金谭的业务素质，他绝对能，也只能发现到这一步。 剥到第四层外壳之后郑敏言发现，0743这个号码登记在一家名叫“文登书店”名下的电话，很显然，有人并线在书店电话线上接听了马金谭的去电。 而马金谭却以为自己的电话是打给军统上海站的某人。 张同这几年事事不顺。 女儿十五岁了，既不上学也不与人交流，整天独自闷在房间里，稍不如意就摔东西，哭闹。 医生说这应该属于一种精神类疾病，癔症，此病多发于青春期少女，大部分患者随着年龄增长慢慢会康复。 医生建议他们夫妇可以再要一个孩子，有了手足亲情，也许病会好得快一些。 但是女儿不发病时是很可爱的，妻子自然不放弃治疗，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四处为女儿求医问药上，一直没有再怀孕。 石怀仁的井家庄大屠杀后，张同就离开了他。 先是在别的旅部做参谋，但是因为既无靠山有无背景，始终郁郁不得志。 后离开军队到警察局干了两年小中层。 有亲戚在上海，说上海医疗条件好一些，他就到处求人调到了上海，做一名普通警员。 张同毕竟是上过战场，又做过师长副官的人，机缘巧合，在一次行动中因为处事决断冷静，很得党部调查局民调处处长万云的赏识。 万云据说曾留学日本，学的是经济学，抗战爆发前回国效力。 万云年纪在五十出头，高大俊朗，气度不凡。 张同的外形也是俊逸洒脱，虽比万云年轻了近十岁，但颇有惺惺相惜的互相欣赏。 得万云提拔，他到民调处做了科长。 他不止一次地和妻子说，上海看来是我的福地啊。 到上海还不满一年，事业渐有起色，女儿发病次数明显减少，发病症状也明显减轻。 忽一日，万云打电话让去他办公室。 尽管自己是万云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是官场规矩张同很清楚，这是第二次走进万处长的办公室。 看见是他，一贯不苟言笑的万云完全像是见到兄弟一样随和地拉着他坐在沙发上，先是询问了他女儿的病况和找房子的事情。 “叫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万云笑眯眯地说。 张同立刻不安起来，自己人微言轻，只怕帮不上忙：“您说，我定不遗余力！” “我有个故交，一家人都出国了，现在的房子很难出让，就是卖也卖不上价儿，他托我照看房子，我想请你一家搬去住，再帮我照看着房子如何？” 张同的心头一热，眼眶居然湿润了。 见张同这样，万云忙说：“他家里留用的还有两个佣人，一个烧饭，一个打理庭院，就是要辛苦弟妹多指教他们。” “处长，您，唉！大恩不言谢，我张同日后必结草衔环以报此恩。”张同抱拳拱了拱手。 万云握住他的手：“你我表面上是上下级，我心里一直当你是兄弟一般！” 他起身去自己办公桌里的抽屉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指着一个一个年轻人：“这是舍弟，你看看，你们长得可像？” 张同仔细看看，确实很像，尤其是眼睛和鼻子。 万云的眼睛有些泛红：“他若活着，应该和你一样神采飞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