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风波乍起
这些士兵武器有长有短，一些人也发现了，骑着马有些碍事，见到昔日一起的同伴惨死，双目欲裂，皆是效仿黑甲汉子，跳下马匹，上前近身搏杀。 蔡寅很快发现了自己的短处，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这么多人，只能频繁依靠速度和反应力进行闪躲。对方又有趁手的武器，自己虽然说可以一拳打死一个，但碰不着，有力无处使。而想跑先行离开，又做不到，先不说包围自己的外围骑兵，时不时阴恻恻给自己来一矛，仅凭双腿，怎么跑得过他们骑马。夺马逃走也不行，自己不会骑马啊。 就这样，形势有些僵住，黑衣人的双拳不时和兵器碰撞，迸射出点点火星，不得寸进，一往前冲，就被众多利器逼回来。这些兵油子很鸡贼，感受到黑衣人力大无穷，知不可硬碰，兵器都往他身上使，怎么阴怎么来。打算就这样消耗他的气血，毕竟人的气血有限，总不可能一直维持住那硬如金铁的双拳。 “嗯，你这是回山拳？郑老头那也没有三次气血的弟子啊，你到底是什么人？”黑甲汉子报仇心切，急不可耐。 “阿大、阿二，你们几个废物，去去去，给我锁住她的退路，让我来。”黑甲汉子很急，此人是飞业城内的也就罢了，要是外面的势力，那就复杂了，毕竟每一个三次气血背靠的势力，都不可能会小的，此人又出手狠辣，暗杀小少爷，是敌不是友。掺和到如今的大势中来，恐有大变，要早些回去禀告大少爷。 “是”几人回应。 众士兵听从军令冲了上去，尤其是两个被点到名字的带头冲锋，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者都是拿刀，一左一右冲着黑衣人双臂砍去。 铛~ 蔡寅见对方来势汹汹，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退避，双拳向两边一挡，就震开了对方手中的刀。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早有预料，视死如归，俯身飞扑过来，下身一沉，自己的腿被他们双臂紧紧抱住了，双腿不像自己的双臂，经过磨炼，顿时动弹不便。 双拳顺势下沉，狠狠砸到两人身上，拳rou交接，六声闷响传出，脚下两个士兵脊柱完全断裂，一口接着一口鲜血吐出，身体下塌，却仍然紧紧不放，蔡寅顿时有些着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黑甲汉子动作最快，见黑衣人被手下拖住，知道这个机会的珍贵，也明白这样不会拦住太久，深吸一口气，准备使出杀招。双手持着长矛，抖了一个枪花，用尽全力，一跃而起，如一只黑鸟，飞速射向黑衣人。 “横山断~~” 轰~ 大地发出震颤，尘土飞扬。众人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又传来几声打斗，接着就传来黑甲汉子的声音。 “来...” “好，还得是统领出手。”兵卒见到没有动静，开口叫好，举着右臂，谁知声音还没有落下去。 噗嗤~ 一道黑影从尘烟里飞了出来，士兵们面色大变，慌忙抬起长刀一刺，将来着扎了个透心凉。此时细看，居然是那阿大的尸体，两条手臂已经被扯断，两手空空。不待反应，就知道不妙。 果然，又一道黑影飞出，另外半拨人，忙举起手中武器砍去，知道前面是障眼法。刀刀到rou，来着被砍的七零八落。 就在这时，真正的黑衣人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 “你们砍的很开心吧，现在应该到我了吧。”稚嫩的少年声音传来，很是平静，但此时在场之人听到，却如同恶魔低语。 他们的判断没有错，少年已经化身成为杀人恶魔，还与他们就一线之隔。众人都来不及拔回武器，拳拳到rou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一个接一个被击飞出去。 就算外围有些士兵看到情况不妙想要逃跑，刚刚调转马头，却白白连累坐骑，连人带马，如被巨石冲撞，人仰马翻飞了出去，奄奄一息。 待一切落定，只剩下一地的尸体和残肢，唯有两个人是站着的，一名黑甲壮汉，右手长矛深深扎入地面，凭此支撑着身体，却早已没了声息，已化为尸体，脖颈上插着一枚鱼骨镖，尖锐之处甚至穿出了rou体。 少年站在自己亲手造成的惨不忍睹的血泊中，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什么，虽被黑衣包裹，但还是能看出来，腹部有一条半寸长的伤痕，娟娟流着鲜红的液体，黑衣已经湿透，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尤其是两臂，黏黏腻腻。 经过突破，他的反应和觉察能力有了上涨。此时能细细感受到，一股股气息从脚下的尸体中，慢慢汇集到他身上，而少年的面巾早已掉落，年轻的面孔上有种莫名的兴奋和愉悦，嘴角流着血，却勾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 冷风缓缓吹动，清晨一队带有显眼洪字的兵卒发现了这个地方，他们被眼前的事物所震惊，到处都是残肢和干涸的血迹、内脏，死去的尸体都堆放在一棵大树下，乱糟糟的，有人的，有马的，让人望之作呕，还不算完，最残忍的还是一个青年被三把长矛从胸膛穿过，将身体钉这颗大树上方，死不瞑目，弯曲的头颅上涣散的眼睛盯着来人。 洪家堡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种挑衅了，尤其是这惨状，当兵这么久，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而且他们已经认出了那被挂在树上之人是谁，洪家堡主的小儿子，洪家堡的小少爷，洪道贞！！！ ...... 蔡寅一切照常，回家换身衣物，将伤口随意包扎了下，就去回山拳院了，郑老头依然不在，不知道忙些什么。听帮他打扫屋子的妇人说，很早就出门了。天空不作美，黑云低沉沉的，挂在半空，很是压抑。 他还是想要训练，不过再进一步就是劲力，没什么头绪，而且身体需要静养，腹部又隐隐作痛，只得作罢，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体会昨晚的激斗。那黑甲汉子不是普通之辈，要不是被自己超常发挥的暗器伤到，自己可不就是被捅了一矛这么简单，要知道这可是他已经中招后出的手，要是没下意识飞出一镖，自己和他的处境可能就要调换一番了。时至傍晚，换了衣服，擦过汗水，正要离开。 “一起走走？”姜苏忽然从他身后出声道。 “好。”蔡寅一顿，随即点头。 两人关系经过那一晚有些复杂，二人一前一后离了回山拳院，没有去酒楼之类地方，只是漫步在拳院附近的飞业河边。沿着河边的空旷街道，慢慢散步。 大雨之后的飞业河，水流湍急，边上有稀稀疏疏的人影在捕鱼捕虾打水草。一场大雨，似乎让外城区稍微恢复了点活力。姜苏一身灰黑修身装，长裤，短裙，护臂，护膝，全套灰黑色，既显身材，又遮掩住明显的肌rou线条。不知是不是错觉，比起上次见面，她胸脯似乎更显眼了，倒是长发被剪短，只到披肩。 黑发，黑衣，黑眼，加上长期锻炼练出的姣好身段，如尽情绽放的花朵，招蜂引蝶。可惜，周围偶尔路过的人们，饥肠辘辘，面黄肌瘦，都忙着去河边寻些吃食，压根没工夫欣赏美色。 走在飞业河边，姜苏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看到河岸上有人兴高采烈的捞出一大把水草，准备回去吃。 “蔡寅，谢谢你....”她想说什么，却又话到嘴边，断了开来。 “没事，都过去了，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不是吗？”蔡寅回应道。 “你知道吗？”她伸手理了理鬓角发丝。 “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习武？为什么这么努力，都要突破实力。为什么不惜练习回山拳这样有些自损身体的武功？” “是因为帮助家里？”蔡寅猜道。 “不。”姜苏转过眼神，慢慢往前走着。 “是因为，我父亲，把我大姐，送给了一位成名高手做妾。” 她顿了下，又继续道：“就因为能换取生意上的来往和发家致富。大姐柔弱无力，每每被夫家欺负了，都只能忍着，我姜家偌大的产业，都是需要那位高手做后盾支撑，所以她只能忍着。” “.......”蔡寅大概能想到了。 “大姐从小对我很是疼爱，我们感情很好。可每次看到她被欺负，还要继续讨好那人，我就心里难受至极。我告诉自己，若是有朝一日，我能达到那个层次，我一定让我jiejie不再受欺负。因为那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的背后有我这个meimei！”姜苏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 “其实那天我是骗你的，我想要摆脱家里的控制，我不想和我姐一样，我想要靠自己打出一片天，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庸，像只宠物一样，去讨好主人，而这些，是需要实力的！” 蔡寅只能沉默陪着她前进。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宿命，如姜苏，如赵宏，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