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战火
“往生极乐，闻香渡海！！” 一声声大喝声中，原本守城门的不少七家盟兵卒，纷纷取出灰白布条，绑在胳膊上大吼，然后疯狂开门，攻击其他守城七家盟士兵。 七家盟的守军根本没有想到和防备，这些平日里朝夕相处的战友会倒戈相向，瞬间就被开膛破肚，化为冤魂。形势几乎就是一边倒，根本没有一处守军能够守住城门。 “灭七家，振飞业！！” 大量黑甲黑盾兵卒大吼着，从城门口泉涌而入，迅速攻占此处。一道道洪家堡的战甲气血高手冲杀进来，或赤手空拳，或拿着奇怪的兵器，见人就杀，所向披靡，像一只三叉戟，狠狠撕开飞业城的防守。整个攻城过程异常的顺利，并没有遇到多大是阻力。 飞业城外城从上空看去，就如同被黑色的毛笔划过，将原有的褐色士兵抹除干净，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甲的洪家士卒，一面面写着大大洪字的旗帜不断被兵卒拿着，插上一个个城楼上，宣告着他们的到来。 黑甲士卒进入飞业城之后，并没有混乱散开，只留了小股的人马收拾残局，其他人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最前方是骑兵开道，每名士兵提着长矛，对冲过来负隅顽抗的人就是一捅，诛杀可疑之徒，他们纵马狂奔，如洪家最锋利的剑刃，狠狠斩开进军内城的道路。 洪道元脸上丝毫没有攻破城池的喜悦，冷峻骑着马匹朝内城行去，不断对着传令兵，从容下达一道道命令，身后跟着三十名黑风骑，各个都像是肃杀的死神，携狂风之势，来收割七家盟的生命。 狭窄的街道已经容不下很多人并列前行，士兵们分为六列跟在黑风骑的后面。全军上下只有静静地整齐划一脚步声，和传令兵不时的高呼，秩序可见多么不凡。 黑风骑之后俨然是攻城兵的队列，有着各种各样的器械。攻破外城没有多少损伤的攻城器械，十二个士兵推着一辆巨大的攻城槌车，木质打造，只有槌头包了一层精铁，尽管动用这么多人，还是有些吃力，沿途留下沉闷的车辙声，这样的车只有四辆。后面是每六名士兵推着长长的攻城梯，动作整齐划一，这还是已经拆开了的，如果全组装起来，不知有多么长。又是一辆辆畜力车，盖着毡布，不知道运着什么。 跟在最后面的是步兵行列士兵，刀兵、盾兵、弓弩兵、长矛兵紧紧跟着，因为要跟上骑兵，大家都小跑着，其中最多的是手头握着长矛的，他们是最多的兵种，位于队伍最外围，长矛斜向上，同一个角度，即使是阴天，也能反射出精光。每前进一定的距离，就会有军官带领着他们脱离队伍，分为小股，散落到城中。 而主力部队虽然他们很有秩序保持着军纪，但是微微扭开打量飞业城的目光出卖了他们。一直有听说飞业城怎样怎样，他们很多人一辈子没有踏进过这里，此时见到不免有些好奇。看着那一栋栋不同于洪家堡的建筑，想着跟着前方的少主，这里将是他们打下的功绩，行走的步伐不免都有力了许多，踏踏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齐。 原本听到守城士兵喊着敌袭，百姓们顿感不妙，一个个缩回到家中闭门不出，这也救了他们，没有被如雨一般的流矢伤到。此时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更是紧张，害怕，如供人玩弄的小白鼠，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却迟迟不见家门有动静，直到脚步声远去，才被好奇心驱使，纷纷打开家中的门缝、窗户偷偷看看是什么个情况，一双双眼睛打量着来者，见对方的士兵纪律严明，并没有对外城居民进行屠杀或者掠夺，而且一看就威武霸气。 有一人叫赵五，平时有些机灵，靠着坑蒙拐骗还算能够度日，此时见到洪家堡的人，知道是个机会，急急忙忙从家中跑出去，拿着本来留着过年的腊rou，叩见那股正好散开往自己家方向来的士兵，想要讨好他们。还没有走进，就被两名士兵交叉长矛给拦住。 “你是什么人？”两名士卒喝声问道。 “嘿嘿，小人赵五，拜见洪家堡各位大爷，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恭迎大爷。”说完就恭恭敬敬递上腊rou。 一名军官，见到这边有异动，走了过来，打量着前来的人，贼眉鼠眼，看赵五献媚神情就知道这是个什么鸟，待听到两名士兵说明他的来意后，也不在意，顺手就接过了腊rou，从怀中的锦囊里掏出一半银两，扔到了他身上，其他一半自己收了起来。 “交给你件事办，去通知到这町里各处，就说洪家堡来解救飞业城万民与水火之中，三天之后会开仓放粮，我家堡主乃飞业之虎洪道元大人，他老人家宅心仁厚，看不到天下苍生受苦，你们一定要记得，是洪大人救了你们，给你们吃喝，让你们从七家盟的魔爪下得以重生。” 他顿了下，又道：“如今我洪家堡重回飞业城，诛杀欧辰那老狗，将一改飞业城风气，有洪大人在一天，就能让大家吃饱一天，大家要好好效命洪家，那什么狗屁七家盟，与之有关着速速上报。” “好的，兵爷您放心吧，今日日落之前，哦不，两个时辰之内，我赵五給您口令一定传遍町内，谢谢长官，下次有事，还请记得小人。”这人收下银子，动作麻利兴高采烈跑出去了，边跑边喊。其他人见到这人拿了赏钱，纷纷效仿，在七家盟的统治下，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此时见到这新来的部队如此仁慈良善，喜不自禁，如遇到救世主一般，纷纷上前。果然，每个人都领了口令，唯一不同是通知的地点不一样，各个拿了赏钱和打了鸡血一样，兴冲冲开始行动。这些人添油加醋，歌功颂德，将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每个町，每个街，都能看到他们振臂高呼，让外城居民都知道了有这么一支救世之军，他们的统领者有的霸气的外号——飞业之虎。 奇怪的是，洪家堡的士兵还没有到达那些偏远一些的町里，远远就能看见一簇簇火光冒着青烟，似有房屋被点燃，还能够听到一些尖叫和怒骂声。 ...... 内城墙上站满了人，面色严肃，目光直直望着外城点点火光，皆是披甲戴盔，严阵以待。有一人立于最前方，其已年岁半百，乌黑的头发中有丝丝白发穿过，却梳的井井有条，没有一丝乱发，与其他人着装不同，他锦帽貂裘，富贵逼人。 “欧家主，情况有些不妙啊，洪家堡来势汹汹，如此迅疾，我们的内子没有收到一点风声，看来已经被其拔除了，而且如此之巧，我们四个家主出城去处理武师院那些狼心狗肺之辈，他们就来了。”左边一老者开口 “巧合？哼，怕是预谋已久，他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来的正好，老夫还怕他不来呢，区区竖子，不过有匹夫之勇。老夫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才放弃外城分散兵力，集中到内城来。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守住这内城，就如铜墙铁壁，他如何能破？仅仅只需三日待援军到达，前后包抄，将洪道元困死在外城中，任你武艺高强，能抵挡住多少士兵，十人？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欧辰面色料定先机的喜悦。 众人得到城主如此说道，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面色一喜。顿时也不看城外，开始交头接耳。 “唉，不过没想到四弟、五弟、六弟、七弟刚刚出城，这洪道元就来了，他们领的那队人马可是有不少好手。来人！”欧辰和身边的人谈论着。 “在。”一士兵跑了过来。 “飞鸽传书给庞家家主，令他们处理武师余孽后，在城外休整，待援军到来和军一处，万不可班师回城，等待时机即可，内城有老夫在，不用担心。” “喏”士兵匆匆离开。 老者意气风发闭目立于这飞业城最高处，一切都在自己脚下这种感觉让他沉醉，忽然他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次与之交了的一掌仿佛还能感受到，唉，英雄出少年，还是老了，不过想踩着我上位，你个小崽子还嫩着呢。” ...... 蔡寅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衣摆随风飘荡远远眺望着，从山顶往飞业方向望去。那里一片火光冲天，似乎又有什么建筑被点燃了。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阴蒙蒙的，远处隐约能听到细微的喊杀声，看着那城墙上已经改换的旗帜，少年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笑容。自己苦心积虑等待的机会，就要来了。 蔡寅站起身来展开双手像是环抱着天空，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山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