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魔之乱
“心魔？！”冰始觉听着这个自己只是在小说里见过的词汇，“吴月霞的意识影响到你们了？” “是的，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星艺文点着头，一旁的凌洛山也在叹息之中展开了更多的投影，“进入22世纪之后，那些被吴月霞注入意识的少年少女们长大了，成家了。他们生下的孩子都是修仙者。 这对于整个玄武联盟来说是绝无仅有的好事情。每多出生一个，大家对抗洛族的士气就愈发高昂，最后在短短的几十年内，人类凭空多了二三十万的修仙者孩童。崭新的社会模式也应运而生。 这些身为修仙者的孩子们出生便沐浴在浑厚的能量之中，城市的每个角落之中也用能量晶石搭建了许多建筑。而且有了飞船之后，这些孩子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坐上运输船，来到新搭建的水星基地，在近距离的太阳光之下提升修为。 那是人类实力真正增长的年代，约莫十几岁的时候，这些孩子们的修为也基本在炼气期中高阶左右。上天入地不在话下。虽然在太空当中生活比较困难，可在星球之上基本上没有了对手，只能把彼此当成敌人，开始对练。 随着时间流逝，修仙者的数量越来越多，毕将军所管理的太空舰队也逐渐微弱。因为比起天生的修仙者，普通没有能力的人需要漫长的训练才能够掌握一艘星舰的全部。同时还要学会诸多战术，还要提升各式各样的能力。 这样的过程对于修仙者来说不过几天，几周的时间就能轻松掌握。更加不要说对于战舰的要求。普通人所cao控的战舰，要有足够的火力，防御能力，还有遇到危险时保全船员的维生能力，逃生能力。以及最为重要的动力源。 可是修仙者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年龄的增长和修为的提高，让他们不需要宇航服，不需要舰船就能直接翱翔宇宙。 培养这样的修仙者成本真的太低了。年少的时候使用运输船，还有将生产出的能量晶石给他们即可。其他的教育均维持原状，并且适当进行调整，让修仙者明白自己的能力，如何合理运用，以及怎么去对抗未来的洛族，怎么去sao扰会和进行战斗…… 此消彼长之下，太空舰队也逐渐退出舞台。但毕将军坚持，如果只投入一类兵种，那么对方将会非常有针对性。所以可以改变策略，太空舰队进行远距离打击，修仙者进行sao扰和近距离打击，更类似过去的步坦协同。 如此策略经过思考后，的确是可以被玄武联盟所继承的。但修仙者占用的资源实在太多了，加之发挥出的战斗力的确很强。一旦有人突破，太空舰队的声音就微弱了不知道多少倍。 久而久之，玄武联盟和太空舰队就迎来了资源分配上的分裂。修仙者占有了太阳系的内部，水星，金星，地球这三颗行星。一来靠近太阳，修仙者的能力能更好地激发，二来激发越快，能力提升越快，就能在洛族的抵抗之中获得优势。 太空舰队，以及那些出生还没有能力的人，现如今反而成为了社会中少部分的人。郑凯和一些社会学家将其称之为普通人向修仙者转变的阵痛期。根据分析，只要人类在25岁之前一直出于充沛的能量之中，后代成为修仙者的概率会继续提高。 理论上，在2150年，人类的后代基本上都能是修仙者了。 在这样的理论提出之后，政策就发生了功利性的改变。所有孩子会在地球出生，在25岁之前接受等同的教育，了解人类现在的情况，学习基本的知识，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体内xue位的检测。xue位数量开启越多的，就会被内定，到时候会享有更好的资源。” “还是没变啊……”听到这句话后，冰始觉苦笑不止。 “修仙者们更希望有强大的力量对抗洛族舰队，一定程度上可以理解。”凌洛山张开手，面前的投影变得更为庞大，“那时候的学校也异常庞大，其实暗地里还是会有一些校园暴力的情况……因为人有力量之后，就会很难控制。” “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事情发展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星艺文反唇相讥，“冰前辈，我们先去火星基地的大使馆休息一下吧，郑总理到时候会到来，他们年纪大了，可能还要先检查一下身体情况再说。” “他们是不是快三百岁了。”看着此时显得和地球没有太多区别的街道，仅仅是车辆似乎是自动行驶，空中也有一些孩子驾驭着飞剑状态的滑板在飞翔。路边的那些建筑物风格和过去也是相似。 甚至，连保护氧气不流逝的光幕，都和沿江城上空的无比类似。 “对的，黑腔真的改变了太多太多。”星艺文指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建筑物，“这是我们修仙者修建在火星1号城的大使馆，里面有非常丰厚的灵气。也会定期对火星城的居民开放，改变他们的身体素质。” “你们是已经把自己当成其他的，更高一级的种族了么？”冰始觉听了后，皱起眉头。在言语之中感受到了星艺文的那种自豪感。 “难道不是么？”星艺文却是疑惑地反问道，但很快理解，“您离开太阳系已经两百多年了，不理解是正常的。这两百年之中，修仙者的生活状态和普通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们承认自己来自于人族，但是现在已经是修仙者了。” “要不是郑总理和毕将军还在世，而且之前心魔事件的影响。”凌洛山摇了摇头，“修仙者估计真的要完全独立了。” “即便独立，我们抗击洛族的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星艺文说道。 “好了，我知道我离开地球已经很久，但是我不是来看现在的人们互相争吵的。”冰始觉闭上眼，强大的神念如同潮水一样将两人淹没，“先进大使馆，然后给我好好讲讲这些年具体发生了什么。” “是……冰前辈。”感受到这样的神念之后，星艺文立马站直了身体，眼神中满是崇敬。而一旁的凌洛山则是浑身发抖，双眼流露出一丝恐惧。在这一刻，两个人感觉到仿佛置身于悬崖之中，且周围的山壁离自己异常遥远，根本不可能有求生的机会。 “啊……是这样啊。”看到两人的回应后，冰始觉也能稍微猜测一点出来了，“星艺文，是不是体内xue位开启越多的人，掌控能量越多，对于xue位少的人本身就会有一种压制的作用。” “是的，您是开启xue位最多的，也是达到极限的人。”星艺文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更加恭敬，“22世纪以来，就没有人能达到您的高度。所以我们其实都在等待着您的归来，来指导我们……” “那也是待会的事情。”冰始觉转向凌洛山，原本凌厉的神念转为温和，“过去的事件之中，修仙者和太空舰队开战了对么？” “嗯……我们从未胜过。”凌洛山捏紧了拳头，在这种温和的力量之下勉强抬起头，嘴唇都被咬得发白了，“一直没有，然后还被赶到火星来。” “发生内战了？”冰始觉叹道，“两百多年来，人类看似长进了，可是怎么还是在内斗不休。” “冰前辈，具体情况待会给您解释，我们还是先进大使馆吧。”星艺文左手掐出一个法诀，那烟雾缭绕的大使馆便逐渐出现真正的模样。像是一座小型的苏州园林，亭台楼阁，梅兰竹菊，花鸟鱼虫无一缺少。而散去时的那股纯粹的能量，也让冰始觉心生愉快。 “这些背后还是人类的科技么？”在星艺文的带领之下，冰始觉踩踏着那铺设着小石子的道路，一旁的凌洛山也摘下了头盔，自然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那当然了，不过经过了我们修仙者的改良，也结合了曾经洛族和机械族的科技。”星艺文微微侧头，将冰始觉到来的消息传递了出去，“冰前辈，您要见大使馆的官员么，还是听我们先把事情说完，顺便已经通知郑总理了。” “听完吧。”冰始觉看着远方的小房间，让他不禁想起童年时光在植物园看到的那些小房间，“凌洛山，你通知毕民了吗？” “已经通知了，不过毕将军之前在战斗之中受伤较多，最近都在修养。”凌洛山习惯性地将投影划给冰始觉，却发现投影一旦离体就消散了，“啊……忘记给您私人终端了。” “没关系，我在太阳系的时间不会很久。”推开大门，冰始觉看到了那有些复古的房间，角落里的古典床铺，还有房间里各式各样仿古的装饰。 神念一扫，这些东西居然真的没有一点科技含量，是完完全全的木制家具。 “如果您不喜欢的话，其实也有稍微现代一点的房间。”星艺文像是服务员那样介绍着，她身上的绿色长裙倒是和此地相得益彰，不过加上穿着老式制服的自己，和浑身穿着宇航服的凌洛山，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奇怪。 “罢了，这里就行了。”冰始觉摇摇头，把这种怪异感甩出头脑，星艺文则是非常迅速地将一个小心的终端放在床头柜。随后整个房间的投影也开始变化，一些符合冰始觉那个年代的画面来到了这些家具之上。 没多久，这里就变成了冰始觉记忆中旅馆的模样，甚至墙壁上还有一些投影，可以被点击，可以查询和观看一些资料。 “继续吧。”看到这些科技，冰始觉并没有太多的兴奋，更多的只有疲倦，“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之后就是心魔事件的彻底爆发。”星艺文依然站立，而凌洛山额头上开始因为疲倦有着些许汗水出现，“占据了太阳系内三颗行星之后，修仙者和修仙者组建成家庭，一代代过去，大家的修为越来越高。” “普通人和太空舰队也一点点在火星上生活，其他的时间都是在采集小行星带中的资源，亦或者前去木星那边采集大量的气体，探索木星。同时构建远程的攻击防线。 可是到了2165年的时候，也是修仙者第三代的时候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修仙者的修为，无法进入筑基期。 他们参考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也使用了能量压缩的方式，也参考了将能量转变为丝线的方式。但那仅仅是提高自己体内的能量数量而已，根本无法形成质变。 “等一下，你们区分炼气期和筑基期的标准是什么？”冰始觉打断了星艺文的讲述，“是体内能量的液化么？” “是的，体内三分之一xue道里面都是液态的能量，同时飞行速度能达到光速，这些您曾经可以做到的事情。”星艺文展开手臂，体内的几百个xue道纷纷亮起，但其中只有十几个xue道内有着千倍的精纯能量。 “你们做不到对么？” “我们做不到。”星艺文摇着头，身体之上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来，“目前最多的是能做到自己体内十分之一的xue道被精纯能量充盈，是现在修仙者的管理者……不过也是您的后辈了。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他也想要见您。” “不急，继续说吧。”冰始觉摇了摇头，他本以为后续的修仙者都会和自己一样，可是现在看来，短短两百年的时光还不够修仙者彻底复苏起来。 但总体而言，战力是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修仙者无法进展的事情最初没有引起太多的轰动，因为如果修炼能那么顺畅的话，反而有些不正常了。 可是一天天过去，修仙者们一个个都发现自己遇到了相同的阻碍。他们体内所有的xue道已经充满了浑厚的气体。可一旦想要将其浓缩成液态的话，就很容易失控，导致周围细胞吸纳过多能量溃烂，或者是直接爆炸开来。 我们也尝试过让身体素质一点点提高。比如将骨骼，五脏六腑，还有体内的各种血管更加强大。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可是提升下来，速度非常慢，即便是现如今最有天赋的人，也要几年时间才能将身体的一小部分进行强化。 随后被强化的周遭xue位才能一点点进行压缩，而这个举动又要花费好多年时间。 如果是一些天资并不聪慧的修仙者，甚至要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做到这一点。 疑虑和焦躁一天天在修仙者之中蔓延，最后成为了全部修仙者都要面对的问题。在原定计划之中，所有修仙者都能达到几倍的光速，在未来的几百年之内彻底超过洛族的科技水平。 可是现在的一次挫折，却是让几十年从未遇到阻碍的修仙者心态发生了变化。 这个时候，开始有一些修仙者跳出来，指责是否是曾经的玄武联盟，也就是如今的太空舰队，窝藏了一些修仙的法门，为的是克制修仙者的实力，以保证统治。又或者是曾经给他们的基因之中设定了什么后门，让修仙者的修为无法提升。 修仙者们的心魔开始在这个时候诞生了出来，明明自己可以走到更远的地方，明明自己的实力可以更快的提升，可是却被卡死在了这个地方。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之后，本就拥有强大力量的修仙者开始逼迫太空舰队。一次次让他们交出过去更多的资料。 但是太空舰队本身什么都没有做，但修仙者不满足这样的结果。因为修仙者的神念可以窥探一切，所以吴月霞的资料被翻找了出来。原本和玄武联盟敌对的吴月霞，此时却成为了阴谋论的一部分。 在修仙者之中，飘扬着这样一种观点，吴月霞和郑凯本身就是相同学科的学生，他们只不过在下一盘大棋，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像冰始觉这样超出控制的人再度出现。所以吴月霞假装敌对，巩固冰始觉超凡脱俗的地位。 随后让吴月霞彻底作恶，改造后续所有修仙者种子的基因和神念，让他们的修为永远停留，这样普通人就能够继续控制。 这样的谣言越来越多，而本就内心充满愤怒的修仙者开始破坏小行星带的无人机，试图中这种方法逼迫太空舰队继续交出资料，甚至让太空舰队摧毁所有的舰船，让他们检查大脑，检查记忆。 如此的举动引发了太空联盟的反对，而且修仙者的数量真的太多了，一些修仙者本身就年轻，容易冲动，开始直接尝试去摧毁太空舰队的船只。 所以内战，就再度爆发了。 “讲得不错，修仙者小女孩。”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冰始觉，两百多年不见，你是不是还是那么年轻？” “我想应该是，对我而言，时间只不过过去了几个小时。”神念一扫，冰始觉却发现门外的人朦朦胧胧，像是被包裹在一层薄膜之内，便直接定睛一看，双眼洞穿门的缝隙，看到了一个浑身被宇航服包裹的人。 这个宇航服的程度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如果说凌洛山的宇航服比较贴身。那此时的宇航服则更像是厚重的战甲，整个人被加高到了约莫3米多高，他的神念也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潜藏在战甲下的各种机械装置，以及放置神念窥探的设备。 这人身后的士兵卫队也是如此，而且战甲的涂装显得更加凌厉，狰狞。 结合外骨骼的精细程度，只有一个人符合了。 “是郑凯吧，你们对抗神念的手段又提升了。”冰始觉的双眼穿透那些宇航服，穿过那些修复身体的液体，看到了须发皆白，而且皮肤稍微有些萎缩的郑凯，“你老了。” “你是个例外……星艺文，凌洛山，你们先出去吧。”郑凯在外骨骼宇航服的作用下推开了大门，声音平淡但充满了威严，“你们这次做的还行，没有让修仙者联盟的人直接见冰始觉，还没有忘记我这个总理。” “是……”星艺文低下了头，“郑总理，我可以联系我们的管理者了么？” “可以了，让他等到我和冰始觉谈完。”郑凯的声音从宇航服上的发声口传来，“其他人都出去吧，如果我现在还需要保护的话，那人类就真的完蛋了。” 没有回答，但后方那些穿着相同厚重宇航服的士兵默默地转过身，守卫在一旁。 “毕民还在休息对么？”冰始觉注意到郑凯进入房间的时候，房门也自动地拔高到了五六米左右，让他可以轻松进入。 “就是那小女孩说的事情，在战斗的时候战甲碎裂，弹片插在脊椎和大脑之中。”郑凯没有摘下头盔，而是在面罩上出现了他苍老面庞的投影，“现在技术能修复，不过得暂时假死状态之下，然后用纳米机器人一点点去祛除碎片，然后协助神经再生。我们都快三百岁了，神经生长速度比较慢。” “罗毅然呢？”冰始觉询问道。 “去世了，意外。”郑凯满是皱纹的眼皮微微下垂，“因为年纪大了，他本来是在火星基地休息，但是修仙者无差别攻击的时候让他所在的城市断电，信号干扰。大量纳米机器人无法使用。” “他倒是我们之间最早退休的，所以家庭很大，他把自己的战甲给了自己的家人，那些备用的都给出去了。城市一片动乱，后面等待信号恢复之后，我们检查到他的设备无法记录他的心跳信息，挖掘的时候发现已经死去了……” “我知道了。”冰始觉抬起头，让眼眶周围的温度提高，“其他人呢？” “白秋月算是首席科学家了，所以被保护到很好，不过你们两个人的年纪……”想到这儿，郑凯的脸上露出有些难看的笑容，“沈子轩的反物质研究因为战争稍微有点后延，不过最近在继续了。” “夏小妍也是战死了，因为是战舰的研究者，所以修仙者最先攻击的就是他们。”郑凯叹了口气，“聂宁被修仙者认为是曾经约束他们能力的始作俑者，大脑被神念搜索烂了，彻底脑死亡。” “不过这个时候挺感谢吴月霞的。”郑凯咳嗽了一声，“她的神念是呈现分散态出现在那最早的一批人的大脑之中，又分散在基因之中……这都是后面研究的结果了。影响他们的思考模式。几十万人的思考模式变得偏激，有些自大。这些人再度成长起来，成为修仙者，再度影响他们的孩子……可怕的影响。” “战争的事情就别去管了，毕民很有先见之明，在两百多年前就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所以这种战甲就开始研究了。也多亏了这种战甲，我们才能够在战舰爆炸后，在太空之中生活，和那些修仙者交战。” “大概死了几万人之后吧，我们太空舰队这一方大概是几亿人后，修仙者发现了不对劲。首先是在杀戮之中的修仙者会变得更加张狂，开始蔑视一些生命，觉得自己是神明。一些杀上头的修仙者甚至会杀向自己人，嘴中呼喊的也是类似的话语。比如什么如果我无法修为提升，要死在这里，那么就大家一起死好了。” “我们其实一直在失败，但毕民的战甲让我们支撑了一点时间，所以他也最多被攻击，整个人从战甲里取出来的时候，和刺猬一样。”郑凯平淡地说着，“修复了几十年了，也不差那么几年时间。” “修仙者的管理者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结束了战局。心魔事件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他们重新回到内太阳系，但对我们太空联盟的人开放了这些权限……只不过，因为心魔还是存在的。所以他们内心之中依然是有渴望杀戮，渴望终结掉一切生命的情况存在。” “当然了，因为是吴月霞的意识残片，所以他们也希望杀掉你。”郑凯说道，“我说了那么多坏消息，那么你有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么，冰始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