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水落石出尖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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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都护府大门,秦虎阳再也忍不住,激动得连连抱拳惊叹。 “道长!前辈!真神人也!” 郁闻修双目神采奕奕道:“前辈心思缜密,疏而不漏,不战而屈人之兵,攻心为上,我等难及万一。” 嘉年摆摆手笑道:“行了行了,少拍马屁,我也只是沾了身为修士的光。如果按正常步骤,我们现在应该去找荣凝,然后一步步地推理。” 秦虎阳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荣凝?前辈您放心,现在方晓田被控制,他就休想再转移荣凝,给我们一天时间,我们肯定能找到她!” 嘉年摇头道:“这个不用着急,我们先做别的。” 秦虎阳问道:“做什么?只要前辈您一句话,刀山火海,说哪儿到哪儿!” 嘉年道:“等。” 郁闻修问:“等什么?” 嘉年道:“等人来找我们。” 秦虎阳问道:“荣凝?还是王定稍?” 嘉年道:“都不是。” 郁闻修灵光一闪,说道:“是指使王定稍他们抓了元猎他们的人?” 嘉年点头。 秦虎阳兴奋道:“我们来个守株待兔?” 嘉年道:“不必,你们先回元武殿吧。” “啊?”秦虎阳挠挠头,问道:“前辈是担心我们成为拖累?” 嘉年道:“有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某些事暂时不能让你们知道。” 秦虎阳张了张嘴,最后丧气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郁闻修也是有些失落。 不过最后二人还是乖乖抱拳离开。 嘉年站在都护府门前,与两人挥手告别。 他放下手,目光深邃。 方晓田与王定稍相互牵制,可他们背后站着的是同一人。 那个人拥有能驱使王定稍这种桀骜武夫的武力,有连方晓田都不敢多问的权力。 他藏在阴影里,绑架柱国之子,险些引起朝堂中文武两派的对立。 嘉年猜测这个人一定在京城里,而且地位相当的高。 他望向皇宫。 身后有人问道:“都说完了?” 嘉年道:“嗯。” 他回过身,与牵马走来的曹静女抱拳致谢。 “此次多谢你相助,事情才能办得如此顺利。” 曹静女摇头道:“我没做什么,不值得你道谢,要谢的话,去谢长公主。” 嘉年翻了个白眼道:“我谢她?她该谢我才对!” “不许对长公主无礼!”曹静女冷声道。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怕了你了。”嘉年无奈摇头,牵着马儿慢慢溜达。 曹静女跟了上来,问道:“你的胳膊……” 嘉年道:“些许小伤,不碍事,过几日就能好。” 曹静女愧疚低头:“抱歉。” 嘉年道:“你不必道歉。不过有件事我要说你。” 曹静女抬眼看向他。 嘉年道:“当时你不该背对向我。曹将军是你的父亲,你可以相信他,但你我并不熟悉,所以万一我要是没收住手,你看不见,岂不是躲都来不及。” 曹静女沉默了下,说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你不能死。” 嘉年问道:“为了职责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曹静女点头道:“没错。” 嘉年想劝她些什么,可又想到自己根本不理解她,哪有资格对人家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于是只能沉默。 曹静女骑上马说道:“我先回宫去向陛下禀报,你自己多加小心。” 嘉年道:“知道了。” 曹静女打马而去。 嘉年望着她的背影,收回目光,继续走向长公主府。 曹静女回到皇宫禀明事情经过,宋端祥一边批阅奏疏,一边听她讲,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芳站在桌边研磨。 宋端祥放下笔,吹干奏疏上的墨迹,合上放到一旁,感慨道:“曹都护为了国家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曹静女犹豫了下,抱拳说道:“曹将军也只是按照规矩办事,之后的审问也十分配合。” 宋端祥笑了笑,说:“我说的是真心话,没有讽刺他的意思。” 他抬眼望向皇宫内的某座宫殿位置。 看来对泰安王与元兴的忌惮,那位一点都不比自己少,甚至都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果不是嘉年恰巧入局,这个下策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就会变成上策。 不仅可以挑起文武对立,削弱自己的实力,还能借机掌控柱国,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有押宝下注的机会。 好个一箭三雕。 宋端祥眼中掠过一抹冷意。 他说道:“要尽快找到元猎他们,晚了的话再被人截胡,我们的功夫就白费了。” 曹静女道:“卑职这就派人去找王定稍。” 宋端祥道:“好,让你的骁骑卫隐秘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遵旨。”曹静女刚要离去,宋端祥又突然喊道:“慢。” 他思考了下说道:“派人去盯住长春宫,如果那里的人最近外出跟谁碰面,就把那人带回来。” 曹静女声音一下子变得肃穆起来。 “遵旨。” 曹静女离去。 宋端祥闭上眼,仰过头淡淡喊道:“李芳。” “奴才在。”李芳屈身答应。 “太后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宋端祥问道。 李芳道:“禀主子的话,太后这几日来一直在长春宫中吃斋礼佛,并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宋端祥手指敲着龙椅,“还有呢?” “还有……,哦,太后前几天倒是在尚宫局问起过,给陛下选秀的事情,料理的如何了。” 宋端祥手指停下,问道:“她有没有提起过,看好哪个人?” 李芳笑道:“这倒是没说,不过内廷中倒是有些传言,拔尖的有两人,一位是咱们俱卢洲第二的陆承焉小姐;另一位是关原荣氏林相爷的小姐。” 宋端祥笑道:“他们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李芳道:“是两位姑娘的名气太大了。” 皇帝问话,做奴才的不能不说,又不能乱说,说的太多,有干政之嫌,藏的太多,反而会让人觉得城府太深,惹来主子不喜。 新君上位,根基不稳,难免会刚愎雄猜,但迫于形势,需要人手扶持,很多怀疑和不满就会被他压在心里。可只要等到有朝一日他真的坐稳了皇位,第一批要杀的人,就会是身旁那些权力极大又城府极深的人。 李芳作为伺候过先帝一生的老人,统领内廷十万宦官,权势滔天。 除了八位柱国之外,哪怕是六部尚书与左右丞相见了都得喊一句内相。 这样一个人站在身边,说宋端祥完全信任他,不忌惮他,李芳自己都不相信。 倘若他时刻注意太后动向,并一五一十向宋端祥禀明,宋端祥满意的同时,是不是也会心生忌惮,担心李芳如果有一天反过来对付自己怎么办。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同时得罪了太后又引起皇帝猜忌的李芳,才是真的活到头了。 所以李芳的这番回答,最聪明的一点就在于宋端祥问什么,他答什么。而且他说的话,都是实话,没有半点虚言,却也不会得罪任何人。 圆滑,甚至有些狡猾,可宋端祥还是会把他放在身边。 因为李芳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陛下身边的奴才。 陛下让他干什么,他就去干什么。 让他去接嘉年,他没二话,颠颠就去了,让嘉年坐车上,他跟着车跑。 当时驾车的人手心里全是汗,生怕这位大内总管累出个好歹来。 到门前被侍卫拦下,他也会一脸为难,倒不是因为那两个新来的侍卫不认识他,害他丢了面子,而是因为皇宫里的规矩,不能破。 所以事后他也没有公报私仇,惩罚那两个没点眼力见,没瞅着旁边同僚使劲使眼色的一根筋。 至于那个对他爱答不理的曹静女,就更无所谓了。
难道还要强迫一个十几年来只知道练武的小姑娘娴于人情世故? 上十六卫的职责是保护陛下的安全,又不是陪笑聊天。 这世上有太多脑袋拎不清的人,太把自己当回事,得权得势之后更是如此。 李芳是少有能认清自己身份地位的人。 所以宋端祥对他很放心,也很大度。 听完他这些话之后,宋端祥就没再问什么,只是告诉他,让他之后去吏部提醒一下,陆琅宣的出阙时间可以早点定下来了。 李芳应是。 宋端祥起身踱步。 关原荣氏,是太后的娘家,南齐左丞相林有光是太后的姐夫。 一个你还不够,还要把你的外甥女推上皇后的位置。 难怪陆琅宣他们会遇险,若是真成了,后宫岂不都是你的了。 宋端祥淡淡下令:“李芳,派些人到陆琅宣他们下榻的驿馆里去,暗中保护他们,一旦发现有人窥探,可就地抓捕,如遇反抗,有先斩后奏之权。” “奴才这就去办。”李芳屈身答应道。 宋端祥知道,以太后的性格,不达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 陆琅宣他们还有没脱离危险,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危险。 嘉年回到长公主府时,皇甫梧桐正在堂内煮茶。 她跪坐在垫子上,腰板挺得笔直,正对面前的紫檀木茶几,茶几左边碳炉煮水,升起腾腾热气。 沸水烫杯温壶、马龙入宫、洗茶冲泡、春风拂面、封壶分杯、玉液回壶…… 她一套动作下来,不仅没有让人感到半点繁琐,反而有种赏心悦目的仪式感。 皇甫梧桐看了眼嘉年,朝对面抬了抬下巴,让他坐过去。 嘉年落座,皇甫梧桐将公道杯中的茶倒入一个更小的漆器杯中,双手抬起送到嘉年面前。 嘉年道了句谢,忽然瞥见跟前桌上还有一个空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 他抬脸问道:“漱口么?” “不是!”皇甫梧桐瞬间破功,“给你的是闻香杯,倒空之后用来闻茶香的,饮茶用品茶杯!你为什么会想到漱口?” 嘉年恍然大悟:“我说嘛,用来漱口这还有点小。” 别人家吐水都是用盆。 他呷了口茶汤,赞叹道:“好茶。” 皇甫梧桐翻了个白眼,放松下身体坐到垫子上,一手支在身后,满脸的无奈,还有点气愤。 “真是对牛弹琴!” 嘉年道:“牛未必不懂音律,应该说抛媚眼给瞎子看。” 皇甫梧桐懒得跟他较这个真,于是问道:“事情完了?” 嘉年点点头:“差不多,现在等信。” 皇甫梧桐眯起一双好看的眸子:“太后?” 嘉年笑道:“我猜最快今晚,最晚明天,宫里就能得到消息。” 皇甫梧桐道:“跟我估算的差不多。” 嘉年放下茶杯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皇甫梧桐问道:“什么怎么做?” 嘉年皱眉:“别跟我装糊涂。” 皇甫梧桐笑道:“我希望嘉年兄能继续追查下去,直到查出元兴与宋胤确实有谋反嫌疑。” 嘉年皱眉道:“你就不担心南齐因此分崩离析?” 皇帝、太后、柱国、藩王,四支势力相互纠缠,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一旦有人打破平衡,南齐现在的朝野格局就会瞬间分裂。 到时能不能守住俱卢洲第五大王朝的名号都不好说。 皇甫梧桐沉默片刻,说道:“我是想慢慢来,可是时间不允许啊,如果南齐继续维持现状,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迎来一场大劫。” 嘉年严肃道:“你知道些什么?” 皇甫梧桐抬眼看向他说道:“我跟你在寻找相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