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讨喜的玩具
秦旭把草编筐子取出来，摆在张远洋家沙发的茶几上。 初看这个草筐，并不起眼，但仔细端详，则越发耐看，外形质朴，色调柔和，清爽干净。 “这小鸟儿们要怎么玩？”张远洋教授问出了他和爱人的困惑。 “张老师，你们的树巢装在哪儿，把它放在它们鸟巢不远处就好了。”秦旭说道。 “那我可得先试试。”张远洋教授一直很喜爱小鸟儿，立刻接过秦旭手里的草编筐子，兴致勃勃带秦旭往阳台走去。 江教授所说的阳台，实际上应该叫做天台。 他们家在顶楼，楼上还有赠送的阁楼，因此，顺势天台楼顶的空间，也归他们使用。 通往二楼并非楼梯，而是一个室内电梯，对两位年近八十的老人来说，实在是太友好了。 天台阁楼，是三间斜顶的茶室，阳光落在茶座上，在夏日稍显炎热，但若换成冬季，却是舒服极了。 秦旭送给张远洋教授的低阶异禽树巢，被他挂在一株枝叶茂密的桃树上，有桃叶遮挡阳光。 天台花园大约有将近八十平方米，有鹅卵石小路，有秀气假山，有种着碗莲的水池，还有错落有致的食用生菜，每一处都经过精心设计，舒朗通透，却又自成优美。 秦旭走进天台花园，一眼就看到自己编织的低阶异禽树巢里，钻出一个黄绿色脑袋，眼眶周围还有一圈醒目的白纹。 它对张远洋和秦旭走进天台，并没有过度的反应，自顾自地啄着距离树巢不远的一颗只有核桃大小，尚未成熟的青桃子。 不过，等秦旭和张远洋继续走近，它的警惕性就冒出来了。 黄绿色的小脑袋一下子缩回树巢中，秦旭隐约还能看见，树巢里还有几个更小的脑袋。 这颗桃树盆栽种在一个水缸大盆里，按照秦旭的指点，张远洋将草编筐子放在树底下，盆土边缘。 里面的暗绿绣眼鸟没有动静，但张远洋退开两步之后，一道黄绿色的身影，从侧面飞来。 它落在桃树水缸大盆边缘，也不怕人，只歪着黄绿色的脑袋，盯着草编筐子，试探跳着凑近。 “哎呀，这只你看尾巴比较短，我观察了好一阵子，估计是雄鸟。”张远洋教授满脸喜爱地盯着那只暗绿绣眼鸟说道。 张教授养小鸟儿，跟秦旭大不相同。 小红爪小黄毛还有哆来咪发唆，很喜欢跟秦旭亲近，比家养的小猫小狗还要亲人，这常把秦旭的肩膀当成玩耍的地方。 张远洋家里养得这一窝那暗绿绣眼鸟，只能算他们的邻居。 无论喂它们多少好吃鸟粮，它们总是客气礼貌保持距离。 平日睦邻友好，送来的美味也吃得不亦乐乎，但倘若朝它们多走近两步，就机警飞走，吃下肚子里的鸟粮，跟它们没有任何关系。 张远洋和连清曼豁达随意，觉得鸟儿在自家桃树上安家就是荣幸，除了喂食和站在远处探看，很少干扰它们的生活。 大约两分钟，黄绿毛小鸟试探完毕，确认筐子无害，才拍打翅膀，带着一点谨慎，跳到草绒球的上方，停留了片刻。 草绒球柔软，它一落脚，就慢慢陷进草绒球中。 毛绒绒的草绒球，细腻柔软的绒毛挠着它的爪子，蹭了蹭它的肚子。 小绿鸟可以明显看到呆愣片刻，原本想要拍打翅膀飞起来的动作也卡住了。 这一停顿，它身体一歪，全身掉进草绒球中。 “哎呀，它没事吧！” 张远洋和秦旭身后，传来连清曼紧张的询问声。 老太太端着一盆水果，摆放在天台的休闲圆桌上，关切地问道。 “哈哈哈，平日我不在家，都是我爱人每天给这一窝鸟儿喂食，她可宝贝它们了。”张远洋笑着跟秦旭解释道。 秦旭拿起草编筐子，连着里面那只小绿鸟一起递给张远洋和连清曼看，说道：“这是一种蒲草做得毛绒球，鸟类非常喜欢它的触感，在毛绒球堆里打滚，它们觉得非常舒服。同样材料制作的筐子，筐子里有一些分隔绳，草绒球在筐子移动时，会受到这些草绳的拨动，你们看，我们现在与它距离这么近，它一点也没想跑，这享受的模样，像不像在泡温泉。” 两位老人定睛一看，还真别说，这只一直对他们怀有警惕心的暗绿绣眼鸟，就像一位冲进海洋球里的小孩儿，从小脑袋到小爪子，从翅膀到肚皮，都在欢快地扭动着。 婉转活泼的鸟鸣声，从草编筐子里传出来，声音清越多变，脆亮悠长，声声不绝，欢快干净，三人站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就连那只躲在树巢里的雌鸟都喊出来了。 “养了这么些时候，从没见过它叫声如此悦耳轻快。”连清曼眼角皱纹舒展，发自内心地感慨说道。 “哈哈哈，我看这鸟儿怎么成了楼下老陈家的小狗子，东湖公园里遛鸟的退休老头一堆，我就没见过翻肚皮打滚的小鸟，真有趣！” 张远洋的观赏角度新奇，他抬了抬手指，对着小绿鸟鲜艳的草绿色圆肚皮，跃跃欲试，想戳一下的想法表露无疑。 不过，老教授蠢蠢欲动的手指，被他老伴一把按住。 斯斯文文的连老师轻轻横了老伴一眼，指着另一只雌性暗绿绣眼鸟说道：“别闹，那只小家伙要出来了。” 秦旭看着探出小半个身子的雌鸟，轻轻走过去，把这草编筐子放回原位。 退开数步后，整个鸟身埋在草绒球里的雄性暗绿绣眼鸟，猛地钻出来，抬起脑袋，对着桃树上的雌鸟发出越发嘹亮清越的唱声。 此时，雌鸟不再犹豫，拍打翅膀离开树巢，也跟着埋进草绒球堆里。 张远洋忙不迭拿出最新款的手机，对着两只欢快用草绒球给自己梳毛的暗绿绣眼鸟录像。 无用多言，单从这对小绿鸟一唱一和，轻盈欢快的啼鸣声，就能清楚知道，它们有多喜欢刚得到的新玩具。 越是见惯风霜世事的老人，越容易被眼前单纯美好打动。 张远洋和他老伴连清曼都是常年沉浸在古文化里的老教授，自有情怀，两人听着看着，都入了迷。 秦旭呢？ 秦旭嘛，秦旭也……不年轻了。 夕阳西下，连清曼最快回神。 她看了看时间，轻轻推了推老伴的胳膊，说道：“你这儿真是，光顾着看小鸟，快请小秦坐下来吃点水果，我去准备饭菜。” “哦哦哦，对对对！”张远洋恍然大悟，这才恋恋不舍地收起手机，招呼起秦旭，“小秦小秦，快坐快坐，真没想到，这个小筐子，和一堆小绒球，竟然这么招鸟儿喜欢。” “多亏张老师当时推荐我留在仙兽研究所，我才能领悟《驭兽灵气诀》，这个小玩意，就是用了一点灵气诀的小技巧。” 秦旭看着张远洋，真心感谢说道。 “嘿嘿嘿，我就说你讨鸟儿喜欢，……哎哟！”张远洋下意识应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满脸惊讶地问道，“不对呀，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