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臆想
“小禾，最近有变化吗？” “没有，我已经没事啦，都好几年没犯了，不用再吃药了吧。” 周禾看着眼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无奈地说道。 “不能大意，没症状固然是好事，但保持治疗总不是坏事。” 白大褂油盐不进。 周禾在小时候开始就经常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当然不是鬼，比如说齐天大圣孙悟空、活佛济公······这些黄昏时代前每个人耳熟能详的神话人物，周禾还是在老爹的书房里面翻到的这些历史古籍，那时候总是悄悄躲在书房孜孜不倦的看着这些传说故事。 直到十三岁的时候，周禾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齐天大圣孙悟空在教自己七十二变，一醒来发现自己窗台坐着一个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的身影正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浮空堡垒。 周禾当时就一激灵，果然自己看的不是传说故事，是历史记录！ 这时候齐天大圣突然回头，金光璀璨的眼眸看向周禾，还没待周禾有什么动作，就崩碎成金色碎片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时周禾只觉得脑袋一热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在一个布满仪器的房子里面，身上到处连接着奇奇怪怪的金属管道。 当自己讲完齐天大圣的故事后，医生出门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回来就把自己带到了一个心理咨询室，说正好他是心理医生，自己得了臆想症，这是黄昏时代前就已经存在的心理疾病。 周禾只觉得这个医生怕有点心理疾病，刚刚还像一个医疗专家，转眼就变成了心理医生。 但是慢慢的周禾也接受了自己患有臆想症的事实，自己后来还见到过活佛济公、黑白无常、显圣真君二郎神，但他们似乎都没有实体，总是没过一会就自己不见了。 配合心理医生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就没有继续犯过病了。这次也是例行复查，顺便拿点药回去继续吃。 “涂叔，那我得治疗到什么时候啊，我总不能没病还一直吃药吧。” 周禾不怀好意地看着眼前的白大褂。 “你不会想靠我这一单吃一辈子吧，” “你胡说什么，保持治疗是为了你好，我像是那种靠旁门左道的人吗？” 白大褂笑着说道。 “那谁知道呢，我可以走了不，今天还得去报名护卫军呢。” 周禾贱笑着说。 “走吧，进部队前记得来复查一次拿点药。” “知道啦知道啦。” 周禾拿起桌上的药，转身就走。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联盟护卫军招新，自从公元2349年类人从大西洋登陆非洲后，人类这才知道原来在人类眼皮底下深海里一直有一个文明体系的存在，并且类人有着独特的身体构造和完全不同的科技体系，一经现世就迅速占领了非洲大地，同时将人类驱逐除了海洋。迫于类人的压力人类中止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同时组成了南联盟和北联盟两大人类共存体。一时间种族存亡的压力席卷全球，每一个联盟公民都以参军为荣，适龄男子不参军更是会被大众所鄙视。 周禾走出医院大门，门口有一辆离地两尺的悬浮飞艇，如墨的躯体和硬挺的线条标志着它的不同寻常。飞艇舱门打开，延伸出一道金属阶梯，驾驶室坐着一位身穿联盟军装的中年男子，肩上镶着一颗联盟徽章和两个金色星星，神情不苟言笑。 周禾走上飞艇，坐在中年男子旁边，一脸正经的样子和刚刚判若两人。 飞艇上的中年叫周卫民，是周禾的老爹，南联盟部队军官，说起来周禾也是军人世家，爷爷奶奶都是军人，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壮烈牺牲，母亲叫许慕，也是南联盟军队的文职。但是周卫民的教育很严格，说一不二，导致周禾也没觉得自己家有什么不同，只是有时候看到老爹开的飞艇和偶尔在荧幕中出现的脸孔才知道自己老爹的职位应该不低。 “等会你自己进去报名，体测过不了就报文职，文职都选不上就不用回家了。” 沉默中周卫民突然开口。 “哦。” 周禾一动不动，活生生一个乖巧听话的三好学生。 说完之后周卫民也没再继续说话，只顾着驾驶飞艇。 转眼间飞艇就到达了浮空堡垒，离地几百尺的巨大建筑闪烁着金属的光芒，像一头狰狞的巨兽伫立于城市的顶端。这是城市中的南联盟军队驻扎点，也是每个人都向往的地方。堡垒底部有几根柱形物体一直延申到地面上，这是地面到浮空堡垒电梯，倒不是其他人都没有飞艇，而是城市里飞艇需要按飞艇法令行驶，不得离地超过十公尺，只有周卫民这样的军用飞艇能无视飞艇法令直接到浮空堡垒外面，这也算是周禾享受到为数不多的特权了。 飞艇降落到堡垒的平台上，周卫民和周禾一前一后地走出舱门，立马迎上来两个荷枪实弹地士兵走过来对周卫民行了个联盟军礼。 “带他去军检处报名。” 周卫民对其中一名士兵吩咐道。 “明白。” 士兵干脆利落地转身，周禾赶紧跟上，直到两人走进了堡垒大门，周禾紧绷地身体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嘻嘻哈哈地跟士兵搭讪。 “长官，体检难不难啊，你觉得我能过吗。” “军检自然有标准。” 士兵脚步不停。 “说说嘛，长官，体检要检查些什么。” 周禾不放弃地追问。 士兵并不搭理他，周禾自觉无趣，也不再作声，一边打量着周围地环境一边前进。和城市中地用房不用，浮空堡垒似乎是全金属打造的，即使在走廊过道中周围的墙壁地板都泛着金属光泽。每隔几十米都有两个同样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卫在过道两侧。就这样弯弯绕绕了几百米，空间豁然开朗，一个几百平方的空间出现在眼前，房间中间横七竖八摆放了许多奇怪的仪器，每个仪器旁边都有几个穿着科研服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人看到周禾过来，快步走了过来。 “你就是周禾吧。” “你认识我？” 周禾疑惑地问道。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王戈，涂年的同事。” 王戈向周禾伸出右手，微笑着说。 涂年就是周禾心理医生的姓名。 “涂叔的同事？” 周禾伸出手和王戈握了一下，心里有点懵，心想涂年的人脉还真乱，居然还有军检处的同事。 “我负责你的各项体检事宜，请跟我来。” 王戈指引着周禾向前，似乎并不准备解答周禾的疑惑。 “体检分为体表检测、体内检测、和精神状态三项，各项仪器都在这里，你只需要躺上去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周禾按照王戈的指示躺上了其中一个仪器。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刻有条不紊地给周禾身上各处接上了各种仪器。 “开始了。” 王戈对着眼前的虚拟投影点了几下，仪器“滋滋”地响了起来，几个呼吸间又停了。 “可以了，你的体表素质是A，肌rou素质也是A。” “这么快就检测好了？” 周禾非常惊讶。 “当然，体检并不需要多久。” 王戈笑着解答。 “接下来来这边进行体内检测。” 周禾听话地过去，一套相同地流程很快结束。 “嗯，你的器官和血液素质都很不错，都有A。” “那护卫军的标准是多少。” 周禾好奇地问道。 “护卫军只需要达到了B-就可以了，你的身体素质是比较好的了。接下来就只剩神经系统了，过来这边吧。” 王戈又指引着周禾到另一台仪器上躺了上去，工作人员拿着一大堆管道装的物体有条不紊的贴到自己的脑袋上。 “做完这个就结束了。” 说话间王戈就启动了仪器，仪器发出一样的“滋滋”声，慢慢地，周禾感觉自己的脑袋上的管道不停地在拉扯着自己，不时伴随着电流的刺痛感。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 “放心，一切正常” 王戈看着虚拟投影上不停跳动的数据回答到。 “滴！滴！滴！” 仪器突然响起急促的声音。周禾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变成了一团浆糊，被翻来覆去的搅拌，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侵袭而来。 “不对！快停下来！我受不了了！” 周禾挣扎着吼道，手臂颤抖着想把自己脑袋上的管道拔下来。 “按住他，别让他动。” 王戈看着虚拟投影，面无表情。 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将周禾按住，周禾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被扯成了无数块碎片，剧烈的疼痛导致周禾瞬间放空，昏了过去。虚拟投影的面板上呈现出各种数据。 “这可真的是人类历史上难以复刻的奇迹啊。” 王戈怔怔地看着面板，手指微微颤抖，表情中透露出一种狂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