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咖啡馆里乐子多
古董店？安德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来不及细想，安德的身影已经要走到最里面的木制古董架后面，罗易快步跟了上去。 门口柜台的店员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下头去继续抄写摊开的古书。罗易匆匆瞟了一下，古书上的字从没见过，三角、圆圈和线条样式的笔画像是随意涂上去的课堂涂鸦，也许是某种象形文字。 绕过刚才看到的古董架，后面是一条窄窄的楼梯。木质的楼梯很新，散发着木材的清香味，踩上去吱呀作响，弹性十足，显然是纯粹的榫卯结构搭建的。 “走路轻点，那个楼梯怕疼，把你摔下来我可不负责！”门口的店员出声喊道。 罗易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看见安德正坐在2楼的一处沙发上。 四下打量，古董店的2楼居然真是一个咖啡馆。只是这里和外面的路边咖啡馆不同，装修复古不说，服务员也都身穿厚重的古典女仆装。一个管家装扮的健硕老人还特地在左眼上夹了单片眼镜，显得正式庄重。 安德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一个黑发女仆向罗易弯了弯腰，递过来一张菜单。 菜单上都是墙外常见的那些咖啡款式，只是价格要贵不少。一杯普通的摩卡要700币，粗略换算一下的话，大概是120块RMB.而一杯纯正的意大利咖啡要1300币，那就是200多块，简直像是在抢劫！ 再抬头打量四周的客人，他们的桌上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两三桌女性客人在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品尝甜点，显然这里并不是强制消费才能坐的。 罗易点了点头，露出抱歉的神色道：“请给我来一杯清水。” 女仆温柔地笑了笑，并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她重复道：“好的，一杯清水。请问需要来点甜点或者干果吗？” 罗易摇了摇头。 女仆又躬身行了一礼，才走回吧台去。 安德指了指大理石茶几另一侧的皮质单人沙发道： “请坐。” 罗易点了点头，老实坐下。他很不习惯这个咖啡馆里的氛围，感觉像是穿越到了18世纪的欧洲国家。 安德似笑非笑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很节俭的人。你的衣服明明是用非常结实耐用的新型材料制作的，据我所知，这一身衣服的价格并不比一件高档定制礼服便宜多少。” 罗易挑了挑眉一阵咋舌，能仅凭rou眼看出这身衣服特殊之处的人可不多。虽然款式没什么特别，但编制材料与技法的含金量可不低—— 这是No.6都市“法兰”的乐园实验室模拟变异海藻的特殊纤维结构合成的。 安德笑了笑道：“你不用怀疑，在墙内可没有什么跨国间谍之类的组织，也没有‘五十一号代码’成员。在墙内，大家都是一样的‘都市人’，没有国别之分。” “好像你对我很了解？” 安德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德还是摇了摇头。 “说真的，谜语人都该死！” 安德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也不想在这里和罗易面对面打哑谜。但正主还没来，他什么也不能说。 那位女士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说不定会一气之下把他从这里丢出窗外！ 好在女仆适时出现，给两人分别上了一杯意式特浓和清水，又放下了一角奶香四溢的蛋糕。 “两位请慢用。如果另有需要，仅需举手示意即可。” 她优雅地提起裙摆一角行了一礼，转身后退，回到吧台内静静地站在一边。 “你还点了蛋糕？”罗易皱眉问道。 安德只要不故意假装自己猥琐鬼祟，其实是一个很显书卷气的人，如果换一身得体的西装会更显绅士风度。他看上去可不像是喜欢吃甜食的样子。 “这是我的。” 声音清脆悦耳，而且还很熟悉。罗易转过头来一看，正对上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你有意见？” 这双眼睛透露出讥诮的神色，内里仿佛暗含着一丝期待。站在罗易背后的正是之前在巷子里抓捕小丑牌的蓝发美人！ 还不等罗易有所表示，蓝发美人突然打了个响指！ “Correction！” 随着这一声低喝，罗易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坠冰窖，全身的血液流动都开始迟滞，仿佛就要凝固！ “嗨，大姐，放轻松，放轻松！”安德吓了一大跳，立刻起身两步走到罗易身边扶住他，对旁边的蓝发美人进行劝阻道。 “哼！” 她翻了个白眼挤出一声冷哼，作用在罗易身上的能力随即解除。 罗易身上一松，不禁倒抽两口凉气，定了定心神。他压下心里疯狂跳动的逃跑想法，擦了擦冷汗问道：“女士，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 蓝发美人对他的话理也没理，走到对面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抱臂翘着腿开始闭目养神。 安德拍了拍罗易，开口无声：“别说话，老老实实呆着。” 他随即走回去坐下，把蛋糕切成便于入口的小块，讨好似的笑着端起碟子，递到了蓝发美人面前。 “大姐，吃蛋糕。” 蓝发美人张开左眼看了看安德，冷声问道：“我很大吗？” 安德下意识低下头去看了一眼，随即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拼命摇。 蓝发美人看到安德的反应，额头青筋一跳，她的语气却越发的平静：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恶灵，不会直接粗暴地对你动拳头的。” 安德还是拼命地摇头。 他的动作之快，幅度之大，让罗易忍不住去猜测，他的头会不会被他从脖子上甩下来。 蓝发美人突然伸出左手拽过安德，把安德的头夹在腋下道：“我看你的脖子还缺点油润滑一下，否则脑袋怎么还不掉下来给我当球踢！” 这一下又快又准，就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样，安德甚至一点惊吓的表情都没有，反而脸色轻松了不少。 蓝发美人看到他的表情，双眼一瞪用右手接过蛋糕，恶狠狠地一把扣在了安德的脸上！ 用力搓了搓把安德弄成了大花脸，然后拽过袍子下沿擦了擦手，她才松开手臂放开这个惹她生气的家伙。 他们这桌的动静不小，但这里的客人好像对此习以为常，只是抬头看了看就又缩回去继续和自己的同伴进行交谈。就连这里的女仆和那个老管家都只是偷偷笑了笑，没有进行干预。 罗易在一旁既不敢乱动也不敢阻止，只是皱着眉头猜测他们找自己的目的。但就在他打算抓住空档出声询问的时候，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突然在一旁气急败坏地喊道： “你这女人到底是不是有病，为什么总是欺负安德！”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色短外套的棕发年轻姑娘就从罗易的眼前一闪而过，快速走到对面扶起安德，掏出手帕要帮他擦脸。 安德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一边小声劝着她不要生气，一边笑呵呵地伸出了右手食指开始搅动。随着他的手势，罗易杯子里的清水凭空飞起，散成水珠飞到他的面前，轻柔地去清洗那些奶油，很快就清洗干净。 他重新坐好举了举手，示意站在吧台的女仆小姐需要帮助。 刚才服务他们这桌的那位黑发女仆点了点头，从吧台后面取了一个灰色塑料桶走了过来。 安德cao控着刚才洗过脸的脏水落进水桶，顺便为刚才的小小sao乱道了歉。 黑发女仆温柔地笑了笑道：“请不必在意，只希望您能经常光顾本店就好了。” 安德转过头对一旁还在生气的黑色短外套女孩笑着问道：“艾琳，你想喝点什么？” 艾琳气鼓鼓地瞪着蓝发美人，听到安德的话，才转过头来说道：“一杯混合鲜榨果汁，不要蜜瓜。” “麻烦再来一杯清水。”安德补充道。 黑发女仆笑着点了点头，提起塑料桶离开。 四人分别坐在茶几的四边，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但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罗易看了看恢复成冰山模样的蓝发美人，又看了看还在气鼓鼓的艾琳，对着偷偷擦冷汗的安德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不是叫我来看你的修罗场的，对吧？” 安德露出一丝苦笑的神色，微微耸了耸肩。他的尾巴偷偷从肩膀伸出来对着楼梯口点了点，示意真正的主事人还没来。 黑发女仆端着果汁和清水走过来，半蹲着放在茶几上，动作依然优雅得体。艾琳接过她的混合果汁点头致谢，罗易笑了笑接过了第二杯清水。 就在黑发女仆微笑着要退开的时候，楼梯方向响起了一道颇为威严的沙哑女声： “玛姬，给我一杯意式咖啡酱。” 黑发女仆玛姬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摇了摇头，叉着腰叹了口气道：“罗蕾塔女士，那不是咖啡酱，那是双倍意式特浓。” “无所谓叫什么，反正就是那个，麻烦尽快给我来一杯。” 楼梯上的女人扶着墙壁走上来。她的脸色苍白而可怕，双眼无神发直，身形摇摇晃晃着，感觉随时可能摔倒，好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