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为别人的爱受伤
从学校里跑出来,王瑶瞪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静文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就一个破比赛就能哭成这样,你越爱哭别人就越欺负你,你把眼泪收起来,我带你去旱冰场。”静文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去旱冰场不好,爸妈说去那些地方的人都是坏孩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稀里糊涂中就被王瑶拉到了旱冰场。王瑶对这里很熟悉,带着静文买票租鞋换鞋一气呵成。 静文第一次滑,站的不太稳,只能扶着旁边的围栏一点点的往前蹭,王瑶在一边虚扶着她,边走边嘱咐:“眼睛别看地上,看前面,看前面。”走了一圈,静文觉得脚腕都快断了,周围时不时有小男生对着王瑶吹口哨,王瑶似乎跟那些人很熟,每个人都能搭上两句话。静文借口要歇一会儿,让王瑶能跟她认识的人放开滑,自己慢慢挪到场外休息,留王瑶在旱冰场上独自美丽。放开了滑的王瑶可真美,几个静文控制不了的轮子在她脚下仿佛活了起来,直线,曲线,过桩,绕桩······她毫不在意身边的人,擦着所有人的身边飞过,整个人宛若一只蝴蝶满场飞舞,静文只想到了: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 静文歇了会儿觉的回血了,打算挪到场里继续滑一会儿,还没等她站稳,远远看着宋小龙牵着个小姑娘往这边走,宋小龙就是王瑶眉来眼去的那个小学同桌,哥哥meimei的叫着,饶是静文不八卦,也知道他跟王瑶关系不一般,静文脑子里想着等下万一打起来自己是帮着王瑶揍宋小龙还是帮着王瑶摁住宋小龙让他挨揍。很快宋小龙便拉着小姑娘下场了,王瑶在那边被几个小迷弟围着炫技,静文跌跌撞撞的跟在宋小龙后面堵住他们的退路,大喊:“王瑶,你过来扶我一下。” 宋小龙马上注意到了王瑶的存在,拉着小姑娘就想跑,静文直接装作没站稳,一下子把宋小龙和那小姑娘扑倒,王瑶飞过来的时候,正撞见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泪眼朦胧的靠着宋小龙求安慰,静文气的眼睛喷火,伸手想让王瑶把她拉起来给宋小龙点儿教训,却不想半天都没回应,刚想抬头,就看到有一滴水珠砸在了地上绽放开来,比棋子儿mama手上的宝石戒指还大。视线慢慢抬起,她看到了满脸是泪的王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哭,她的泪好像滴进了静文的心里,把静文心里的火浇灭,变成了涩涩的灰。 王瑶慢慢的将静文扶起来,一句话都没说,转身飞一般的往出口滑去,留下欲言又止的宋小龙和那个满脸狐疑的小姑娘。静文预想了好几个可能发生的场景,唯独么想到来了这么一出,平时嚣张跋扈的王瑶今天怎么了?静文担心的不行,想赶紧追上去拉住王瑶,不曾想脚下还穿着旱冰鞋,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接着她就感到了一阵钻心的刺痛从左臂上传来,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了一层汗。 静文疼的说不出话,王瑶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有点担心,冲着宋小龙吼:“你是死人啊,王瑶跑哪去了啊。”宋小龙愣了一下,放开身边的小姑娘追了出去,静文挣扎着慢慢爬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好,右手将旱冰鞋刚脱下就看到王瑶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后面远远的跟着宋小龙。王瑶看到静文,连忙上来问她怎么了,一碰到左胳膊,静文疼的快晕过去,,哆哆嗦嗦的说:“我胳膊好像摔坏了。”王瑶把手里的旱冰鞋和小票往宋小龙脚下一扔:“给我还了去,别的事儿以后再说。”说罢便扶着静文往医院走去。 到了医院,两个孩子懵懵懂懂的进了医院大门就喊医生,旁边扫地大爷看不下去了:“喊什么喊,那边儿麻利儿挂号去。”到了挂号窗口,挂完号俩人到了诊室门口等叫号,周围来来往往的大多是成年人,即使是孩子也都有家长陪同,轮到她俩时医生往门外看了看:“你家大人呢?”静文忽然反应过来应该给家里人说一声。想起上次母亲去学校的场景,静文犹豫了一下,问医生借了纸笔,写上父亲单位的电话让王瑶去公用电话那给父亲打电话,王瑶想就算父亲再不喜欢她,都进了医院了,总要过来的吧。 医生看了下静文的手臂:“应该是骨折了,得拍片,我先开了单子,等家长来了去缴费吧。”静文拿了单子退出诊室默默的等王瑶回来。王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告诉静文父亲说马上过来。静文嘱咐王瑶千万要说是骑车摔倒了,别说她们去旱冰场的事。王瑶也赶紧点头,她觉得很对不起静文,明明是带静文散心的,结果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父亲很快就到了,二话没说带着静文拍片,片子出来后,医生说还好只是裂了一条缝,骨头没错位,打上石膏板养几个月就行了。这时候母亲也风风火火的赶来了,静文刚想问她怎么来了,母亲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一天天能不能让人省心了,骑个车子都能把自己摔进医院,家里一个整天不着家,一个净惹事儿,就不能像张洋他们那样让我省省心吗?”静文闭了嘴,觉得很对不起母亲。或许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没人喜欢,只会给别人添麻烦。父亲指了指医院墙上的“静”字让母亲闭嘴。带着静文去打石膏板,母亲闭了嘴紧紧跟在身后。打完石膏板,静文的左手像一条巨大的白虫子,被一根细带子吊在了脖子上。 静文趁母亲不注意把车钥匙塞给王瑶,让她找时间把自行车从旱冰场骑出来,王瑶识趣的跟静文父母道别,然后灰溜溜的走了。回家的路上,静文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架上,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慢慢的摇着脚,演讲比赛的不快,骨折的疼痛,慢慢的冰封在了冬日的寒风里,随着太阳坠落在黑暗里,一点点的被吞噬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