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推荐上学
时间如水、光阴如梭，转眼时间到了1972年6月初。几年来，阎解旷带领白店的社员们修沼气池、建淤地坝、挖引水渠，植树造林，在漫天黄土上也多了些绿意点缀。 去年，第一批种下的葡萄也结出了果实，也让社员又多了些收入。 大队的小伙子们也成了附近十里八乡姑娘们争相结亲的好对象，就连远近闻名的米脂婆姨也愿意嫁到这里来。 这天阎解旷接到白明川让人带来的口信，让他赶快去公社一趟。 阎解旷忙骑上大队的自行车，很快来到了公社，敲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笑嘻嘻地道：“主任，有什么好事？这么着急火燎的叫我过来。”说着顺手递过去一根大前门，并帮白明川点上，自己随手在旁边柜子找了个杯子，拿起水瓶先给白明川续上水，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在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被你小子猜着了，还真是好事。” 两年过去了，白明川已经成为了公社主任，他看着阎解旷娴熟的动作，心想就这货这眼色，倒比自己更适合当官，要是这小子有这方面的意向，说不定没几年就能超过自己，可惜这货无意仕途。 前段时间白明川转正的时候，副主任暂时空缺，县委马主任倒是属意于他，自己代表组织找他谈话，但被这货给干脆地拒绝了。 “啥好事啊！还不能让人传话？”阎解旷虽然有些猜测，但不能肯定。 “呵呵！就你之前说的读书那事，名额下来了，我们公社分到两个。我们商量了下，把名额给你和苏婉。” 白明川倒也没卖关子，干脆道：“其实说心里话，额是想让你一直留在这里的，这才三年多时间，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放到以前，谁敢想？可是咱做人呐，讲究个将心比心，你为公社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其它知青当兵的当兵，招工的招工，都走了，你呢！把机会都让给了他们，这回额不能再耽误你的前途了。” 受风潮的影响，国家从1966年开始停止了高考，直到1970年，京大、华清两所大学率先恢复招生，招生办法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相结合，但学制普遍缩短至2至3年，后来人们把这些从工农兵中选拔的学生称为“工农兵大学生”。 这种推荐制度是中国近代教育史上的一次尝试。那些政治思想好、身体健康，年龄在20岁左右，有相当于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工人、贫下中农、解放军战士和青年干部。还有在单位表现特别突出的人，一经当地推荐，政治审查合格后，即可成为“工农兵大学生”。 “谢谢主任，是哪个大学？”阎解旷顿时来了兴趣，他拒绝当公社副主任，就是想得到这个机会，只要能进入大学，他就能更好的发挥系统的优势，更快的提升自己的能力和知识层面，为将来的规划打好更坚实的基础。 阎解旷按照前世的记忆知道，今年大部分综合类和理工类大学都将开始恢复招生，此前他就跟白明川说过了，一有这方面的消息就告诉他。 以目前的情况，除了去发现油田，他在陕北能干的事情差不多干完了，可油田不在白店，而在刘光福插队那一片，这两年，他也去刘光福他们那几次，可油田深埋在地下，地表根本看不出来，无奈只得放弃提前发现油田的机会。至于其余的，只要其他人按照他开创的模式，萧规曹随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社员们的生活也会逐步得到改善。 “西北大学，就在长安。”白明川笑呵呵道。 “这个，县里有没有京城大学或者华清大学的名额？”西北大学专业不符合他的要求，师资力量也要差点，他不想去。 “哟嚯!你小子还看不上西北大学啊！也是啊！你毕竟是京城人。”白明川打趣道，淡淡扫了阎解旷一眼，当了这两年主任，也有了些上位者的气势。 “我帮你问下马主任。”白明川拿起电话，拨起了总机，“喂！总机吗？帮我接下县委马主任，我是白明川。”这年头可没有程控电话，偏远城市打个电话都要通过邮电局总机转接，只有那些一线大城市才有那种直接拨号的电话，也仅限于市内。如果想打长途的话，不但资费很贵，还要转接好多次，等上一两个小时都算快的。 “喂，马主任，我们县有没有京城大学和华清大学的推荐名额，对对，就是那小子要，行，我跟他说。”白明川挂断电话，对阎解旷道：“马主任说了，县里只有一个京城大学的名额，就留给你了，另外一个他再帮你向地委赵主任要，估计问题不大，你要是不放心，你也可以自己找赵主任。” “放心，放心，有马主任出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我也很长时间没见到赵主任了，这就要走了，也该给他打个电话告别一下，借您的电话用一下，也算占点公家的便宜。”阎解旷笑道。 这两年，借着发现煤矿和白店示范工程的东风，不光白明川平步青云，赵主任更是青云直上，连升两级，已经是地委主任，马贵平也成了县委一把手。他们对阎解旷都是很感激的，一直想着有机会帮他一把，所以很快帮他搞定上学名额，两人一起去京大。 在离开之前，阎解旷还办了一件人生大事，他悄悄地和苏婉领了结婚证。他和苏婉在一起两年多了，之前碍于阎解旷还没到年龄，很多事只能偷偷摸摸地干。在白店以他的威信，没人会说什么，但回到京城保不齐就会出事。 这种啪啪啪还要提心吊胆的日子，阎解旷可不打算过，就在上个月，阎解旷满了二十周岁，正好把这事给办了。 二人挑了个吉日，一同去县城百货大楼买了套新衣服，在照相馆照了个相，看着靠在肩膀上露出如花笑靥、美丽温婉的女孩，轻笑道：“这辈子你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了！” 苏婉闻言，拍了怕他的胸膛，俏皮道：“你也一样。” 扯了证，再买了些香烟、花生、瓜子、喜糖等，然后将李奎勇和王丽等几个在白店工作的知青找来，喝了一顿庆祝一番。 他们连白明川都没敢请，要不搞不好全大队都得来，第二天挨家挨户分发了下喜糖就算齐活完事，正式的婚礼得等到回京后再举行。 知道阎解旷他们要离开了，每天都有人来到大队部，给他们送上一份心意，李奎勇和王丽等人也几乎天天过来。 阎解旷将那套《数理化自学教材》留给了他们，告诉他们，推荐上大学和工农兵学员终究是权宜之策，或许再过四五年就会恢复高考，让他们不要放弃学习。 六月底，阎解旷将大队的事务交接给了白明亮，提着两只箱子，带着苏婉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两人只带了些书籍、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具，其余像被褥凉席这些，都送给了白店的社员。当然象伟人像章这些较贵重的物品，大部分都收进了系统空间，只留下少部分放在箱子里掩人耳目。 虽然是九月份入学，但此行他们还要去参加七月份的入学考试。高考现在虽然停了，采取推荐入学的办法，但是在入学之前还是要经过学校考试的，有些成绩实在不合格的还有可能被刷下去。 这一规定可是难倒了不少工农兵学员，他们之前一直在插队、工作，可没多少时间也没多少机会学习文化课，某位考生在明年参加考试的时候，物理化学考试大多都不会，于是在试卷背面写了一封信，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人之后还被称为“白卷英雄”，一度成了全国闻名的人物，凭借这个名头后来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一度还成为了一方富豪。 离开的这天，煤矿领导坐着李奎勇驾驶的嘎斯车，白明川、白明亮坐着大队的拖拉机，准备亲自把他们送到县里，白店大队男女老少更是集体出动。嘎斯车缓缓前进，社员们就跟在后面，阎解旷和苏婉劝了好几回他们都不听，只好下来跟着他们一起走，人们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公社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件事儿也成为了当地的传说，直到多年之后，当地人也没把这件事儿忘记…… 等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县客运站，已经迟到了几分钟，幸好马贵平等县领导也前来送行，亲自将阎解旷和苏皖送上长途客车。当客车缓缓驶出客运站，还听到白明川的喊声：“有时间一定要回白店看看啊！” PS：主角终于要离开陕北，去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