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江苡的好友申请
苏子衿回家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跟何沐提及此事，她觉得她目前最难说服的应该是江苡。她给江苡发信息的时候，江苡正好下自习，收拾好东西之后，看到苏子衿的信息，眉头一皱就要去找那个罪魁祸首。 可惜陈青已经离开了教室，他今天晚上回去之后还有事，所以提前去了夜跑，江苡没见到陈青，出校门的时候倒是碰到了李政，后者说送她回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江苡自然也知道，以前初中的时候还好，她母亲是初中的老师，威慑力在，可现在高中，曾经她也收到过许多人的情书，但是在她在政教处主任办公室走了一圈以后，这事就收敛了，往后或多或少虽然也有情书，但是没有打扰到她，她也就不看，想起来的时候就给扔了。 李政这种偏无赖的做法属实让她有些头疼，而她现如今也是一门心思想考一个好的大学，她有她的梦想，她有要看的远方，也有要拍的风景，当然也有要等的人，只是她认为不是当下的时候。 她摇了摇头，拒绝了李政的好意。 李政初来乍到，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终究是个年轻人，没有陈青那么多年的阅历，自然也做不到陈青那么淡然，陈青其实对于这种情事也不淡然，不然上辈子也不会离职，去采风散心。 今天早上他听说昨天晚上江苡和陈青一起回的家，所以早课陈青一来，他就忍不住找了陈青，还说了一句偏向警告的话语。 在他眼里他才是最配江苡的人，尤其成绩，虽然目前来看硬性分数没到京大清大的档次，但也比陈青这种掉车尾的要好很多，至于高君器这种只会在课间丢垃圾的时候偷偷去看几眼江苡的好学生，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偏偏他没想到江苡和陈青并不是想要一起走，只是因为苏子衿给凑的机缘巧合，再加上陈青觉得让一个女生走夜路不合适，所以他会顾及到江苡的速度，刻意慢上一点，在有些人眼里就好像两人一起回家一样。 李政没有丧气，但这会不像昨日，昨天陈青跟江苡是晚归，所以路人偏少，今天不是，所以同行的学生也挺多的。 而且陈青跟李政最大的不同就是陈青跟江苡同路的时候，除却第一次领教材的时候，陈青走过一次前面，后续几次陈青都会走在她前面，给江苡足够的安全感和尊重，李政则是跟在后面，江苡在前面走着，却知道背后两三步的位置有人在看着自己，这让她很不舒服，也不自然。 李政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其实是控制欲强的一种表现，关键江苡也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女生，所以李政在三中颇有成效的那一套在江苡这里根本不管用，他以为被拒绝还跟着送人回家，这种现年龄以为的苦情表演，在江苡那里反而起了不少的反作用。 江苡回家之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缓慢消散，以至于平素还要看一会书的江苡洗了个脸，就赶紧上床睡觉。 倒是同时间的陈青，夜跑之后回了家，靠着记忆写了几首歌，有两首是给蓝鲸的，分别是《林中鸟》《情字最大》其中后一首有两个版本，陈青都画了谱，他觉得这两首歌都比较适合蓝鲸，第一首偏向际遇吧，第二首就是风格了，当然陈青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至于另外一首，他写的是《下山》，轻快俏皮的语调都比较适合校庆，也适合这个年龄段，尤其歌词也关乎求学，只不过是不同阶段和内容的求学。 将这一切都做好了之后，陈青这才休息。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陈青很罕见的碰到了江苡，这次他连招呼都没打，陈青觉得他也要点脸，一次打招呼没理，两次没理，那就肯定不会有第三次了。 可他想假装没看到，反倒是江苡发现了他，用手摁着额头发丝低着头一阵小跑到陈青身边，字正腔圆的喊了一声：“陈青！” 陈青一副这才发现江苡的样子，也听出了江苡语气中的火气，惊讶说道：“这不是江学委吗？大早上的谁招你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江苡蹙眉说道：“你为什么跟苏子衿提那样的条件？” 陈青往前走着，有一搭没一搭说道：“哪样的条件？” 江苡红着脸，酝酿了很久才说：“要我参加节目。” 陈青嗯了一声，没有反驳。“有什么问题吗？” 江苡准备向往常一样痛快说道：“我要考京大，所以我不想早恋……” 陈青突然皱着眉头回头，看着一脸正经神色的江苡，然后用手背贴了一下江苡的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说道：“感觉也没发烧呀，怎么喜欢跟蒋勤一样说胡话呢？” 江苡被陈青的动作吓了一跳，可昨天夜里她因为这件事在床上一直没睡着，反应也慢了些许，在陈青说话之后她才回过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脸上guntang，要是陈青这会去测，估摸着体温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江苡再次追上来了后，陈青突然后知后觉起来，有些狐疑说道：“你不会以为我要追你吧。” 江苡红着脸，看着陈青不似作伪的表情心里也是打着鼓。 陈青这会明白了，原来是这妮子误会了。 陈青恍然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话不是应该你用来对李政这种人说的吗，为什么要对我说，我还以为你发烧烧糊涂了。” 陈青思虑了一下说道：“这么说吧，我就是觉得我不太行，如果到时候上场会丢人，有个垫背的，我也就不会太丢人。 不过江学委，你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啊！我承认你很漂亮，但是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所以你放大心，我对你没有企图。欣赏和爱慕还是有不同的。 你应该是提防错人了。” 江苡闻言，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并没有之前轻松，嗯了一声说道：“谢谢。” 陈青笑着说：“没事。” 少男少女心思来去都快，江苡突然俏皮说道：“但我还是不会答应你。” 陈青赶忙诶了一声说道：“一码归一码，你不是答应我，是答应苏子衿。你不点头，我也不点头，公平吧。” 江苡突然并步到跟陈青一排的位置上，然后说道：“我总觉得你是在报复我。” 陈青乐道：“对啊，前天你觉得这件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那现在问题抛给你了，你会拒绝吗？” 江苡被陈青突如其来的坦白给噎住了，想想似乎也是，她也不想上台，她也不想被注视，也不想被所有人讨论。 陈青瞧着她没说话，陈青也跟着没说话，临近学校的时候，陈青看见李政一个人在路口等着，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陈青咋舌说道：“这时候我就能理解你为什么会草木皆兵了。” 江苡见状也是无可奈何。 李政等了半天见着对面结伴而行的两个人，红着眼，把手里的早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进了学校，江苡便过河拆桥，走到了陈青前面，甚至在教室呆了一整天，也没跟陈青再多少一句话。 陈青没有在意，早课的时候把两首歌给了蒋勤，说是让他跟蓝鲸谈谈。 蒋勤看了一上午的谱，但他看不懂，就发着呆看歌词，觉得第一首光是词就很励志，至于第二首他还问陈青为什么会有两张谱，陈青不想回答，让他别浪费时间，去联系蓝鲸，他们能看懂。 至于上课，老陈做了一个课堂随验，都是填空选择题，老陈不耐其烦的抄着题，虽说现在能用幻灯片，但是老陈还是习惯手抄，不单单是老陈，其实很多任课老师都是这样。 抄了一半，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皱了皱眉，便让陈青上去替他抄，这让全班的人都有些惊异，原来这项工作基本是高君器的，突然变成了陈青，属实有些怪异，不过让陈青去抄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字迹工整，赏心悦目，比上高君器的鬼画符让人舒服不少。 其余课程，陈青一如既往的复习生物。 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学校解决，陈青就知道像昨天那样在家吃饭的日子只是昙花一现。 因为白天见到江苡和陈青一道，所以整天只要课间李政就会找借口去找江苡，后者不堪其扰，一边差不多要把我喜欢你刻在脑门上，一边则是简单的多，一个滚字明了深刻。 下晚自习的时候，江苡怕像昨天一样，便早早的收拾好东西，眼见陈青起身，就赶紧默默跟在后面，只是她没想到陈青夜跑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不下雨，陈青都会坚持。 陈青对于跟在身后的江苡并无太多惊奇，李政这种穷追猛打可能对于性格开朗的人比较好用。 像江苡这种单亲长大，心思细腻的姑娘，下猛药只能适得其反。 相反陈青这种不做作的相处方式能给她很强的安全感，哪怕江苡也想过陈青只是脸皮薄的否认，可不管如此，至少在陈青身边，她看不到李政，这就足够了。 到了cao场，陈青回头说道：“你这是两权相害取其轻？” 江苡听到陈青的说辞眉眼微弯，想必是陈青自嘲的说法深得她心，但是口中还是否认说道：“我只是觉得你的说法有点对，锻炼是为了让某些人能心平气和的跟你讲道理。” 陈青笑着回了一句保重。 江苡刚开始不清楚保重的意思，直到她开始跑起来，才一圈，胸口就火辣辣的烧，然后喘气的时候一阵寒风吸入肺，就不停的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快咳出来了，陈青跑了两圈，见江苡弓着身子，这才停了脚步，蹲下身子问她，没事吧。 江苡缓了几口气，像是舒服了稍许，然后点了点头，陈青引着她到cao场边上坐下，没有扶，陈青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没到那种程度，再者江苡也就是典型的运动时间少，骤然跑起来，身体机能跟不上而已。 陈青没有安慰，也没有嘲讽，径直说道：“你要是想走，休息好了随时可以走，要是等我的话，我还得跑两圈。不过我建议你休息好了还是在cao场上走一会，不然你明天可能起不了床。” 说完，陈青又将校服的拉链往上一提，又往跑道上面跑去，江苡休息了几分钟后觉得好了许多之后听从了陈青的说法，在cao场上散步。 陈青跑完之后又跟着江苡走了一圈，这才去教室收拾东西。 江苡没说话，抱着书在教科楼下等着。 陈青收拾好了之后，瞧见江苡，走过去一笑说道：“以后有机会多跑跑吧，对身体没坏处，学习不是一切。” 江苡看着天上星辰，喃喃说道：“其实学习就是我的一切，以前的时候，我问我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妈骗我说，只要我考试能考第一名他就会回来，可是我考了很多次，我爸一次都没回来过，再往后就习惯了。总觉得我爸没回来是因为这次考试没有考到第一名。” 江苡笑了笑，“后来我妈跟我说我爸是京大毕业，其实我知道这话也是骗我的，但是有时候，你明明知道是骗你的，你也只能相信。不过后来我的确也是想去京大看看，当然不包括只是京大，世界上能去的地方我都想去看看。” 陈青不知道说什么。 江苡低头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校领导希望我考京大，班主任希望我能上京大，我妈也希望，我自己也希望，但是我感觉我考不上，我能觉察到现在有些不太跟得上节奏，前几年还好，都是些基础，考题也是万变不离其宗，但是现在来看，除却语文英语生物，其余几科我没有很大把握，尤其上次在班主任办公室做了一套江宁的考卷之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也明白跟其他地区考生的区别。我怕让他们失望，所以我只能一直看书，去背书，也只有这样我心理的压力才会小一点。” 两人边走边说，到了路口后，陈青说等他一会，他去了一趟奶茶店，买了两杯姜茶，回来的时候看见江苡站在路灯下遗世而独立。 陈青走过去给了一杯给江苡，“姜茶，去寒的，你之前跑步出了一身汗，这会冷下来喝点姜茶会舒服很多。也不容易感冒。” 江苡没有拒绝，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还说她之前也有想买过奶茶，但是等的时间太长，就不愿意多等。 “我有她们店的号码，在教室的时候就已经点好了。”陈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曾经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说是当你真的渴望某样东西的时候，日月星辰都会连成一线来帮你实现。” 江苡抬了抬头，“说的真好。” 陈青等了一会说道：“其实你换个思路想，至少目前来看，你是一中最有机会的，甚至可以说是襄城最有机会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看好你，至于能不能把握住，能不能考上京大，那都是后话，人嘛，不都是尽人事，听天命。” 江苡白了一眼陈青，微带风情，一针见血说道：“旁观者清。” 陈青没有否认说道：“人生本就是七处点火，八处冒烟。不可否认高考是人最重要的转折点，但也不是全部。” 江苡突然停了下来，“你也觉得我考不上京大？” 陈青摇摇头。“没有啊，我只是习惯未虑胜先虑败，我是觉得你把这件事看的有些太重，万一，我是说万一结果不尽人意，怕你承受不住打击。” 江苡喝着热姜茶，恼怒说道：“乌鸦嘴。” 陈青嘿嘿一笑。 到了江家的路口，陈青停下又是说道：“还有一句话，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江苡呼了口气说道：“谢谢，我没你想的那么坚强，同时，我也没你说的那么脆弱。只不过我有点好奇，你究竟在想什么，明明有拿高分的实力，最后却在倒数徘徊。” 陈青闻言打趣说道：“我妈说交浅言深是大忌。这事以后再说。” 江苡抿着嘴，眼里的笑意都已经满溢出来了，没有刨根问底，相反又是说了一句谢谢，不知道在谢什么，或许是陈青的聆听，又或许是陈青故意等她先回家的举动，总之，这句谢谢很是真诚。 江苡回到家之后，还在批改作业的江母听到动静披了件外套出来，瞧见江苡手上的奶茶之后说道：“以后少喝点这个，外面的东西你不知道卫生不卫生。” 江苡嗯了一声解释说道：“天气有点冷，买的姜茶。” 江母愣了一下，满脸愧疚说道：“明天我给你买个保温杯吧，到时候给你煮一点，免得冻着。” 江苡笑了笑，“妈，不用了，就这几天冷的日了，三月底就不冷了。” 江母叹了口气说道：“也行。” 江苡洗了脸之后在床上看着手机，思索了很久，还是在群里找到了那个几乎没有发过言的头像，点开头像，签名是陈青上辈子最喜欢的一句话，且视他人之疑如盏盏鬼火，大胆去行你的夜路。 江苡眨了眨眸子，还是点了一下好友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