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出现转机

    在农闲的时候，陈红也会带着郭圆到附近各个县城及市里更大的医院去看医生，询问郭圆的病是否能治好，但得到的回复大致差不多，那就是很难根治，只能自己多注意调养和休息，尽量少受外界刺激。每次去医院问诊、检查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跑了很多次，他们也花了不少冤枉钱，之前父母支援的钱也花得所剩无几了，可是却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久而久之，陈红下次再提起带郭圆去看病，郭圆已提不起兴趣了迈不开腿了。

    两人的生活又回归到周而复始的日常。

    除了在农活方面要给郭圆搭把手外，陈红开始将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缝纫技术的提升上，对于目前零星来找她制作衣服或裤子的同村人，她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活儿做精细做好，让对方打心眼里称赞。慢慢的她开始建立起自己的口碑，来找她做衣服的人也越来越多，老顾客又帮她介绍了别村更多的新顾客。一些喜欢她的顾客亲切地称呼她为“陈师傅”。

    别人在她这里做衣服，一般都是自己买好了布料过来，她帮忙加工制作，只收加工费，她收取的费用比起镇上那些需要支付租金的缝纫店要便宜很多，样式和质量却不比镇上的缝纫店差。

    休息时，陈红从镇上书店买回很多服装设计方面的专业书籍，一有时间就钻研更多的设计风格、款式和饰品搭配，她逐渐学会了满足不同类型人们的不同需求，也能制作出更多款式新颖、风格独特的服装，而且很多都是镇上服装店都不曾销售过的，以至于镇上很多追逐时尚的女人们听说后都前来找她做衣服。

    两年多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陈红的日程表排得越来越满，现在找她做衣服已经需要提前预约，有的甚至已排到半个月以后了。陈红现在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在村里又找了两个小妹在农闲时过来帮忙，并支付一定的报酬。

    陈红一心忙着服装生意上的事，自家的家务事越来越顾不上了，所以这段时间，郭圆也只能减少地里的活，更多忙家里的事情，偶尔还要帮陈红到镇上跑跑腿买些东西。

    每日像陀螺似的连轴转似乎使得两人都逐渐淡忘了郭圆的神经系统有毛病这回事，谁也没有再过多地去想，反而郭圆发病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即使是发作，也比以前轻微，再也没有大动干戈，惊扰众人了。当郭圆感觉自己神经痉挛又要发作时，他会及时去叫陈红，说“老婆，我觉得很不舒服，你帮帮我！”这时，陈红就会放下手中的一切活，赶紧帮郭圆拿药，并让郭圆躺下来，帮他揉揉太阳xue，按摩一下脑部神经。

    两口子现在的日子虽然比以前忙碌了不少，但是只要郭圆的病情不发作，他们的日子就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不再是人间地狱了。

    芹芹现在也已到青峰镇上小学，有时候郭圆和陈红来不及接送，就由外公外婆帮助接送，或者在他们家吃完晚饭后再送回来。芹芹的学习成绩很好，不用大人怎么cao心，她都是自觉完成作业、预习功课。孩子出奇地懂事，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让她学会了忍耐和坚强，熟悉她的人见了都忍不住夸她乖。

    随着陈红的服装加工订单如雪片般飞来，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一天，就来了一位很特殊的顾客，她跟别的顾客不一样，她叫陈妍菲，在青峰镇最热闹的解放路有一家自己的服装店，名叫“菲菲服装店”，她每年都要跑武汉很多次，从那里的服装批发市场进货回来销售，但是每次去武汉也是十分费时费力，最近一年，她发现进回来的货和周围服装店的很多款都是雷同的，质量也越来参差不齐，导致流失了很多老顾客，反馈到她这里的顾客满意度越来越低，经她长时间观察并摸清情况，发现很多人都在谈论前进村陈红的定制服装价廉物美，并对她的技术赞不绝口，陈妍菲私底下对比了一下，发现她自己店里很多昂贵的衣服的确还比不上陈红为她的顾客们定制的改良版，后者既价格便宜又做工精细。

    但是她今天过来不是来找陈红定制服装的，而是来和陈红谈合作的，她卖了十几年的衣服，还没有见到过比陈红更聪明更擅长服装设计的师傅，那些镇上裁缝店的师傅都只会依葫芦画瓢，照着旧款式来加工，但是陈红却能推陈出新，自行改造并添加很多流行元素，使得制作的服装看起来既不落俗套，又落落大方。陈妍菲看中的正是陈红这种能力，她设想着如果能和陈红合作，每人先拿一部分启动资金，由陈红负责设计和生产，她负责原材料采购和销售，最后赚得的利润两人五五分成，这样岂不是可以将生意做大吗？

    陈妍菲将她的意图跟陈红说明了，陈红心里面也跃跃欲试，很想尝试这种新的模式，说不定对于自己来说会有更多的机会，但是她突然又想起郭圆以前被骗的事，只怕又怕是一个骗局。

    看着陈红犹豫不决，陈妍菲又说：“要不这样吧，改天你到我镇上的菲菲服装店去看一看。”

    陈红点了点头，她说我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以前我家老公被别人骗过，所以我们害怕遇到类似的事，现在不能不小心谨慎。陈红于是将郭圆之前被骗的事跟陈妍菲又细细讲述了一遍。事情虽然已过去很久，但心里仿佛还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伤痛。那件事对他们家庭造成的影响真是太大了！家里损失了钱财不说，至今郭圆的神经系统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陈妍菲听说此事后也深深地同情陈红的遭遇，她说：“同为女人，我真为你感到揪心，自己要苦苦撑起这个家，不仅要担心生病的丈夫、照顾年幼的女儿，还要打拼事业，真是太不容易了！”

    陈妍菲也跟陈红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她比陈红大三岁，今年已入不惑之年，她二十五岁那年结了婚，后来开始接触服装生意，本来想着等生意再好一些多存些钱再要孩子，但是十年前因为生意比较火爆，自己忙着做生意，常常早出晚归，和老公也疏于感情交流，老公赖不住寂寞就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还和那女人偷偷生了一个孩子，她知道后也没有和老公吵闹，直接就和老公离了婚，从那时开始她就一直单身一人，如今人到中年却没有自己的孩子。婚姻破碎的她只好将心思全部放在了事业上，只是这几年服装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也许是女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触动了陈红的心弦，她决定下周五上午到陈妍菲的店子去看一看，再和她谈谈怎样合作的事。

    到了约定的日子，陈红放下手头的活，来到镇上陈妍菲的“菲菲服装店”，这个店在解放路路口最显眼的位置，门面不大，只有三十几平米，却布置得精巧温馨，让人眼前一亮。

    陈妍菲为陈红准备了菊花枸杞蜂蜜养生茶，两人就着小茶几一边品茶一边开始闲聊起来。聊了十几分钟家常后，陈妍菲直接切入主题：“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如果还是不放心，我帮你垫付你那一半所有的启动资金，再加上我的这一半资金，主要是用来购买布料、辅料，等先运作一段时间，你赚到钱了再将我之前垫的钱补给我，你看怎样？”

    陈红愣了一下说：“我们仅仅是萍水相逢就仿佛相见恨晚，已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你又这么相信我，我怎么好意思全部让你垫付呢？我多少还是要出一些。”

    最后两人商定，陈红先出五百元，陈妍菲自己出三千元，再帮陈红垫资两千五百元，一共六千元开始合作，陈红主要负责设计和制作，陈妍菲负责原材料采购和销售。后期若赚到了钱陈红再将两千五百元补给陈妍菲。若亏损，陈妍菲自愿承担陈红这两千五百元的损失。

    这个方案对于陈红来说已没有太大的风险了，她终于和陈妍菲签订了合作协议。这是双方基于信任自行起草而签订的合作协议，一旦哪一方失信，则在对方心目中则是人品的丧失和信誉的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