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切的开端

    苏离看着面前正在专心读书的少年，默默的回到了书房，面朝着坐在书桌后面的人跪地作揖，并言道：“陛下，功法已经交给他了。”

    “嗯，朕知道了，既然如此就让他出去转转吧，看一看现在的世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可是陛下，现在会不会…”话音未落，陛下便打断道：“你觉得现在不太好吗？朕与你的想法恰恰相反，朕觉得，现在就是让他出去的最好时机，现在的魏国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它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现在可以说是很差，但是想要跑起来，总得先要学会走，以及一段平稳的路面，路上的绊脚石已经都清理干净了，现在就该准备准备了，哪怕他离开了魏国，哪怕朕即使死了也看不到他的回归，不过一切都无伤大雅，他总会回来的，因为，魏国有自信，更因为，你在这里。”

    陛下站起身，慢慢的走向窗边，注视着外面的桃树，树上的花朵、绿叶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鸟儿的鸣叫声传入两人的耳中。

    “臣，领旨。”苏离以头叩地，朝向地面，看不到一丝神情，但是炽热的语气伴随着话语落入了陛下的耳中。

    陛下转过身来，身姿挺拔，负手而立，看着还在地上的苏离询问道：“你这算是认可我了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认为陛下并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你总是喜欢说些胡话啊，朕是罪人啊。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即使背负万世之骂名，朕依旧认了。”

    话落，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苏离，久久不语。

    “好了，朕走了，这次偷偷的来，你就不必送了。”话音刚落，陛下的身影瞬间消失于书房中。

    苏离站起身，看着面前书桌上用茶水书写出的一个“人”字，以及一本陛下刚看过的《天演论》，默不作声，窗外微风已经停下了，鸟儿依旧在放声高歌，与此同时，在大魏国都中，一个又一个政策被颁布，被施行，朝堂之上，骂声骤起，纷纷扬言“昏君，误我大魏啊”。

    苏衷合上书，看着院子里面的景色，仿佛感知到了一般，说道：“先生的心乱了。”

    蓦然出现在苏衷背后的苏离笑了笑：“你想出去看一看吗？”

    对苏衷而言，苏离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他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但是不知怎的，苏衷的心乱了，他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要赶他出去，他不想走。

    “先生，我…”

    “得于天，而使于民，你不去看看，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呢，出去看看吧，看一看大好的河山，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次，苏离盯着苏衷，即使语气依旧温柔，但是苏衷明白，他离开书院已成定局，便起身将书交付于苏离，并动身离开。

    苏离看着手中的《紫气东来》默不作声，心中一叹：“与我赌什么气吗。”

    这一次苏衷依旧孑然一身的行走在了皇都的路上，望着眼前的情景，回想起了当初还是个乞丐的自己，“又变回来了啊，害。”

    苏衷走着走着愈发感觉不对劲，他发现皇都京城的路上的乞丐越来越多。

    “不对，为什么乞丐越来越多？当初以镇国公府为首的官宦不是已经开始收养这些乞丐了吗？”

    苏衷不是傻子，他很清楚，镇国公府等人收养乞丐是为了培养死侍，但至少那些乞丐都有着活下去的希望了，即使晚死一点，但至少能吃饱睡暖…吧。苏衷越发怀疑当年的镇国公为什么要收养这些乞丐，明明比他们天赋更好的人如过江之鲫，而且，镇国公会因为觉得省钱就用这些在他眼中的臭要饭的吗？

    他突然转身面向皇宫，瞳孔微缩，嘴中嗫嚅道：“魏国，要大变了。”

    “算了，与我无关，合道境界的门槛还没摸到呢，先想个法子弄点钱把自己的食住给打点好。”

    “越来越有人味了啊，归一，看来我让你读的那些书，还是有点用的吗，原来我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啊。”不知何时，苏离站在了苏衷背后，静静地看着眼前一身白袍，风姿俊朗的少年，“唉，走啦走啦，还得看学生们读书呢。”

    突然苏衷的袖口中掉出了一袋银子，这袋银子落入了苏衷的眼中，苏衷拿起银子，看向背后，苏离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苏衷握紧了手中的银两，跑向了京城当中最大的酒店之一，“鹤歡楼”。

    “这地方可真气派啊。”苏衷感叹道。

    他慢慢的走进了门口，门口的小二看到了他身上的白袍，便笑脸相迎：“这位爷，您是吃饭还是住店？”

    “吃饭”

    “那这位爷您跟我来，现在咱们鹤歡楼刚好人少，我带您去找一个好位置。”

    苏衷被小二带去了二楼，坐在了靠窗的一个座位，顺手点起了菜：“要一份清炖甲鱼，一份炮羔羊，再来二两老白干。”

    “得嘞爷，您稍等。”小二作揖后便前往了后厨，苏衷看着楼外街道上纷纷扰扰的人群，感叹到：“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啊，不管了，先吃饱饭再说。”

    苏衷离开了酒楼，在整个京城四处乱逛，同时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你听说了吗，皇上下令了，要求京城内所有的书院都无条件的教书，但是被教书的人必须在十六岁以下才可以，过了十六岁之后，就只能自己掏钱请先生了。”

    “呦，那些先生们可不就苦了吗，就指望着私塾挣钱呢，这么一整，谁还愿意教书啊。”

    “可不是嘛，不过这跟咱没关系，像咱们这些穷人，能读到书就不错了。”

    “还读书呢，人家先生挣不到钱，吃不起饭了，还会教你吗？那肯定是要么去官府要员或者富商那里教导那群人的孩子，要么就找个新活计养家糊口，不然别说教书育人了，自己都得饿死了。”

    “也是。哎，你说，这样做，会不会导致更多人上不了学啊，现在皇上下了令，谁还敢收钱教学生啊。”

    “人教书先生也不是傻子，我估摸着，可能有人会钻空子，只教十六岁以上的这样说不定就能养家糊口了。”

    “得了吧，都十六岁了，还上学，那家里还活不活了，谁来养家糊口…”

    苏衷听着众人的喧嚣，慢慢的开始向京城外走去，“去看看其他地方吧”苏衷这样想到，这一刻，在这个草长莺飞的季节里，少年离开了京城，慢慢的向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