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否则
“否则的话,有人证在……” 不可能。见过她用手机的,只有两个人。她们不可能出卖她…… 安然豁然盯着她,双眸寒厉,“人证在哪儿?” 艾玛耸耸肩,指指楼下。 门拉开了,看到屋里的人,安然眸光一颤,眸子深处的震惊、立即散去。 好呀,所有人都背叛她了。连她也不例外。 “姐安小姐”被艾玛视线逼得一颤,琼斯颤声转变了瞧见安然时瞬间脱口的称呼,弱弱道。 她眸光脆弱地看着安然,安然却已不再看她。 “是你告诉她、我用手机和钟书联系的?”连眼神都吝于给她。 “我……我……” “刚才不都说出来了,现在有什么好怕的”艾玛在一旁道。 “是是我” 二话不说,安然背过身。 “被戳破了,要走吗?”艾玛叫住她。 拳头紧了紧,安然冷冷道,“给你拿手机。”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 琼斯颤抖的目光痛惜地望着安然,棕眸内、浸满泪水…… 是她们逼我的,jiejie为什么你不肯看我一眼,看到我的无奈…… “好了,你可以把你母亲接回来了。<>”艾玛摸摸琼斯的脸,勾起唇。 听到她的话,不知怎的,琼斯心中,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 “真是隐秘啊” 看到安然从废园中翻出手机,艾玛啧啧称叹。 藏到这么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要自己找起来,还真要花费一番时间 还是小姐的方法高效 刚才她看到琼斯那一瞬的眼神,啧啧,若是小姐见了,肯定会很高兴吧 是个人被自己信任的人出卖了,都会难受,更何况,她还顶着风险真心帮过那人。 眼角瞥到几则未读短信,安然犹豫片刻,迅速按下全部删除,将手机交给艾玛。 犹豫的那刻,脑中闪过钟书的脸。她迅速将他面带焦急的脸从脑海删掉,他做的那些事,会为她焦急吗?! …… “小姐”艾玛上供般将手机交给丹妮雅,疑惑地问,“真的不用将手机交给老爷吗?” “不用。” 丹妮雅朱唇轻启,眸内,蕴着算计的底色。 两指优雅划动着,在手机上写下一句话,“今晚9点,5楼见。<>”立刻关机。 …… 办公室内,钟书一手撑着头,修长的食指敲着桌面。 等不到安然回话,素来优雅沉静的他鲜见地流露出异常烦躁的情绪。甚至,毫不顾忌秘书还在一旁。 桌上手机忽尔打了个漂亮的转儿。 他拿起一瞧,被焦躁搅的波澜暗涌的眸底,归于沉静。 还好。他两手交叉着优雅沉凝地抵着下颌,暗忖,今晚若解释清楚了,还有回旋的余地。 晚上,忙碌渐渐归于平静。两年轻女佣端着盘子,闲闲地从二楼走道走过。 “这大晚上的,谁来的兴致,让咱们把红酒送到天台上” “是丹妮雅小姐的要求。听说她要和什么人谈论一些重要的事。好像是、关于那位安小姐的” “哎,艾玛在那儿我们把东西给她--” 这话不偏不倚,恰朝着两人旁边的房门,落入门内安然耳中。 几秒后,她打开房门,捕捉到艾玛楼梯拐角的身影,跟过去。 她悄然跟到5楼,见艾玛端着盘子闪入阳台。 阳台上,两道熟悉的靓丽身影,赫然映入眸内!她不可思议地看着…… 那里,钟书和丹妮雅的争斗、已进入白炽化。 迎面而来的艾玛使个眼色,放下酒盘。<>丹妮雅立即松开捂着脖子的手,朝着钟书迈前一步,声音低柔,双目含情。 “你想要这项链我也可以给你。你取下来吧” 看着那天鹅般的雪白颈项间的闪耀项链,钟书果断抬起手-- 安然心尖一颤 丹妮雅甜蜜的话语传来,像是一记铁锤,重重砸上她的头顶,“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亚伦。” 安然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钟书从丹妮雅颈间取下项链,丹妮雅温柔含情地望着他…… 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崩溃。 尽管昨晚她的心已碎过一次。但这次,是更为彻底的、全面性的一击。 溃败地、再没有任何可拼起的余地。 她受不了刺激地撇开头,捂住耳朵-- “它本来就不是你的。”钟书低而淡然的嗓音,挟着冷冽朝丹妮雅砸去。他抬眸,锐利的眸光射向她。 有声响传来,丹妮雅余光扫去,唇角诡谲勾起。 看着她诡异神色,钟书脸色一变,转头望去-- 上前一把攥住丹妮雅衣领。 “她来过?!”怒气四溢的语气。 丹妮雅被勒地、踮起脚尖,仰头看着那张满溢怒气的俊脸,艰难道,“我也是才知道。” 闪动的蓝眸,镇定的神色。他看着她: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死活不肯还他本买给安然的项链,却在刚才迅速改了主意。原来,她知道安然来了! 先是下药,又是演戏,丹妮雅,你的心思,究竟有多缜密! 钟书单手攥地更紧,怒气冲击下他抬起手-- “你打呀”丹妮雅扬起玉兰般的脸,突然大声道,“是谁在你发烧时整夜照顾你?!是谁在你生病时替你叫医生、连夜跑去看你?!难道你都忘了?” 钟书6岁那年,父母参加美国朋友葬礼把他留给仆人照顾。 他深夜烧到40多度、头晕地下不了床,而仆人瞌睡地趴在床边睡倒,怎么也唤不醒。 是他抱着求助的渴望抬手按下几个床头电话的快捷键,混沌不清地告诉几个亲戚好友才得救的。 而第一个赶来帮他的就是丹妮雅。 她不仅迅速找到还住在钟书家马扎的电话、交待了情况,而且,还叫上仆人,一同赶去看望生病中的他。那时,她也只有7岁而已。 是她救了他一命,这份恩情,他不能忘记。 丹妮雅看着钟书,他放下手,转过身。 “钟书,这手机的确是安小姐自己给我的。我没骗你。” 钟书抿抿唇,离去。 就算之间有多少误会,安然,你怎么可以把我们唯一可以联络的工具丢弃! 钟书走后,丹妮雅蓝眸眯紧。 不出她所料,他刚一上来,就又怒又讶地质问、为什么会是她。她是怎么得到这手机的,还气势凛然地要要回她颈间水晶项链。 还好,她的拖延计划得到了实现。 那项链,现在不是给她的,早晚、她会把它夺到手! …… 这一觉睡太久。 安然睁眼时,已经过了清晨。 头脑昏沉,她浑浑噩噩地在床边坐了会儿,才走出卧室。 习惯性地来到窗边。为什么,不知道。大抵人做一件事久了,就成为一种习惯。 此刻她却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漫无目的地站在那里,美丽却无神的双眸望着窗外。 只是她不知道,自她走入客厅那刻,就有一个人的眸内掀起层层波涛。 钟书清冷的眸光,在她身上,未离开过。 清澈幽邃的眸底,跌宕着,波澜起伏…… 看到她倚在窗边发呆的样子,眸内、瞬间晃过一丝心疼。然他迅速掩去,迈步优雅平静地来到她面前。 “安小姐”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然回头-- 眸光瞬间一晃,一瞬间的慌乱复杂晃过眼瞳。虽然她竭力掩饰,那份激动与愤怒还是十分明显。 她干脆转过头,盯着窗外。 仆人们纷纷的目光下,被华丽丽无视的钟书,精致的脸孔上、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怒意。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他以一种极端优雅平静的语调,再度主动开口。 安然沉噎着说不出话来,却突然被提了衣袖的一角,被一种优雅、却不容抗拒的力道,给扯了出去。 被扯出客厅的时候,安然一直瞪着钟书,这真是碰上流氓了,还是一金玉其外、外表光鲜看起来无比雅致的流氓! “你说。要问什么事?”出了客厅,安然不耐地甩开他的手。 “你知道。”低沉动人的嗓音散开,迅速道,“我和丹妮雅的事,完全是误会。” 安然突然抬头,盯着他的脸、他说话的唇。 她也多么希望,这是一种误会。 可如果那晚看到的一幕、是误会的话,那么、第二天呢? 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发生那种误会……他们两人的亲密举止又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对丹妮雅没有喜欢的感觉,你要相信我。” 一句话,将困扰安然思绪的乱麻斩断!抬眸对上说话者认真的眸,她眸中突然浮出古怪和不信任、迷惘消失,只剩肯定。 那些亲密动作,是能对不喜欢的人做出来的?! “对不起,钟书少爷。我只是一个住客,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 “安然!”狠狠的语气! --“你真的觉得你只是个住客吗?!” 安然回头,碰上钟书狠狠的眸。 “我说错了。钟书少爷。” 钟书紧张地望着她,眸内,被突然升起的希冀满满燃亮,明亮如星。 “我只不过是个帮忙打扫卫生的下人而已。”安然说着,双眸陡然间浮现出深深的疲惫和冷漠。 双手攥紧,盯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钟书双眸顿然阴沉下去! 又是这样。他最讨厌、最讨厌她对他冷漠无情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又露出了那种在那次深陷误会时冷漠疏远的眼神?!是不是她们感情的命运、注定要如此坎坷多舛?! 安然以为,今天不会再见到钟书。 没想到,次日清晨,她刚到窗口,他又朝她走了过去。 望着那迈着修长的腿走来的俊拔男人,她心头一紧,灵机一动地仰起脸,一脸的冷漠,“少爷,您业务繁忙……” 清冷的声音,打断她拒绝的话,钟书低下头,如钻的眸冷酷地盯着她,“安小姐,你不认真完成我和丹妮雅定下的任务,我来教育你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冰冷清晰的话语,透着淡淡的、却不加掩饰的指责。 整个大厅一愣,小声议论的佣人们都止了声。 安然也是一愣,愕然地看着面前俊雅修长的男子,他那冷硬语调、高贵却泛着冷漠无情的眼神、完全是尊贵有教养的上级教训犯了错误的下级的样子! “出来。我让你看看你都做错了什么!”说着,冷傲地拉着安然往外走--看着他冷漠高贵的脸,她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借着指责,故意拉她出去!她掰着他的手,挣扎着。 大厅内稍加停息的议论又开始复苏。 “哎呀,原来她是私下里帮少爷和小姐做事的人呀” “那少爷和她有什么的传闻都是假的咯” “那还用说,瞧少爷刚才对她的态度,哪有一丝感情的样子!” “哎,可怜了,安小姐心肠那么好……” 不知谁的一声叹息,结束了短暂的激烈评论。大家都不再说话,低头沉默地做事。 安然还在挣扎,不等她甩开,这次,倒是他先松了手。 “安然,你给我时间、让我跟你说下那天的情况!”他及时按上她头两侧的墙壁,制止了她的转身离开。 “哪天?!”这话如钉,突然扎入安然脑海,唤起一道强烈的刺激,她猝然回头,看着他,“你和丹妮雅上床的那天晚上还是你摘她项链的那天晚上?!” 被她过于尖锐指责的眼神一瞥,钟书心头一震,竟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第一天晚上,确实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样。 丹妮雅给他下了迷药,这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那晚他根本没碰她,可是她怎么不给自己哪怕一点的时间去解释?! 趁他怔愣间,安然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开。 “那两次、都是误会!”对着她离开的背影,钟书大声道。 安然忍不住回头-- 钟书望着她,正要开口-- “钟书。”一道沙哑暗沉的嗓音,忽自身后传来。 回头,那道伴了二十多年的霸气身影来到他身边。 “公司那边反映,你已经两天没正常去上班了。如果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话……” 不远处,安然在望着他,透亮的眸内,才升起的淡淡希冀、浮动着。 “不是这个原因。”钟书打断他,垂眸,将所有痛楚悉数压于眼底,“父亲,你想多了。” “最好不是。”亚历山大抛下淡淡的四个字,不再言语。 可那四个字包含的威胁,不容小觑。 钟书相当清楚,现在不忍痛看她失望离去,将会发生什么。 而他,就算要自己暂受被误解之痛,也不能把她置于危险之地。 看着垂眸沉默不语的钟书、以及他身边的亚历山大,安然失望地收回目光。再一次的失落,让她咬紧了牙,决心不再抱任何希冀。 近中午时,别墅上下、开始流传老爷好友们即将到来的传闻。 这对早知道此消息的安然而言已不算什么秘闻,因而没表现出像其他人那样或激动或担忧的明显情绪。 她脑中时不时浮起上午的画面,思绪游弋。 …… 第二日上午,亚历山大的老朋友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