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血洗
陆音羽看了楚流月一眼,目中波澜微起,转瞬归于平静,道:“萧铭二字,听着耳生。”他见楚流月神色大为失望,停顿片刻,补充道:“天门门徒众多,名姓我也不能尽知。” 楚流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她自东海湾游外便是为了寻找萧铭,但时至今日,却半点消息也没有。初时萧铭离开时,拍着她的肩膀说自己要去学本领,回来斩杀邪魔猫尊,解放东海湾。她想天门为中土第一修真大派,铭哥哥若是要学大神通,首先便会来天门派。难道天门派未收铭哥哥为徒?或者说铭哥哥修行并不出众,所以陆音羽未听过其名字? 种种猜测,惹得楚流月心中烦躁。想那茫茫人海,又去哪里寻找萧铭?她的铭哥哥,如今又生长成什么样子了?又可还记得她? 楚流月摇了摇头,心道不管铭哥哥在哪,我都要找到他。如果他修炼得道,我便同他一起斩杀邪魔猫尊,若他境遇不好,我便将我所学全部告诉他。铭哥哥比我聪明,将来必会比我有能耐! 她看了眼斩猫剑,心道:“小猫剑小猫剑,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好好修行是不是?等找到了你的另一个主人,咱们便去把邪魔猫尊的脑袋砍下来好不好?” 天色已晚,距离农家又远,师徒二人便在林中过夜。陆音羽将木柴拢起,正欲点火,楚流月抱着一堆火立即奔来,忙道:“师父小心!” 陆音羽道:“怎么了?” 楚流月笑嘻嘻道:“小心木柴会弄脏你的手哇。”她将木柴拿过,点上火堆,瞧了陆音羽一眼,“师父是仙人,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 陆音羽微愕,笑道:“那我便要傻站着?” 楚流月道:“师父可以吹吹笛啊。之前死狼妖跟我一起的时候,瞪着眼看着我干活,要么便是抬头看月,求他用狼火烤只鸡吃还给脸色看……”意识到自己不经意又提起了秋辰,楚流月呆了一下,立即住嘴,道:“师父,你在这等着,我去寻些吃的回来。” 说罢,不等陆音羽回答,便一溜烟地跑向林中。陆音羽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目光落向那噼啪燃烧的火堆,渐渐缥缈,回忆着往事,笑容愈加苦涩,良久,深深叹了口气,轻摩着袖间那只蝴蝶,低语道:“菲儿……” 楚流月捉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拖着三只活物往回走着,自言自语道:“虽说同样是火,但狼火烤出来的东西更加美味,也不知什么缘故。”她扬了扬手中的斩猫剑,道:“等我学了大神通,我便活捉了死狼妖,逼他将狼火法术交给咱再杀掉他好不好?” 她晃了晃斩猫剑,细声细语道:“好啊好啊,主人最厉害啦,活捉死狼妖活捉死狼妖!”她顿了顿,又道:“主人,你为什么要细声细气地学我说话?我是铭主人造的,我说话应该是粗声粗气的……”说到最后几句,已故意粗着嗓子。 楚流月兀自玩得开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忽听到前方传来“咚咚”声响,心里好奇循声而去。转过一条小道,便看到一具尸体倒挂在树上,身子摇晃,脑袋一搭一搭地往树上撞着,发出“咚咚”之声。 这尸体鲜血还在滴落,显是死去不久。楚流月心里一惊,凝神戒备,窜身向四下里寻视一番,未见异常,复回到树下,心道是谁杀了这人,怎地又将他挂在树上?细观之下,这人面貌虽陌生,那身暗蓝服饰却是有些熟悉,但具体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树林中忽地人影一闪,楚流月立即追了过去。转过一棵环抱大树,又见一具尸体倒挂在树上,与先前那具服饰一般。她一连发现几具尸体,均着暗蓝服饰。楚流月脑袋一亮:“这不是聚金庄的那些打手么?” 那****见秋辰取了解灵匕首,本欲逃跑时,墙上突跃出数十大汉,便是身着暗蓝衣衫。她又向前奔了几步,见聚金庄的丫环奴仆也一律被人杀掉,横尸林中。 楚流月大为好奇,心道聚金庄与谁结了深海血仇,竟惨遭血洗?钱多多又去哪了?死狼妖呢?他感激钱多多寻了解灵匕首,见有人血洗聚金庄,难道不出手相助么? 狐疑间,忽见前方黑影坠落,追过去一看,见落在地上的竟是一扇巨大的红翅,羽折毛落,几步远便是一具尸体,背上生着红翅,竟是黑山血鹰江孤山! 楚流月又惊又怕。那****听人言语,知这黑山血鹰道行极高,但竟也被人杀掉扔在这里,那人的道行岂不是更加厉害? 楚流月心怦怦直跳,环望四周,迷蒙的夜色中似潜伏着无尽的危险,她心生骇意,往后退了一步,正欲离开时忽听一人道:“这不是黑山血鹰。” 楚流月转过身,便看到一人白衣胜雪,立于树下,袍裾飘飘。满心的骇意烟消云散,欣喜道:“师父?” 陆音羽点了点头。楚流月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眼尸体,疑道:“你说这不是黑山血鹰?” 陆音羽道:“黑山血鹰脸上有条疤。” 楚流月朝扳着江孤山的脸瞧了瞧,其双眼骇睁,表情狰狞,但却未有伤疤。楚流月道:“江孤山曾做守护灵,是钱多多寻到匕首让其解除缔结的么?” 陆音羽点了点头。楚流月大感奇怪,道:“这人冒充江孤山来到聚金庄,秋辰不认得也就罢了,怎地钱多多也判别不出?或者说他是钱多多临时找来的冒牌货?”她伸手拉着“江孤山”背上的血翅,一个用力,竟把翅膀整个撕了下来,仔细一看,这翅膀哪是生在背上的,乃是用细绳绑上去的。 陆音羽眉心微蹙,道:“流月,你说的钱多多长什么样子?” 楚流月道:“满口金牙,十指满是金戒指。” 陆音羽道:“我说是容貌。” 楚流月一呆,拍了拍脑袋,丧气道:“我只想着他的金牙金戒指了,他的模样却忘干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