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小混混
按照芭芭拉的指引，瓦力穿过三条街区后，来到一片生活区。这里与热闹非凡的商贸街只有一墙之隔，但相对安静了许多，房屋虽然也比一般城镇的高，但可以从斑驳的墙体和脏乱的街巷环境可以看出来，这里并没有想象的光鲜亮丽。 瓦力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路过一间外面挂满衣服的屋子时，口哨声响起。 “小子，细品嫩脸的，嘿嘿，是来这里做什么？”瓦力看见一个光头男人坐在台阶上，正朝他投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眼神。 瓦力深知，在这种地方，特别是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存在着外人难以理解和想象的黑暗。自己是来完成芭芭拉委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选择加装没听见，继续往里走，寻找着芭芭拉所说的“罗伯特的家很好找，门口一地死老鼠的就是”地方。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块石子从不远处朝自己飞来，迅速侧身。 果不其然，耳边传过一声呼啸，石子已经击中了几步开外的罐子，发出哐当的声响。 瓦力回过头，看见屋子的三层位置，窗户打开着，一个扎着头发的女人倚靠在栏杆上，手里掂着石头，冷笑道：“我们这里可不喜欢不懂礼貌的人哦，看你身手，倒是有两下子，怎么样，跟着jiejie混？把jiejie我服侍好咯，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这让瓦力想起了德斯克斯的小混混。他们从小命苦，家里大人要不就是在大海中丧生了，要么就是丧失了行动能力，没办法照顾他们，所以逐渐演变成收缴和抢劫的混混，瓦力小时候很害怕他们。 他正前方的门被推开。 胡子男人看见被击碎的罐子，又盯着瓦力：“把罐子杂碎了，不应该赔钱吗？” 瓦力说道：“不是我砸的，是她。” 窗边的女人咯咯咯地笑起来。 胡子男耸了耸肩：“她用石头砸你，你躲开了，石头砸到了我的罐子，但你如果不躲呢？石头是不是只会砸到你，不会砸碎罐子？” 瓦力倒是觉得他说的不错，此时身体内的魔法已经主动出击，如同一张网一般扩散开去，搜寻着靠近自己的威胁——果然，在第一次使用魔法之后，接下去的运用就愈加轻车熟路，不过瓦力知道，这些不过是借助魔法力量的皮毛而已，要像真正的魔法师看齐，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对付几个混混，倒是够了。 “巴特，话粗理不粗，就看这小子识不识相了。”又一个手持铁棍的瘦子从衣服后绕了出来。 看来，他们是早就在既定位置等好了，不是瓦力，就是下一个过路人。 三男一女。 “怎么样啦，小子，想好没有，是跟着jiejie混，还是乖乖赔钱？” 巴特拾起罐子的碎片，拿在手里：“别废话了！不拿钱的话，别想好胳膊好腿地走出这里！”他说罢，便朝瓦力步步逼近。 瓦力决定率先出击，在一对多的局面下，选择被动的话极有可能陷入困境。 果然，巴特也没料到，瓦力会这么快就反抗，当拳头挥过去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躲避。瓦力的拳头击中了他的肩膀，巴特吃不住，踉跄了一下，瓦力的左手已经顺势抓住了他的衣服，依靠当船员锻炼出来的蛮力，一招就将其扔了出去。 棍子从后面打过来。 瓦力急中生智，抬起手防御的同时用魔法护住皮rou，硬生生吃下这一击。 瘦子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在巴特的嘶吼下，重新抬起棍子，这一次是朝瓦力的脑袋挥过来。 瓦力将他比作海面上汹涌的海浪，在船上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能偏离自己的重心。与拥有巨大力量的海浪比起来，人类的身躯太过于渺小，一旦动了，就会被砸击的力量吸引过去……他的重心落在大腿上，脚下并未移动，上身扭动开来，在躲避开棍子的同时，膝盖往上一顶。 只听见沉闷的一声，瘦子的胸口被顶住，痛苦地蜷缩到了地上。 石子从上方扔过来，瓦力一个晃神，锋利的石子已经擦破了他的脸，落到地上。 他忍住使用魔法的冲动，如今暴露自己的身份，会将局面变得不可捉摸。 于是，他拾起石子，瞄准女人之后用力扔了出去。 扔石头，和扔船上的固定绳异曲同工，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的固定绳需要的不止力气，更需要准度，从甲板的一侧扔到另一侧的环内，固定货物。石头，被扔出去的话有个弧度，如果力量不到位，地心引力就会造成轨迹的下坠，失去准星，因此需要给足足够的力量…… “啊！”石头砸到了女人，后者尖叫一声后便看不到身影了。 瓦力转向最后一个——光头：“就你一个了，打算怎么打？” 光头嘿嘿一笑，亲眼目睹了自己同伴的惨状，他只能放弃赔钱的念头：“我……我不认识他们……” 瓦力摸了摸guntang的脸，果然已经被石子划破了。他走到光头面前，打量了一下周围，问：“我是来找一个叫罗伯特的人，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罗……罗伯特？！”出乎意料，光头听到这个名字竟哈哈大笑起来：“他是我们老大！老大！老大！救命啊！” 这时候，街巷上凭空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吵什么吵！安静！信不信我也剥了你的皮，做成标本！” 声音响起的同时，瓦力感受到了四周围飘散的魔法，不是那女孩散发出来的压迫一样，而是一种令人感觉到反胃的恶心……他说不上来这种感受，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堆满垃圾、充满腐臭味的地方。 光头不敢响了，畏畏缩缩地坐在台阶上。 身为魔法师的罗伯特竟然是这几个小混混的老大？ 充斥在环境里的恶心感终于随着魔法的消失而消失，瓦力揉了揉太阳xue，蹲下来问光头：“和我详细说说，罗伯特究竟是什么人？” 光头一开始还扭扭捏捏，瓦力没办法，只能威胁：“你也听见了，你们老大很不爽，我现在带着你去见他，破坏了他的兴致，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剥了你的皮？” 这一招，还是从林肯大爷那边学来的。 果然，光头立刻开始说起罗伯特的事情，看样子是真的打心底里害怕他。 只是，连瓦力都没有感觉到，在十几米开外的拐角处，沉默不语的女孩离开了旅店，一路跟了过来。她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