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雨夜
肖錾开心的将里脊送进了口中扒拉了两口米饭,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了。 一桌饭菜吃的宾客尽欢,好不快活。几个人用过了饭菜就下了桌,悠悠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喝起了新沏的热茶,乔栀快手快脚及其利落的收拾了残羹剩菜和桌面上的油汤盘子,一个人在厨房里挽起了袖子就开始洗刷碗筷。 期间沈墨倒是趁着抿茶的空闲不住的往厨房里瞄了瞄,看着那个忙碌个不停的人的一侧衣角,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她忙个不停的做了一桌子的菜,然后又一个人收拾了一片狼藉的桌面,倒是这里,看了看正在喝茶的人,沈墨眯了眯眼睛,这种感觉可真是不爽啊! 只好在心里咬咬牙暗叹道,一定要早日把人娶回家,然后好好的照顾她,断然不会再让她每日都这般的劳累了,而这些个只知道吃喝的,以后也休想在吃到今日这样的饭菜了,省的他们撑得连步子都懒得迈,真是不好使唤了。 其他人可不知道这般护食一样的沈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都是对着今日的午餐分外的满意,此时都腆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饮着清茶,只觉得惬意不已。 乔栀惯是做多了这些事情的,很快就收拾干净了厨房,然后洗净了手才走进了堂屋落了坐,看到乔栀笑颜如花的走了进来,沈墨才重新展开了笑脸,“肖錾,倒不是我说你,为什么你不请个丫鬟婆子来啊?如今乔梨都这般了,怎可还如此的不上心,这些子活计本来就不该再让她插手了。” 肖錾听了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偷偷看了一眼脸上带笑的乔梨才叹了一口气,“你们今日来了也看到了,我们家的确是没有丫鬟婆子使唤,可这个不能赖给我啊,我和梨儿刚刚成亲的好时候就招了两个丫鬟婆子来伺候,以前我不用是因为我不喜欢用这些,可是娶了梨儿可就不一样了我不就得把人好好的捧在手心里照顾吗?” “可是啊,我们家梨儿不想要,不过用了一段时日罢了,就说了好话给了钱财辞去了,如今她有了身孕,我原想这下应该可以使唤丫鬟婆子了吧!毕竟自己一个人太不方便了,我还要去衙门处理事务,留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可是,她还是不肯,现在只说送她会娘家待几天便好了。”一脸无奈和宠溺的肖錾如是说道。 竹冬听了咕噜咕噜两口喝光了茶水,看着正垂着眸子的乔梨问道:“大小姐,肖錾说的可是实话啊?你为什么不想用那些个丫鬟婆子啊?莫不是他们不服管教冲突了你?” 听了竹冬的这些话,乔梨抬起了满是笑意的眸子,看了一眼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后就没有离去的肖錾,“并非是我有什么不满意,实在是我不习惯罢了,原先相公你不也是因为不习惯所以没有用家仆吗?你不习惯我就更不习惯了,本来我也以为用了几天试了几天舒坦的生活自然就能适应了,可是啊” 有些无奈的谈了一口气:“我还是不习惯,总是觉得哪里也都不舒坦,明明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却总是自己想要插一手,这日子一久,反而挠心挠肺的更加不舒坦了,原本买个丫鬟就是为了让自己轻松舒坦一些,既然如此,反倒不如辞了自己动手来的自在,现如今我我怀有身孕就更加不愿意折腾了,倒不如回娘家住几天,自然有娘亲和meimei照顾我。” “有丫鬟婆子伺候反而会觉得不舒坦?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毕竟很多人都是不愿意动手做那些个让自己劳累的事情的,大小姐倒是与旁人不一样了。”竹冬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的说着。 沈墨放下了茶杯,整了整未沾染水渍的衣袖,低下的双眸里却灵光流转,不喜欢有人伺候?这样的事情虽说第一次听闻,但是却让乔梨坚持了这几年,就连有了身孕都不愿意使唤丫鬟,那栀儿难道也是? 想到这儿不由得微微抬起了一丝,眼波轻轻的流转看向了乔栀那张小脸,莫不是她也这般的不喜欢丫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整个沈府的丫鬟以后怕是不能用了,这倒是没什么,只是那些活计谁来做? 看了一眼旁边正慢慢笑容掩都掩不住的竹冬,他现在可是满心愉悦的正在消食,哼,白白吃了这些子东西,现如今心里一定只觉得人生在世,实在是美好不已,那就交给他吧! 满心欢喜的竹冬可不知沈墨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此时正美滋滋的想着自己的东坡rou,只觉得太阳暖暖,回了家以后的生活也定会越来越好。 几个人都是许久未见,按理说本应好好的聚在一起叙叙旧,只是今日原本就是乔栀来接乔梨的日子,如今这时刻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的,所以肖錾必须护在一旁小心看着。即使看着那个人儿心内再多的念念不舍,沈墨也只好在林实的提醒下起身告退。 这样一来,反而成了沈墨等人站在肖錾门前送着她们离去了,肖錾不住地往车厢里搬着东西,这倒是不光是乔梨的东西,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备给乔家的,肖錾向来便是如此,每逢会乔家必定会带上很多东西。 乔梨正坐在屋内的椅子上看了,沈墨看着站在他身边不住的盯着阳光照耀下的影子的乔栀,不动声色的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只锦盒,伸手递给了乔栀。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红色锦盒乔栀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回过神的她立刻抬起了头向沈墨看去,他面上的表情其实淡淡的,此时正盯着她看,神色淡淡却也带了丝淡淡的笑意,眼眸里也是一丝丝的温柔,密密麻麻的裹了自己,让视线转到了他轻轻勾起的唇角的乔栀立刻就红了脸。 有些不解的强撑着没有低下头,只有不住的在心内祈祷着他千万不要看见自己发热的脸颊,一面又自欺欺人的相信了自己的话,只是看着他说道:“这个,是什么?” 沈墨的手没有收回去,他看着她面上一点一点爬满了的淡淡的红晕,此时已经无处可逃,扬起的嘴角一刻都没有落下,“这个,我本来早就想给你了,那日偶然之间看到了,只觉得,这个你戴了一定很好看,也一定会喜欢,所以,我今日就带来了。” 那还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在细雨霏霏的春日坐在酒楼里和面前的人只是唇枪舌剑,外面的阴雨连连却分外缠绵和屋内温暖却剑拔弩张的气氛截然不同,那样紧张的时刻,两个人兴趣相投的人让这场谈判持续到了夜半才堪堪结束,作为自己胜利的额外报酬,自己就在那原本不屑却懒得推脱的满目珠宝箱子里,一眼就看中了这个。 然后就只是挥了挥手:“我就要这个了。”打断了两个恭谨的弯下了腰身还要再次请求手下的黑衣来人,头也不回了踏进了着雨夜,自己手里的赫然就是一条黛饰。 黛饰是女子的珠宝饰品中的一项,在京城尚且刚刚风行起来,这偏远之地倒是从未听说过,不过是用东西串了珠宝垂在眉间之上的额前罢了,这一条黛饰是用极小的金线串联了珍珠和宝石而成,金线细小富贵人家用来攒萃珠宝做成饰品很受喜欢,这上面的东珠颗颗大小均匀,莹润圆亮,个头都不大却是非常名贵。 而垂在眉上额前的那一刻宝石却是极为漂亮的,这颗宝石与常见的红色绿色蓝色黄色都不同,他是清澈不已宛如流动的湖泊,是透明却又晶莹璀璨的,若是戴起来就这样静静的卧在眉间,似乎是可以吸入认得魂魄一般,引得人移不开视线。 而那些个颗颗精挑细选昂贵不已的东珠自然就成最名贵美丽的陪衬,衬托出这宝石的美丽,指甲盖大小的水滴状宝石,就如同这雨夜从天而降的水滴一般,这东西入了沈墨的眼自然不是因为名贵,那一箱箱送过来的珠宝,自己喜欢的便只有这一颗,也只有这一颗宝石,这样晶莹剔透像是明镜,才能配得上那般的人儿啊! 乔栀接过了这递过来的锦盒,轻轻打开了来,这宝石和珍珠就争先恐后的在阳光之下散发的刺眼的光芒,只是再怎么圆润明亮的珍珠却是不得太阳的垂爱。 宝石在见到阳光的那一刻就散发着夺目的光彩,让人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无法正视它的光彩,可是乔栀还是看清楚了它,的确是巧夺天工的技艺,才能做成这样美丽的首饰,乔栀慢慢的合上了锦盒,光芒又被关在了盒内。 沈墨轻声笑了笑,目光落在了乔栀的脸上:“那是个午夜,我拿着这首饰在雨里走了许久,那时候我在想,若是能遇到你该有多好。” 然后又轻轻地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有些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