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止】和【重启】
…… 上海徐家汇街某小区，一个八九十平的房间内，有两个人正在一边喝酒一边看比赛。 里面正在直播的，是2022~2023赛季CBA上海队和天津队的比赛。 “OMG！小丁连得8分！四字外援回来了！”电视里传来上海队主场解说员兴奋的声音。 新赛季加盟上海的丁彦雨航一扫前三场的低迷状态，第四节才刚开始就已经拿到18分。 “老徐，如果你还能打球，表现肯定比小丁要好。”蔡萧指着电视上庆祝的丁彦雨航感慨道。 徐永闻言怔了一下，如果不是得那病，他现在33岁的年龄确实应该还在打球。 可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老蔡，你当年要是不读大学打职业，我现在应该坐在这里看你打比赛。”徐永回过神后也笑着说道。 蔡萧闻言哈哈大笑。 想当年他和徐永那可是五爱中学的双子星，他打双能卫徐永打小前锋，两人配合那叫一个默契。 不过笑过之后，他摇了摇头，望着徐永感慨道：“我就算没读大学，这会儿也应该退役了，不过老徐你是真的可惜啊！要是你没得那病，你肯定能打上NBA的。” “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喝酒。”徐永举杯。 “我的锅，我的锅。”蔡萧一边拍着胸口一边举起酒杯。 两个人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起，他又提起那茬子往事。 他们这种局外人只是可惜，但对徐永这个当事人来说，那是一生都难平的遗憾。 不多久，两人喝得半醉，电视里的直播也已经结束。 虽然丁彦雨航打得很好，但上海队还是以99比105输了比赛。 “我上个厕所。”徐永说着起身，顺手从桌上的烟盒拿出一根香烟。 蔡萧点了点头，拿起烟盒倒出一根香烟咬到嘴里，想点，才发现打火机已经被徐永顺走了。 徐永摇晃着走到卫生间门口，推门进去，坐下后点起了香烟。 随着烟雾的弥漫，他的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本来和蔡萧老友重聚，就容易回首往事，再加上丁彦雨航伤愈复出打那么好，那种共情让他的记忆呼之欲出。 最后蔡萧的那一席话，算是彻底打破了他内心刻意尘封的那些记忆。 曾经的他，是多么的喜欢打篮球，又是多么的天赋异禀啊！ 十六岁赴美参加阿迪训练营，拿了MVP和扣篮王，还和“指环王”比尔·拉塞尔合影； 十七岁CBA处子赛季在扣篮大赛上复刻卡特的360°转身大风车扣篮一举夺魁； 十八岁在CBA以56.4%的命中率打出场均18.2分6.3篮板3.4助攻1.8抢断1.3盖帽的数据； 十九岁的时候，当时中国男篮的主教练尤纳斯就已经把他招入国家集训队，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出现在08年BJ奥运会的赛场之上。 也就是那时候，姚之队签下了他，已经开始为NBA选秀做准备。 他是真的无限接近那个世界篮球的最高殿堂。 但是…… 他深吸了一口烟。 但是啊，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脊柱恶性中央骨rou瘤，这个他从未听过，据说只有十万分之一的病就在那时候发生在他的身上。 得了这种病，不手术就活不了，但做了手术，这辈子都别再想打职业篮球。 他根本没有选择！ 那种感觉，就像是原本走在一条康庄大道上，但是一眨眼，忽然发现眼前已是一条断头路。 遗憾吗？ 他已经遗憾了十多年！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这药到最后却终归还是治标不治本。 如果能给他再给他一次机会，该多好啊！ 汹涌的记忆中，徐永内心积压了十多年的遗憾和不甘，在此刻转变成了最强烈的渴望。 “老徐，还没好吗？”屋里传来蔡萧的声音，也一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再渴望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多一个不眠夜罢了！ “好了。”徐永平复了呼吸回道。 他站起身，伸手去扶墙，迷糊中却没意识到自己摸到了电灯的开关。 忽然一股强大的电流侵袭而来。 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 “徐永？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徐永努力地睁开眼。 因为突然的意识空白，他很久才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蔡萧那张熟悉的脸，而是一张黑人的脸。 似曾相识，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不过相比于那张脸，此时更让他疑惑的是眼前浮现着的两个选项。 【伤病豁免】，以及【氪金系统】。 他用手挥了挥，又揉了揉眼睛，那两个选项一直在，就如同三体人给汪淼的倒计时一样。 他这是……已经死了？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那个黑人看到徐永动作，长松了一口气。 刚才两人空中对抗，徐永摔倒后就晕了过去。 徐永并未在意他的说的话，而是顶着眼前那两个选项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个室内篮球场，周围站着不少穿着训练服的球员，这时也都关心地望着他。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打球是什么时候的他，下意识地把双手举到自己的眼前。 然后他愣住了。 这双手精壮有力，和他那双rou实的手明显不是一双。 再看着眼前浮现的选项，此时他脑海中最直接的反应是：他，穿越了？ 他也是看小说的，尤其是篮球小说，那本《篮坛之氪金无敌》耗费了他整整一个月的烟。 “你叫我什么？”他放下手，转头向对方问道。 “徐永，你该不会摔到脑袋了吧？”对方一脸紧张，还想要伸手去摸他的脑袋。 徐永伸手拦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说道：“我没事，不过要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他起身朝场边走去。 对方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他走路并没有什么异样，最后也没跟上去。 徐永就这么径直地走出球场，然后到了卫生间。 进去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快步走到镜子前。 等看到镜子里的脸时，他的心跳开始飞快加速。 这张脸青涩、阳光、帅气，和他原先油腻、胡子拉渣的样子截然不同。 但，确实是他的脸。 他还是他，但却变成了年轻的他！ 他不是穿越，而是重生了！ 脑海深处的记忆顷刻间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全都涌了出来。 他此时是在西雅图，而他所在的这座球馆是布什高中的训练馆。 在夺得阿迪训练营MVP和扣篮王之后，他加入了布什高中，留在美国征战高中生联赛。 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腿，确定没有什么问题。 当年的他本来可以在布什高中一直打下去，但在2006年的时候因为受伤不得不回国，之后就转战了CBA。 换句话说，此时应该是2005年，他重生到了十七年前。 这真的是重生？ 还是……只是在做梦？ 他打开水龙头，用力地洗了一把脸。 等抬头看到镜子里依然还是那张青涩的脸庞时，他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真的重生了！ 在意识到这点后，兴奋的情绪开始在脑海蔓延，他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甚至眼眶都开始不自觉的变红。 这是老天爷感受到了他的渴望，又给了他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吗？！ 他连续的深呼吸，努力地让自己平复心情。 最后，望向了一直浮现在眼前的那两个选项。 【氪金系统】，他伸手点了一下。 他的眼前弹出了一系列的介绍，洋洋洒洒小一千字，内容和他看过的那本小说十分相似。 他一直往下拉，拉到最后有一个确定的选项。 这系统可以通过赚钱得到氪金值兑换技能包，钱还不会消失，一鱼两吃，十分诱人。 他并没有马上确认，而是往回退，然后又点开了【伤病豁免】。 和【氪金系统】不同，这个点进去之后只有简单的一行字介绍。 不过就是这一行字，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免受任何伤病和疾病，豁免期限：从确认开始直至球员生涯退役。” 这并非可以让他长生，但却让他从灵魂深处迸发出一种渴望。 对别人来说，或许需要有些犹豫，但对他而言，完全不用。 他不是要证明什么黄种人也可以打NBA，也不是想成为什么篮球第一人，他只是想知道如果自己没有生病，会有怎样的一个人生。 他没有再往回退，而是伸手，点下那行字之后跟随的那个按钮。 【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