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团结上下
到底是撤离驻地保存实力以待时机反击，还是就地固守以待援兵，将校们意见并不统一，其中各占一半人。支持撤离保存实力的一方认为固守番禾县是用鸡蛋碰石头，死路一条；而支持固守待援的一方认为，抛弃驻地和百姓是违反朝廷法度的，一旦上面追查起来，首先遭殃的就是赵子良，其次是他们这些将校。 两种想法的支持者们争执得不可开交，赵子良对此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在一般情况下，当然是以保存实力为上，不用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在实力明显不济的情况下采用游击战术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内部战争才适合这种战术思想，而且双方都不会对百姓展开大规模屠杀，但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而且还是冷兵器、野蛮文明时代就明显不适合游击战术。 游击战术实施的过程中就是让军队藏身于人民汪洋大海之中，如果敌军够狠，杀光你的百姓，你得不到任何百姓的粮草支持和兵员补充，没有百姓打掩护，你的军队就会暴漏在敌军视线之下，就会遭到敌人疯狂的打击，没有粮草军队就会被拖垮，没有兵员补充军队就会越打越少，游击战术就成了笑话。 赵子良一拍案几喝道：“好的，都别吵了！” 大堂内顿时为止一静，赵子良敲着桌子质问道：“退？我等能退到哪里去？去年大斗军就败了一次，就退了一次，现在大斗军还要再退、再撤，一撤再撤，当撤退成了习惯，溃败也就会成为习惯，军人的荣誉和尊严就会遭到践踏，那时候我等就不是军人而是孬种了！如今我等得不到朝廷和节度使府的粮草军械补充，得不到兵员补充，如果一再撤退。一再溃败，大斗军只会越来越弱小，最后被吐蕃人消灭干净，这难道是诸位愿意看到的吗？有时候需要一些牺牲、需要一些慷慨悲歌之士来提升军队士气。要让将士们和所有百姓们同仇敌忾共同对付野蛮的吐蕃人，我们身为军人，我们可以死，但我们绝不能让敌人践踏我们的土地和大唐的尊严，如果有谁想要撤退。现在可以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某看见你！大斗军不需要你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大唐也不需要你这样贪生怕死的将军！” 高秀岩是第一个提出先撤退再图他策的人，因此赵子良这番话听着好像是专门针对他的一样，他满脸羞愧地站出来下拜请罪道：“末将有罪，请将军责罚，末将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觉得与敌人硬碰硬不值得，为明心志。请将军允许末将率本部兵马与吐蕃人决一死战！” 赵子良气得笑了，“你这是要明志吗？你这是去送死，你送死还不算，还想拉着八百多人陪着你一起死，这是愚蠢，懂吗？当然你会问，难道固守番禾县就不是等死吗？就不是愚蠢吗？这是不一样的，番禾县有城墙，全县有数万百姓，县城内那些官员、富户、地主们都有粮食。只要让他们把粮食拿出来接济百姓，只要两天时间，我们就可以组织一万多青壮帮助守城，再加上我们还有新兵五千。可以凑出两万人马，利用城池城防，未尝不可与吐蕃人一战。当然有人会说，这不是绑架了百姓，让他们一起送死吗？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但是请诸位想想。难道我们撤离，把百姓留在这里，百姓们就安全了吗？吐蕃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攻破县城，全县百姓同样将无一幸免！” 当赵子良把这些厉害关系一一分析出来的时候，所有将校们的脑子都清晰了，都明白了如何选择，马璘作为第一营副将站出来道：“将军所言精辟，末将愿与将军同生共死、固守番禾县！” 哥舒翰站出来道：“怎么能没有我哥舒翰呢？” 张守瑜也站出来道：“将军，第二营将士愿与将军共存亡！” 高秀岩此时为表决心，当即道：“末将有罪，只求速死，请将军让末将守敌军正面攻击城墙！” 赵子良愕然：“本将军什么时候说你有罪了？意见和看法不一样罢了，这有什么罪？你想得太多了，本将军并非独断专横之人，在此任何人都有说话的权利，都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但是一旦命令下达，就算有意见也得保留，必须按照命令执行！这一点希望诸位记住”。 众人齐声道：“诺！” 赵子良点了点头，又道：“既然决定固守番禾县，就只能依托城墙防守，首要任务第一，就是要坚壁清野，将全县所有城外百姓、粮食、牲畜全部迁移到城内，往井水中投入污秽之物，不让吐蕃人取水，让吐蕃人在番禾县内得不到任何粮食、饮水，这一点需要一些兵力配合县衙进行，关于此事，本将军会和县令杜善明商议，由县衙出面解决，我们大斗军派出一部分兵力协助尽快解决，高将军，由你的第一营派出一部分兵力协助，来人！” “将军！”一个扈从从外面走进来。 赵子良道：“立即去把县令杜善明找来，就说本将军有重要事务相商！” “诺！” 扈从走后，赵子良继续道：“第二，要把粮食集中起来进行统一分配，可能有富户、地主不会同意，毕竟他们手上掌握着大量的粮食和牲畜，让他们交出粮食只怕不容易，不过此时是性命攸关之际，我等绝不能心慈手软，谁敢不交，一律格杀勿论，只有挡住了吐蕃人，所有人的性命才能活，留着粮食有什么用？这件事情让官府去做，张守瑜将军，你的第二营派一部分兵力监督和协助，不能让官府和他们联合起来瞒着我们把粮食藏起来！” 张守瑜当即站起来拱手答应：“遵命！” 赵子良又喊道：“第三营都尉董延光！” “末将在！”一个满脸黑须的壮汉壮站了出来。 “你带人去去县城各处城墙看看，如有损毁之处，立即招募民壮修缮，一定要在吐蕃大军到来之前把城墙修缮完毕，决不允许出现遗漏之处，否则本将军唯你是为！” 董延光拱手答应：“得令！” “哥舒翰，你立即回转继续探查吐蕃大军的动向，一有变化立即来报！” “诺！”哥舒翰答应一声马上转身离去。 赵子良又道：“马璘，你去从第二营当中抽调二百人组成巡逻队，在城内维持治安，严查吐蕃jian细，防止有人里通内外与吐蕃人勾结，已经发现立即抓起来！” 马璘起身拱手大声应诺：“遵命！” 在赵子良安排各项任务完毕之后，县令杜善明也迅速赶来了，他不能不来，上次实在是被赵子良给打怕了，因此一听赵子良的扈从说请他过去商议重要事情，他半刻也没有拖延就赶来了。 杜善明是骑马赶过来的，额头上还有一些汗珠，见了赵子良就行礼，赵子良摆手道：“杜县令不用多礼了，现在是火烧眉毛，用不着那么多礼节，今日叫你过来是要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利的消息，吐蕃大军来了，兵力大约有四万余人！” “什么？”杜善明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脸色变得惨白。 赵子良又道：“杜县令你要做好与番禾县城共存亡的准备！” 这句话直接压垮了杜善明的心理防线和最后那一点文人的矜持，他看向赵子良，那眼神就向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即歇斯底里对赵子良道：“赵将军，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虽然你我并无隶属关系，可番禾县也是你大斗军的防区吧，你不能丢下番禾县不管啊，如果大斗军都不管，番禾县全县百姓就得全部遭到吐蕃人的毒手啊！” 赵子良双手一摊：“杜县令，你也知道虽然我大斗军刚刚招收了五千兵力，但都是新兵，还没有完成作训，这些人根本不顶用，真正派得上用场的也只不过三千人，可是这三千人相比吐蕃四万大军来说太过弱小，如果是是三千骑兵，本将军还有办法与吐蕃人周旋一二，可本将军这三千人当中只有不到六百骑兵，实在是拿吐蕃四万大军没办法啊！” 杜善明此时已经面无人色，他很清楚自己不能逃，作为县令，他必须与番禾县共存亡，城在人在，城毁人亡！如果逃跑，等待他的就是要诛杀他九族的圣旨！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番禾县就真的只能被吐蕃大军碾成齑粉么？难道我杜善明就真的要死在这番禾县？”杜善明此时已经吓得心智失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咳咳，杜县令，你也不必如此，其实有一个办法还有一线希望·······”赵子良慢吞吞说道。 “什么？一线希望？赵将军，要如何做才有一线希望！”杜善明犹如黑暗中看见了一丝光明，立即问道。 赵子良起身走到杜善明面前道：“杜县令，本将军也不想撤走，如果杜县令愿意无条件配合的话，本将军就率军留下来与番禾县全县百姓一道抵挡吐蕃大军，请注意，是无条件配合，否则的话，本将军就无能为力了！” 杜善明此时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当即排着胸脯信誓旦旦道：“好，无论将军想要下官如何配合，下官绝不多说一个字，只能下官能够办到，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