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 殉城
“泼开水！”万重山大喝一声，传令兵立即把他的命令传达下去，一个一个传令兵站在城墙内侧相距相同的距离，把命令依次传递出去。 立即有人用水漂从锅里舀开水往木桶内倒，木桶内很快装满，另外一个青壮提着木桶就来到墙垛边，用水漂舀起一一瓢开水就向城下泼去。 此时大食军先头人马刚好抬着攻城云梯抵达城墙脚下，被当头淋了一身的开水，开水在挥洒的过程中虽然降了一些温度，但依然有八九十度的高温，被淋到身上的大食军兵士当场发出一声声惨叫，攻城云梯也被丢在了一边，都连连后退惨叫不止。 后面不断有大食军兵冲到城墙地下再次把攻城云梯抬起来，但很快又被开水泼了一身，如此反复数次，当水桶内的开水破完之后，有许多大事兵被烫伤，但攻城云梯总算是被抬了起来架在了城墙上。 骑在马背上在后方指挥攻城的齐亚德看见城墙上不断有人向下面泼开水，当即下令：“调弓箭手过去进行压制！” “是，将军！” 一队队弓箭手被调到城下不远处，他们排着三队，在军官的指挥下不停的向城墙上房间射杀那些泼开水的青壮，有城墙的墙垛的保护，青壮的伤亡不大，但对城下大食军泼开水的动作还是受到了一些压制，不敢太过放心把身体露在外面，这就给城下攻城的大食军兵士爬上云梯的机会。 万重山看见后立即下令道：“士兵放箭射杀敌军弓手，青壮继续泼开水！” 大食军的弓箭手兵力众多，而西秦军人数太少，弓箭手的压制起到的作用不大，在承受了一些伤亡之后后，万重山只得改变防守方式，下令让士兵举着盾牌替自己和青壮们挡住箭矢，青壮们依然向城下泼开始，这才有效阻止了大食军在攻城云梯上的攀爬。 开水这东西的杀伤效果不如刀剑，烫不死人，但一旦被烫伤，那种疼痛是极为难受的，心里多少会有一些畏惧，因此被烫伤的大食军都开始畏畏缩缩，再也没有之前悍不畏死的精神状态，但开水总有泼完的时候，当开水泼尽，大食军兵士们又开始攀爬攻城云梯，一个一个大食兵爬上攻城云梯，在云梯上像一个个烤串一样，有的一家云梯上趴着五六个大食军。 “砸石头！”万重山大声下令着，青壮们便搬起石头向云梯上的大食兵砸下去，当头的一个大食军被砸得头破血流，身体栽倒下去，下方云梯上的好几个人一同被砸落下来，被压在最下面的顿时了账，压在中间的大食兵也身受重伤。 齐亚德看着城墙上下的情景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如果按照这种进度下去，只怕三四个小时都不一定能攻破扎黑丹城，要知道城内可只有几百兵士啊，他现在终于体会到缺乏大型攻城器械对攻城战斗的巨大影响，仅仅靠攻城云梯进行攻城，效率实在太低了，伤亡也太大了。 思索了许久，齐亚德命人把弓箭指挥官叫来吩咐道：“让你的人不要乱射，给我瞄准了再射，就像练习射箭时那样，不要进行齐射，让他们自由发挥！” 弓箭兵指挥官答应：“是，将军大人！” 齐亚德又对达乌德吩咐：“传我的命令，增加攻城的力度，派出督战队，谁要死再畏惧不前，一律杀死！” 达乌德有些心疼，说道：“将军，这么做的话我们的伤亡会激增的！” 齐亚德点头：“你说得对，但是西秦军肯定也不会好过，他们的正规军只有几百人，其他都是城内的青壮年居民，没什么战斗力，他们顶不住我们的强攻的！” 达乌德见齐亚德这么说，只好答应道：“好吧！” 果然，齐亚德一连下达的几个命令对城墙的西秦军的压力陡然增加了数倍，首先因为大食军弓箭手改齐射为点射，造成西秦军的伤亡开始大幅度增加，另外城下的攻城力度增加也让西秦军的压力剧增，他们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大食军兵士受到督战队的压力，攀爬云梯的速度快了许多，城墙上的西秦军兵士们和青壮们开始有些接应不暇。 这一仗从上午一直打到黄昏时分，西秦军守军终于顶不住了，兵力上的绝对劣势让他们伤亡太大，到了黄昏时分，城墙上每隔十米的距离甚至找不到一个守军兵士的身影，大量兵士的伤亡造成而来多处城墙段的守备兵力空虚，这让大食军兵士们一举登上了城墙开始与西秦军进行近距离厮杀争夺城墙控制权。 天黑之前，四面城墙全部被大食军占领，城墙上的西秦军将士和青壮全部阵亡，万重山也没能幸免，这一战堪称惨烈，从上午杀到天黑，中间没有半刻停息。 守城的西秦军将士和青壮们一千五百多人全数阵亡，但大食军也没能讨得了好，近三千人阵亡，一千多人受伤，小小的一个扎黑丹城让两万最精锐的大食军近卫军损失超过一半以上，这让齐亚德心头的寒意越来越盛。 天色暗了下来，夺取了城墙的大食军点起了火把，齐亚德在部将们的簇拥下走到了城门楼上，死去多时的万重山瞪大眼睛拄着长枪站立在尸体堆上屹立不倒，他身上的盔甲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甲片和钢板，到处都是创口，浑身上下的血渍已经干涸。 一个大食兵正要拿长枪去戳倒万重山的尸体，齐亚德伸手拦住，那兵士悻悻的收回长枪退到了一旁，齐亚德上前两步送来握着刀柄的手按在胸前、弯腰、低头。除了达乌德跟着齐亚德向万重山的尸体行礼之外，其他大食军兵将们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们都是一些愚夫，他们又怎么会明白尊重敌人就是尊重自己的道理？ 齐亚德直起身、抬起头，看着万重山的尸体对达乌德吩咐道：“达乌德，把万将军安葬了吧！按照一个战死的将军应得的规格待遇下葬，该有的陪葬品一件也不能少，另外把城内那些居民全部搜出来给万将军陪葬！” “明白！”达乌德答应一声，当即下令大军捡取西秦军的盾牌等防御装备后分成数路向城内进军。 在城墙防御这一战中，城内的守备力量已经消耗殆尽，此时城内只剩下老弱俘虏，大食军虽然遭到到了一些抵抗，但力度已经远远不如前天夜里，在天亮之前就完全肃清了城内的反抗力量，两千多老弱妇孺被活捉，他们全部被坑杀后与万重山的棺椁埋在了一起。 此时赵子良的大军在舒尔加兹城内，并没有向西进攻，其实他早可以向西继续进攻，如果进攻速度够快，此时早就攻下贝赫达希尔城堡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整合仆从军和俘虏，这些总人数接近五万人，这可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若使用得当，他们完全可以发挥不可想象的作用。 说起控制这批五万人的仆从军和俘虏，赵子良有他自己的办法，这五万人分成四个军，前两个军都是一万五千人，后两个军都是一万人，每个军设主将一人，副将两人和监军一人，主将和一个副将是大食人或波斯人，另外一个副将和将军是西秦人，让身为波斯人或大食人的主将、副将互相监督，再让另外一个副将和监军再监督他们，同时又让下面的各级将领和军官之间互相监督，只要发现被监视者有不轨或不忠的举动，都可以举报，举报者将会获得丰厚的奖励，或升官或发财。如此一来，整支军队的管理层大小将领和军官都处在互相监督之中，没有任何人敢随意有不臣之心，这一支仆从军就牢牢控制在赵子良的手上。 赵子良正在舒尔加兹城内的城主府大堂内听取各将领们对于整编仆从军的报告，这时王灿急冲冲走进来抱拳道：“大王，大事不妙，刚才有一个从扎黑丹城来的兵士前来报告说扎黑丹城遭到了大食军的偷袭，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兵士因连日来滴水未进说完就昏死过去了，至于王光耀及麾下一千人马的下落和后来扎黑丹的情况不得而知了！” 赵子良的反应出乎大堂内所有将校官员们的意料，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向施耐德、瓦希德和欧博特等人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除了从我们这里经过前往扎黑丹之外，哈里发的军队要抵达扎黑丹，还有什么捷径可以走？” 这些仆从军将领为了让自己更加被赵子良信任，受到比其他几人更多的重用，都在赵子良面前争相表现自己，欧博特在其他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站出来的行礼道：“尊敬的陛下，除了走巴姆城堡、舒尔加兹城这条路线之外，他们只能从贝赫达希尔城堡直接穿过鲁惕沙漠才能抵达扎黑丹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