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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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阿黛尔信徒的葬礼一定要有子女送葬?” “因为在传说中阿黛尔是位慈爱的母亲。”格雷双手规矩地拢着威尔海姆的外套,“并且她最终为了自己的孩子献出了生命。” 在回程的时候他们再次经过了决斗场,在与威尔海姆四目相对之后,几人便都留下来观候决斗的结果。威尔海姆带了格雷出门,许冬知便就近单独问了格雷这件事,因为尼尔斯的柜子里几乎只有关于湖海之神威尔的书籍文献。 “你和卡琳明明不是鸟兽之神的信徒,你知道的倒是挺详细。” 格雷抬起头,说道:“不明白您的意思,尼尔斯少爷。我与卡琳都是鸟兽之神的信徒,这是整个家族都知道的事情。” 许冬知一愣。 “可是她说……”许冬知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句话接下去了。 格雷眼睛里的灰色如同天气阴沉时的夜空。他看着许冬知说不出一句话,自己也沉默了许久,半晌开口道:“卡琳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并不认为她会做出不利于您的事。但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在大约三个星期前……就是在威尔克先生死讯传来的那天,她将您用的银质餐具换成了锡制的。” 反光的餐盘在许冬知的脑内一闪而过。那天是威尔克先生死讯传来的那天,也恰好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许冬知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的寒意顺着脊骨爬了上来。 艾尔和斯莱厄已经拿着各自的武器出来了。艾文用的是一柄正经的剑,剑柄上隐约还能见到被扣掉了的宝石的凹槽。而斯莱厄家则拿不出这种像样的决斗武器,最终只能从后院拿着一个钉耙出来了。 “那日的前几天,她有没有去过——” “尼尔斯少爷。” 格雷还没有回答,方才和阿特勒一起被威尔海姆叫过去的卡琳便走了过来。 她在对许冬知说话,绿色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格雷,那点森然的颜色就像夜行的狼的眼睛。 卡琳来到了许冬知面前,终于将视线转了回来,笑着朝他开口道:“决斗快要开始了,您还要继续看吗?” 许冬知把问出一半的话咽了回去,复问道:“这个决斗,怎么算赢?” “一方死亡。” “认输也不行吗?” “对方也同意的话当然可以。”卡琳说,“但是艾文和斯莱厄关系一直不好,有这种干掉对方却不用负责任的机会,他们恐怕不会任由机会溜走吧。” 就为了六只羊。 许冬知缩了缩脖子,看着仿佛对方不存在一样的那对双胞胎。决定自己先离开了。威尔海姆在听到他的请辞之后没多说什么,像是早就料定他这个儿子没有见血的胆量。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许冬知再次尝试施展神谕。 “祈求您的宽厚仁爱,赠予您忠诚信徒以神秘——以波拉瑞斯的名义。” 起先,许冬知以为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但体内像是慢了半拍的奇妙力量却忽然渗了出来,过了足足半分钟,一条如线般窄细的空间裂缝才在他面前出现。 他试着往里面放书。这次却只能放进约莫两本的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许冬知躺在床上,呢喃道,“这玩意儿难道还有概率性的吗?” “尼尔斯少爷!” 一生巨响之后门被用力地推开,许冬知勉强来得及收起了空间,手上拿着的两本书几乎是应声落地。 卡琳甚至没有敲门。 “怎么了?”他谨慎地看着对对方的双手,疑心她藏了把刀在袖子里,“决斗已经结束了吗?”
“哦,尼尔斯少爷,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了!”卡琳说道,“快跟我来吧!” 她的脸上洋溢着似乎在发光的笑意。在那一刻,许冬知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 海岸边人头窜动。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只再多一步,最前面的人就可能会掉进海里,却依旧没有人后退,或是对掉进海里这件事感到恐惧。 海风拂面,冻冰融化。傍晚时将落的太阳上尚且垂在西面的海平面之上,而以那发红的圆球为背景,一队声势浩大的船队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教会每次巡视都是在刚要入冬的时候。”卡琳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礼仪,用那双纤细却略微粗糙的手拉着他跑了一路,哪怕是现在也不记得要松开,“今天不是教会巡视的日子,尼尔斯少爷,你明白吗,不是今天——但是教会的船却来了,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许冬知的眼瞳定格那几艘海平面边线之上的船,一句话也没能听进去。 “芬恩克斯就要解封了!” 因为地球是圆的。 许冬知的眼睛竭力张大,像是这样便能将他刚才看到的景象重复一遍。 因为地球是圆的,所以远处的船只驶来,总是先看到桅杆,再看到船只。这是人们最先怀疑地球是圆形的佐证之一。 但他刚才分明看见,这些船只,所有都是在地平线的远端径直出现,由小到大,朝着这边慢慢驶来的。 卡琳的目光依旧眺望着远处的船只,而嘴里却不住地念叨: “我们就快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许冬知后退一步,抬头看向芬恩克斯没有半点污染的蔚蓝天空。 这里究竟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