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叶孤城
来到茶馆，清灏发现，这里面的怪味，比起外面，也是不遑多让，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怪味。 这个太监窝，是那些皇宫中太监的亲戚本家住的地方，那些太监身在皇宫，平时要出来一次很不容易，若是得了空，都会来到这里消磨时光，因此也就有了各式各样的邪门歪道。 看着迎面走来的太监，清灏顿时一阵恶寒，只觉口中越发的发苦。 不过还好，他要找的人在这里。 看着心灵中清楚映现的那几道人影，清灏顿觉这一趟没有白来。 “这位小道爷，可想喝点什么？小安子还不看茶！” 中年太监似是察觉了清灏的不快，便招呼小二起来。 “滚！” 清灏吐露一字，听在这中年太监耳中，宛若一道凭空霹雳，震的他双耳短暂失聪。 就在他愣神间，清灏迈步走向茶馆后方，扯开帘子，一条长廊出现，这里一片嘈杂，左右大开的屋子里，都是围着桌子赌钱之人，十人中就九个是太监。 灯火通明，一张张贪婪的脸庞被照的如同恶狼，有尖声细语的激动，有扭曲到变形的痛苦。 清灏并不意外，不管在哪，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不觉得他们可笑亦或是可怜，一群太监，还要他们如何活出人样？ 清灏顺着精神，穿过长廊，经过七拐八绕慢慢来到一雅间。 顿时，这里清净不少。 “吱呀！” 清灏直接推门而入。 “什么人？” “你是谁？” 瞬间，屋中人被惊，连声喝问。 环顾屋内，一个老脸干瘪的太监，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人。 清灏没有去看前面两人，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后面中年人的身上。 雪白的衣服，苍白的脸，冰冷的眼睛，不经意间透出的傲气。 “大胆，那来的野道士！”老太监开口，似乎是自己被不被重视，有些怒了。 “杀！” 中间华服男子则露出一抹玩味之色，轻声说道。 “哎哎哎！何必脏了此地。” 老太监突然出声，看向清灏，一张老脸忽然变得容光焕发，脸上的皱纹堆积起来，更是能夹死蚊子。 “这般俊俏的人儿，我还没尝试过了，还是个小道士，就把他赏给奴婢吧，两位知道老奴喜欢嫖。” 清灏闻言，眼神旋即冰冷下来。 “哼！” 冷哼一声，老太监如遭雷击，直接瘫倒在地，七窍流血，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未等手抬起，便眼神涣散，永久闭上了双眼。 死了！ 他的五脏六腑直接被震碎，一切生机被绝灭！ “你！” 华服男子被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一旁，中年男子的眼神变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凝重，此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欣喜。 清灏没有去看已经死去的老太监和那呆滞华服男子，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不管他们身份再如何不凡，惹到他，杀了便是。 “叶孤城！”清灏淡淡开口。 “是我！” 叶孤城点头，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原以为也只有他让我震惊了，现在看来，又多了一个！” “清灏！” 清灏打了一个稽首，报上名号。 虽然不在山门，但这也是作为道士的基本涵养，同样，这也是对于强者的一种认同，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清灏！” 叶孤城低语，脑中飞速转动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回想，始终想不起来与这两个字有关的人或事。 “叶城主，还不动手，杀了他。” 这时，那华服男子反应过来，看着地上死透的老太监，脸色难看无比，愤怒异常，那眼神恨不得将清灏活活生撕。 “聒噪！” 一抹刀光乍亮，快到难以想象，宛若幻觉。 下一刻，一颗头颅高高飞起，在一片血雾中重重摔在地上。 华服男子死了！ “为何不挡！” “为何要挡！” 听着清灏的疑问，叶孤城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第一次杀人？”叶孤城有些意外的问道。 清灏闻言，点了点头。 对于被看出来是第一次杀人，他并不意外，毕竟他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而对面之人，是纵横江湖已久成名的剑仙叶孤城。 震死老太监，他并没有多大感觉，而刚刚一刀削去华服男子的头颅，让他有种冲击之感，也就是这时，他所露出的异常才被叶孤城察觉。 这种场景他虽然已经想象过无数次，但真正面临时，还是会有一丝不适之感。 不过，他知道杀人这种事他总会适应的，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直到无数次。 “好刀！可是过刚易折。”叶孤城先是赞叹一声，而后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话锋一转道。 清灏闻言，那不会明白他所指。 一个皇宫中的太监总管，一个南王世子，都死在了他的手中，若是传出去，必将震惊天下。 清灏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叶孤城看着清灏，第一次内心升起一丝挫败感。 一声冷哼震死老太监就算了，可刚刚那一刀，竟让他生出一种无力感，快到让他措不及防，甚至他都没看到对方拔刀，他不是不想挡，而是挡不住。 对方能找到这里，他看的出来，是为他来，刚刚那两人，不过随手清理罢了。 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所有谋划还未实施就已腹死胎中，按理说他应该愤起杀人，可现在不知为何反而有种放松之感。 “可惜！” 良久之后，叶孤城说出这样一句话。 “只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叶孤城看着清灏低吟，突地霍然抬起头，眼中光华大放。 “你学刀？”叶孤城忽然问道。 清灏笑了，看着他的眼睛，手抚长刀，一字一顿道：“贫道所练刀法是‘五方五帝刀’，一共五式，却衍化万千。” “五方五帝刀，想来也是天下无二的好刀法！”叶孤城说道。 “天外飞仙也不差！”清灏回道。 “那本是天下无双的剑法！”叶孤城笑了。 “帝刀战飞仙！贫道不会让城主失望。”清灏握住刀柄，古井无波地道。 “可惜了！”叶孤城摇头。 “可惜什么？”清灏不解。 “你要惹上麻烦了！” “一刀而已！”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随我来！” 叶孤城起身，一个闪身，飞向窗外。 清灏见状，如一缕清风，飘出窗户。 月色朦胧，仿佛有雾，两道身影在月下飞掠，宛若御风，一人白衣如雪，一人玄袍羽衣， 叶孤城不语，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清灏也乐的陪他，速度与激情，是个男人，谁不向往。 就这样，两道身影如同月下飞仙，展开了一场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