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暖阳般的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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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哗啦！”我扎进水里，开始没命地向前游。 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踝，往回一拽： “逮住了！” 我被药蓠提溜起来，从后面抱住。 “阿蓠，阿蓠你听我说！我……我弄丢了你的衣服，这就去帮你捡回来！”我奋力扑腾，大声狡辩。就在刚才，意识到自己处于被动的药蓠趁我不备，将脱下来的衬衫和外套全蒙到我头上，我大惊之下，便扔飞了他的宝贝外套…… “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药蓠的掌心又紧了紧。 “对，对不起……”我近乎央求。 “除了扔外套你还干了什么？不记得了么？是不是用嘴……”药蓠和我越贴越近，气息越来越温热… 该死。我低下头，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脸红，心里却在不断重复：胆小鬼，胆小鬼！转过去进攻啊喂！ “别……”我咽了口唾沫，闭上眼。 “你们两个，”枭哥上前一步，沉声道，“叫这么大声还让不让人午休了？” “啊，枭哥！”药蓠恍然直起身子，恢复成原样。我趁机向前一窜，潜进水里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看来，药兄你吓到小昱了哦！”山鬼的笑眼弯成月牙。 “才不会，这个家伙。”枭哥冷哼一声，将手探入池底略一摸索—— 水下的我正好抱住一条黏滑的大鱼，行动不便，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裤腰带拎了起来。 “什，什么嘛，枭哥……”我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悬在半空，双腿夹紧，怀里还死死抱着那条大鱼，水顺着倒垂的头发滴滴嗒嗒。 枭哥皱眉。不等他开口，挣扎中的大鱼就一尾巴扇在我的脸上——“啪！” “唔。”我不知所措地睁大了眼。 那之后，我终于被放了下来，看见我的狼狈模样，山鬼和药蓠都快笑疯了，搞得我又羞又愤。但是做为补偿，他们特意支起架子，生起火，一连烤了好几条河里抓来的鱼，几乎全给我一个人吃了！ 山鬼说，那些是“大狗鱼”，据说是因叫声而得名。 “中午不是说吃饱了么？”药蓠问我。 “运动一下又饿了……”我头也不抬。 “剩下这些，”枭哥指了指架子上快要烤熟的几条大鱼，“一会儿给其他人送去吧，等他们睡醒了，应该就烤好了。” “我讨厌午睡，根本睡不着……”我打着哈欠，靠到了枭哥肩上。 但是我很快又抬起头来，因为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嘎吱——”废弃的竹签被踩断，一个提刀的黑影停在我们面前。 “小夏？”药蓠一凛。 看见夏沐一脸无情，皱着的眉和眼底的杀气就好像手中刀一样寒冷，我们都有些愣怔。毕竟他午饭时还好好的，相识这么久了，在我的印象里，夏沐应该是一个内心极温软细腻的人，冷酷和喜怒无常不过是他保护自己的外壳罢了，对待朋友和兄弟，他定不会这般无理，除非…… “山鬼，我有事找你。” ……除非他没认你这个朋友。 “什么？”山鬼正襟危坐。 “三只小狼崽，”夏沐一字一顿，“是你害了他们吧？” 这句话说完，刀锋已经举至山鬼面门。 药蓠脸色微变，被枭哥用眼神提醒过。 “……是。”思忖再三，山鬼的喉结滚动两下，吐出一字。 “为什么？”夏沐冷冷逼问，把将欲起身的山鬼用刀抵了回去。 “要对抗帕夏·弗朗西斯的机械犬，我必须这么做……对不起，那种情况下，我输不起。” “哪种情况？”夏沐厉声吼道，“你们猫妖的命是命，小狼们的命就不是命么！别忘了你用的可是寄生蛊！可惜……可惜我还没学会解蛊，不然……” 说到这儿，夏沐后退两步，捂住脸，抑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一团焦黑的骨架从他怀里滚落，俨然是蜷缩的狼崽，只是毛发脱尽，皮rou皆腐！ …… “前辈，你看青灰好像生病了……连rou都不吃。”夏沐抚摸着熟睡中的狼崽，神色失落。另外两只恢复体形的小狼仍旧在他身边又拱又蹭，毛茸茸的，rou球一样。 “就是他么？”前辈为那只狼崽盖上毯子，轻轻地帮它掖好。 这只小狼已经变得很瘦很瘦，它寻觅般挣扎了一下，将干燥的鼻子伸进前辈温暖的手心，就这样枕躺下来，蜷缩成团。 “那，我们偷偷带上它吧。”前辈一动不动，柔声道，“听说重庆有好多医术高明的妖精，肯定能治好青灰！” …… “不，不会，我并不想……“山鬼受惊一般睁大双眼，“一定是哪里……” “别装了！”夏沐红了眼眶，随着一声怒吼，狼耳和尖牙统统暴出，“我杀了你！” 他挥刀上前，寒光闪烁间，倒竖的黑毛迅速覆盖体表…… “噗！”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挡在了山鬼身前，那把刀正好刺中我的左肩，血液汩汩流出，转眼染红了半条胳膊。 “小昱！”山鬼慌忙扶住我，药蓠和枭哥同时起身。 夏沐僵住了，他后退着将刀缓缓抽出，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捂住伤口，疼得弯下腰去，大口喘息——血从指缝间流出，一点一点滴在地上。 凌乱的发遮住我的双眼，夏沐的刀就这样垂下去，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