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 授勋

    激昂的鼓乐以明快的节奏响彻着整个凯旋宫的大厅。

    今天艳阳高照，位于黎明堡的凯旋宫里，明亮的阳光从高窗之外投下金黄的斑块，映亮了宫殿那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六根需要多人拿抱的灰石圆柱撑起了拱形的穹顶，穹顶上用鲜艳的马塞石瓷砖贴出了一场史诗般战争的场景，那是以晨曦之山大决战为主题的名画《帝国崛起》，将决定帝国兴衰的那场大会战以艺术的手法永远地记录了下来。

    今天是坦格里欧大帝为艾伦授勋的日子，凯旋宫一早已经站满了观礼的人。能够走进这座宫殿的人皆是帝国大臣或皇室贵族，由于艾伦为朱里安所招揽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今天人群里最多的还是二皇子以及首相奈勃特那一系的人马。其次则是一些中立人士，可更多的却是来自各个家族的小姐夫人。

    比起艾伦这一路北上的诸多战绩，包括在旧长城遗迹和米狄安的对峙。那些小姐夫人们更关心的是这位南方爵士的样貌，毕竟这个男人先是在黄金之桥上教训了阿卡姆大将军的儿子，又在初抵奥利斯加时因为女人的关系强硬顶撞了豪森皇子。这样一个既有气概又有骑士浪漫的男人，若是长得跟矮冬瓜似的岂不大煞风景？

    除动这些人外，剩下的便仅有豪森一系的几人，但别说豪森没到，就连罗德克也没有到场。最后，四皇子塞韦斯那一系则连半个人影也没见着，也不知道是没兴趣，还是压根没把一个艾伦放在眼中。

    “艾伦伯爵到！”这时，宫门入口处有司仪唱道，宫殿大厅里的人们当即齐刷刷将视线投向入口处。片刻之后，一道身影从门外的灿烂阳光里走了进来。踏过地面那块块金色的光斑，他那银发折射着光辉，空气中的粉尘飘零而下，落在他身边犹如从夜空中洒落的星光萤辉。底色纯白的勋服和黑色的里衫撞出简洁纯粹的美感，缠着金丝的领花别在领口处，那嵌着宝石的别针成为了视线的焦点。

    袖口、裾角均用金色的绣线绘出繁复的花纹，胸口处那金色狼首则是伯爵领地的徽章。用黄金和其它金属混编而成的腰带上系着赤王，艾伦一手扶着刀柄大步走向宫殿中央的身姿，当即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特别是那些小姐夫人，她们的眼睛里则几乎要喷出火焰！

    对她们来说，这位年轻伯爵无论容貌还是气质，均是她们梦中情人的首选人物。顿时两边的人群中轻呼阵阵，如果不是因为这在皇宫里头的话，她们甚至要为其尖叫了。

    首相大人轻笑道：“咱们这位艾伦伯爵卖相不俗。”

    朱里安也叹道：“比起我某些兄弟来，他倒更像是一个皇子。”

    艾伦行至凯旋宫中央高台处便停下了脚步，接着厅里又有司仪唱道：“国王到！”

    当既高台之下，无论身份地位如何，人人皆单膝下跪。唯有奈勃特朝高台鞠躬，如此殊荣，仅他和罗德克二人专有。艾伦同样半跪在地，并按照礼仪官的吩咐低垂着头，耳中则听到高台上响起一串脚步声，无形威势如江水涛涛涌下，漫过厅中所有人，包括艾伦在内众人均是一凛，皆感王威如山。

    艾伦心知是坦格里欧到了，大帝仅略放气势，便知道他同样是个顶尖强者。事实上坦格里欧的实力足以列入十圣之中，且可稳坐二席之位。只是由于他身份特殊，故此不在十圣排名内。否则，十圣强者就没米狄安什么事了。坦格里欧释放出来的威势恰到好处，形成无形的压迫感，却不至于直接把普通人骇晕过去。

    脚步声停止，却有一把豪爽的声音响起：“诸位起来吧。”有大帝这句话，众人才重新站了起来，却人人垂首，没人敢看向高台。坦格里欧继续说道：“五百年前，异族当道。他们奴役人类有若家禽，人族天生弱小，异族则猛如虎狼，那是我们这个种族历史上最黑暗的一段历史。尽管人类的反抗没有一刻停止过，可惜我们没有团结在一起，仿佛一盘散沙。直到先皇克里冈登高一呼，始迎来了希望的曙光。晨曦之山的大决战，更见证了帝国的崛起。”

    “而这一晃便是数百年过去了，时间飞逝，河川改道。可却有一样东西不改，那便是流淌于我们每个人心中的血性，它是我们祖先留下的最为宝贵的遗产。它在我们的血液里，在我们的灵魂中，不断提醒着我们别忘记今日的和平是从鲜血和尸骨中而来！如果想要延续和平，我们当中必定得有一些勇士敢于奔赴战场，而我很庆幸这些勇敢的人着实不少。今天，更有一位勇敢且强大的战士来到我的眼前，他就是我们的艾伦伯爵！”

    鼓乐声起，大厅两边的人们掌声如雷。对面的朱里安朝艾伦打了个眼色，着他步上高台。艾伦深吸口气，猛然抬头，沿着台阶拾级而上。随着渐上高台，他先是看到了台上镀金的地面。接着是披风的绒边，最后是一道如同要撑开天地的伟岸身影。

    他终于见到坦格里欧！

    这位人类帝国的国王正值壮年，他那黑色且粗糙的头发下，是一张粗犷并不失威严的脸。坦格里欧头上的王冠光彩熠熠，用黄金铸成的冠冕，上面刻着神秘且古老的符号，那是帝国古老的符文；王冠的边缘是九根如枪似剑般的金黄尖刺，它们似乎暗示着每一位帝国的君主都得经历得起刀剑和战争的考验；冠冕上装饰着宝石和银锭，则代表着皇权的尊贵。

    坦格里欧身披黄金战甲，胸前战甲雕出一个勇猛的狮头。身后则穿着高领的猩红披风，披风的边缘点缀着一圈洁白的裘毛。他双手拄着一把造型华丽威压的巨剑，这让大帝看上去更像一位战无不胜的战神。

    这时，大帝的目光朝艾伦投来。艾伦只觉他目光如炬，似要把自己看透。他来不及反应，体内的天火源力便全力鼓荡，悍然撞上大帝目光中蕴含的源力，当即凯旋宫里一股无形的波动荡开。高台之下，不少贵妇小姐惊呼起来，更多的人则像喝醉酒似的摇摇晃晃，几欲摔倒在地。

    人们只觉地面一串震动，仿佛发生了地震般。却不知道坦格里欧和艾伦借由目光拼了一记，坦格里欧这时目光转柔，不再似之前那么凌厉。艾伦则单膝跪下，垂首道：“请陛下责罚。”

    只有坦格里欧听懂他的意思，虽说艾伦是自然反应，可在这皇宫之上却是属于不敬行为，因此才有责罚二字。坦格里欧微笑摇头：“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不过你的力量竟有几分虚空源力的味道，怪不得三十级不到，却可以和米狄安互有攻守。”

    这回换艾伦一怔，坦格里欧不过和他目光相触，便感觉得到他的源力不同寻常。这么说来，坦格里欧哪怕没有身具虚空源力，却也知道其中一二。

    这时大帝高声道：“今日，以尔等双眼及耳见证，我在这向眼前此人授以伯爵之勋位，希望艾伦伯爵日后还要为帝国多为效力。”

    说罢抬起手中巨剑，轻轻在艾伦肩上一拍，至此礼成。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坦格里欧收回巨剑，以只有艾伦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前两日你在城门顶撞豪森的事我听说了，什么大帝在此我也是这么说。嘿，有你的小子，做男人当须如此，好好干吧！”

    然后转身离开。

    艾伦汗颜，没想到连坦格里欧也会关心这种事。

    司仪又唱：“恭送国王离开。”

    自然又是一片朝拜，等艾伦下得高台，人们纷纷围上向他道贺。毕竟能得大帝授勋可是无上荣耀，何况刚才坦格里欧的字里行间，无不透着对艾伦的嘉奖之意。能够站在凯旋宫里的哪一个不会听不出来，他们长居帝都，猜测大帝的心意几成本能。既然坦格里欧如此看好艾伦，那么这位年轻伯爵自然成为极力拉笼示好的对象，哪怕他现在为二皇子效力。可这只是现在，至于将来，谁说得清？

    朱里安倒没忙着和别人一样上来道贺，一来他身份特殊，二来太嫌做作。私下交待了莱因晚上为艾伦摆宴庆贺之后，便遥遥朝艾伦点了点头，跟在奈勃特后面离开。艾伦则给宫中众人围得水泄不通，还好莱因从旁解围，可在他走出人群的这短短十来步间，却不知道被多少小姐夫人上下其手，秋波暗送。

    和莱因走出凯旋宫的时候，艾伦已经接到了不少宴会的邀请。当然这里面大部分都无须理会，至于谁家的宴会得去，则由莱因代为挑选。艾伦还想着这下可以回庄园休息，不想两名银霜铁卫鞠躬拦下，再侧过身去，一名宫中侍女对艾伦笑嘻嘻地道：“艾伦伯爵，舒莎王妃有请。”

    顿时莱因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