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陈静
女人听完这个评价，也轻轻一笑，她站直身子，落落大方地向苏耀祖打招呼道：“你好，靓仔，我叫陈静。” 见被白浩乐无情拆穿，苏耀祖也不气恼，他仪态自然地回应道：“契娘，你好，我叫苏孝安，以后请多多指教。” 随后苏耀祖停顿了一下，才补充道：“契娘，你也可以叫我苏耀祖，孝安是我小名。” 而陈静则满脸疑惑，她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苏耀祖又喊了她一声契娘。 陈静只得狐疑地望向白浩乐，老白可没有认契儿的习惯，更不可能有私生子，就算是有私生子，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白浩乐双手一摊，无奈地将事情原委重新说了一遍：“就这样，这位狡猾的小靓仔一直叫我契爷喽。” 本来白浩乐还想阴阳怪气一下苏耀祖，可是随后就释然了，萍水相逢，要是把底细全透了，那可真是个傻子了。 来日方长，他们夫妇俩的品性自有定论。 一旁的苏耀祖则不复之前的从容了，他哪有白浩乐说得那样无耻，他只是深谙灵活这词的真谛，他只是心中底线比较多而已。 陈静则听得不时捂嘴轻笑，最后眼带笑意地朝苏耀祖说道：“靓仔，不用叫我契娘哦，我还很年轻，可不想被人叫老了，女士最讨厌的就是变老了。” 苏耀祖刚刚仔细打量了陈静，她身段高挑纤细，容貌很标致，巴掌大的鹅蛋脸挂着细长的柳叶眉和樱桃般的红润小嘴，至于刚才的回话以及眼角的狡黠都暗示这是一位古灵精怪的女士。 苏耀祖无视陈静话中的深意，他摸着后脑勺，朝陈静憨厚地笑道：“契娘，你可以叫我阿祖，或者祖仔都行。” 陈静樱桃小口微张，愕然地望向非要结亲的苏耀祖，心中不禁嘀咕着：靓仔，就凭你这千层底做的腮帮子，去哪都饿不死，甚至一不小心就能混成头目了，哪里需要她家老白的救助。 熟悉陈静小动作的白浩乐，看出了妻子的为难，毕竟他们二人在香江也是艰难求存，但他既然决定帮助，就会一路送佛送到西。 白浩乐轻轻搂过陈静，柔声说道：“阿静，你别管这孩子的称呼了，他脸皮虽尖刀都刺不破，但确实是个读圣贤书，知人情世故的孩子。” “对了，这次的草药我都摘回来了，你待会帮我处理一下吧，我先带靓仔去洗澡。” 静静呆在一边的苏耀祖听到白浩乐提到洗澡，背在身后的小手不停地交缠着，忸怩不安地说道：“契爷，我没换洗的衣服和鞋子。” 这次，苏耀祖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从小就被苏泽之教导要干净卫生，但是之前一直在大山了，没有条件照顾到个人卫生，全身脏兮兮的，更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怪味。 “靓仔，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换洗衣物了。” 白浩乐打开衣橱，边挑选着衣物，边笑道：“你待会先穿我的衣服，待会阿静会帮你买，就当提前给你的薪酬了。” 陈静见老白将话说到这地步，便明白事不可违，也没有再反驳，她在外人面前，一向照顾老白的脸面。 陈静找来菜篮，微笑道：“没问题，老白，你们先忙，我先买些衣服和鞋子，再去买点rou，待会下厨犒劳一下新来的靓仔，待会见。” “拜拜，待会见。” 洗完澡后，穿着大号汗衫大号裤衩的的苏耀祖只觉浑身清爽，他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迹，一边回忆刚才的见闻，他对这个九龙城寨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目前，九龙城寨里的用水，主要靠城寨内的几口水井，以及城寨外的四五处公用水龙头解决。 城寨内的水井，即使深度达300米，也不能保证水源清洁，因此每口水井都会标注是否可饮用的字眼。 被标注“不适合饮用”的水井中的水，通常被用来当作洗澡、冲厕、打扫之类的清洁用水。 就像刚才，苏耀祖是跟着白浩乐，打了几桶井水，才能在卫生间洗澡。 他也从白浩乐嘴中知道，城寨里的社团三合会正在筹备修建蓄水箱和管道，然后接驳城外的公共水龙头，通过水管每天给城寨内部的居民限时供水。 当然，这不是三合会菩萨心肠，因为这是有偿供水。 不过这无本万利的生意，让苏耀祖大开眼界，不禁长叹，原来还可以这么做生意，表示学到了。 苏耀祖继续擦拭头上的水珠，呢喃道：“难怪在城外的公共水龙头处，会有孩子在洗澡，难怪。” “要不我下次也去。” 不行，苏耀祖猛地摇头，他从小就被苏泽之教导要有修养，懂礼貌，只是之前面对生死之劫，才将荣辱礼节抛之脑后。 他可要做个绅士，最好当个“太平绅士”，那才备有面子。 白浩乐看到像个二愣子似，不停摇头，又自言自语，最后还不停傻笑的苏耀祖，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了？是不是洗完澡，还觉得自己长得丑，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救了？” 苏耀祖将毛巾放下，将头发往后抹去，又朝镜子扭了扭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我在想，我为何如此之靓，我的存在，是不是让大部分男士无地自容，尤其是你，我亲爱的契爷。” 白浩乐不屑一笑：“呵呵。” 苏耀祖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哎，你知道那种痛苦吗？就是每一天都被帅醒的痛苦吗？” 白浩乐背着双手，仰天长叹：“是啊，我也饱受这痛苦，苦不堪言啊。” 擦，这白浩乐确实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苏耀祖瞥了一下白浩乐，嘲讽道：“你那是脑袋进水了，造成的错觉。” 又甩了甩秀发，朝白浩乐扬起下巴，示意道：“不像我，我已经擦干净了。” 白浩乐眯着眼睛，散发出一种危险的红色光芒，淡淡地说道：“我老家养的阿黄，也是这么甩干身上的水，不过他命不好，甩着甩着就炸没了，尸骨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