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真相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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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雅与琴酒两人虽然互不信任，但两人最基本的大局观还是有的。至少智力正常的人都知道在这座怎么看都有古怪的小城镇里，分开行动无疑是在送死。 若要问为什么古怪，这是一个相当显而易见的问题。 在谭雅看来，她获得的准确信息显示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在距离公路25公里处，没有理由他们刚出森林没多久就能看到这座城镇。 而在没那么多信息的琴酒看来，他只是习惯性的在这种环境里怀疑一切。 两人决定从最下层开始探查。 在旅馆的地下室，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光线非常暗，就好像他们还在那片森林里一样，从未离开过。 谭雅打着手电筒，直直的光线瞬间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谭雅往两边类似仓库的房间扫了一下，不算刺眼的白光让他们看清了眼前之物——本应该是仓库门的地方只剩下一条条生锈的铁栅栏，就好像这里是监牢，关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物品或人一般。 谭雅凑近了那些栅栏，光打在那些竖直的铁栅栏上在地面投射出长长的影子阻碍了视线，尽管如此，谭雅还是看清了内里之物：那是本应该出现在森林里的村庄中被供奉的未知神明的神龛。 一间一间看过去，有限的视野里所能看到之景全都是森林里随处可见的东西。 甚至在这个偌大的地下层的角落里，还有不少本应仅存在于森林的毒蘑菇。 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们从来都没有离开那片森林，所谓的“离开”也不过是它创造出来的幻象，给予清醒之人一个美好的梦境，希望他们在梦中摆脱痛苦、沉沦于美好的幻觉之中。 但真正的清醒之人从来都不需要他人给予的梦境或者幻觉，他们从来都只愿意接受现实，哪怕现实过于残忍，但愚笨的智者从不会止步于此。 愚者从不满足，智者也是如此。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琴酒问。 “不妨再走深入一点，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谭雅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去。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都是理性的。也许会被一时的情绪冲昏头脑，但归根结底，她依旧是足够冷静的理智型人物。 比起所谓的结果或者是过程，她只在乎她所要付出的成本，更准确地说，如果不是规则的要求，她只在乎她自己。这种规则有时候是上级的命令、有时候是社会中不成文的规定、有时候是白纸黑字的法律条文，谭雅大部分时间不是会破坏规则的人，甚至偶尔她会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而如何在规则的束缚下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是谭雅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思考的问题。因此，基于这种原则，尽管结果对谭雅有利，而过程耗费巨大她大部分时候都是敬而远之的。比如那位曾经害她数次受伤的疯狂科学家，尽管演算宝珠的进步确实大有益处，但若是让她自己来当那位小白鼠，若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谭雅早就驳回申请了。 而过程有利而结果一般的就更不用说了，因为存在X的算计而屡次在战场被迫建立功勋的谭雅虽然军衔上去了、话语权也随之扩大，但离自己所期望的安稳的后方生活也越来越远。这可不是谭雅所期望的发展啊！ 只会理智的计算自己利益的谭雅，当看到自己的等身幻象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大型的骗局。 哪怕自己再怎么费尽心思在这里也不过是幻想的具现，那她何苦要吃力不讨好的完成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 当然，等在原地坐以待毙也违反了她的原则。 即使是必死的困局，谭雅的风格也向来都是能拖一个陪葬就是一个。 “可别让我在地狱太寂寞啊，如果真有这种东西的话。” 谭雅看着地下室尽头的那台收音机，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 * 两人回到二楼的房间，琴酒试图叫醒伏特加，但很明显失败了。 “别白费功夫了，他已经醒不过来了。”谭雅摆了摆手，“我们已经离真相已经很近了，那个存在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我们——你没有感觉到么，那个一直在脑子里催眠我们，试图让我们去睡觉的声音。” “啊，嗡嗡的吵个不停。” 就像在进入庇护所时做的事情一样，谭雅移动了所有能移动的家具。果不其然，尽管掩藏的非常精妙，但只要是虚假的东西就会有破绽。 几乎要挤破墙壁和地板缝隙间的树根布满了所有无法轻易看到的角落。 “来吧，让我们揭开这一切的虚伪。”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会做侦探的勾当。” 谭雅放肆地大笑道：“侦探？才不是这么小儿科的东西呢，我们所要面对的可是整个世界的虚伪啊！与我们对抗的，可是自称神明的伟大存在，如果不拿出我们的浑身解数，可是会被像猪狗一样一直被圈养在他们的‘乌托邦’中哦！”谭雅用嘲弄且矫揉造作的声音加重了“神明”和“乌托邦”两个词，不由得更加疯狂地笑出来。 “可真疯啊，你这家伙。”琴酒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体内的好战因子却也不由地兴奋起来，战栗着、怒嚎着渴求一场畅快淋漓的发泄。 “抱歉，好像是有些激动过头了。”谭雅没什么诚意的敷衍了一句，回想起自己一路上听到的一些疯言疯语。说实话，在知道真相之后，那些所谓的疯子，说不定就是那些知道真相之后无法承受的智者呢。 她记得在林间见到的第一个沉睡者曾说过：在最后的藏身之处，寻找地板下的出口； 她记得一直在“做慈善”的商人说过：所有的道路，都通向森林深处； 她记得地下室尽头里的收音机里传出来一句失真的话：你已经到家了。 所有的线索指向一处—— “来吧这位先生，将地板撬开，让我们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真实与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