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警觉与猜测
“喂，长腿长腿，她是不是注意到我们了啊，你看他在对着我们的监控笑！还笑得那么瘆人！” 就在路明非正迎着太阳思考人生的时候，这座看似平凡的滨海城市的另一处，总是作为本市名片之一出现的丽晶大酒店的顶层。 一个明明是少女模样却全身上下都透着慵懒老阿姨气质的女孩看着面前的大电视里路明非不知从何处学习来的“和善”笑容，在床上大喊大叫着打着滚。 “安啦，妞，我们看到的这都是俩小时之前的画面了，他就算真的在看某个人，看的也不应该是我们而该是远在美国却偷偷窥屏的卡塞尔老教授们和诺玛。” “虽然现在的状况已经足够诡异了，但我可不觉得我们的小白兔能真的诡异到突如其来获得什么玄之又玄的预言能力。” 坐在大床另一边的是一个脖子以下都是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诱人心弦魅力的漂亮女人。 她此时此刻正摆着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脸色淡定到甚至用那双任何人都羡慕的大长腿踢了老阿姨两脚，让她像一只努力翻身的咸鱼，被盐腌得更加均匀。 而旁边正乖巧冷静地坐在椅子上的，则是像一个正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一样的某三无少女。 她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和另外两个女孩格格不入的高冷，对两人不着调的对话保持着达到了某种高度的漠视，就像正随时等待着对她们的发言进行犀利的点评， “不过我们的小白兔看上去似乎并不安分啊，他是被人调包了吗？” 长腿保持着脸色的平淡，用遥控器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屏幕里的少年上楼时的画面，只有她那按着遥控器按到发白的手指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接受过世界上最好也是最后的忍者训练的她精通世界上几乎一切潜入伪装和暗杀技巧。 而身为一个伪装达人，就像是替身使者之间的相互吸引她也在任务中遇见过不少同样擅长伪装的敌人，丰富的“对伪装达人”经验让她非常敏感地感受到了路明非与往日的不同。 有些东西是那些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模仿出来的，比如军事化管理和以战争为首要目的训练留下的深刻习惯，以及那种经历过出生入死的厮杀之后留下的难以摹刻的气质。 如果说之前路明非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只任人宰割、软软萌萌的小白兔的话。 那么在接到包裹的某一刻，他从小白兔变成了一只战狼然后又立刻变了回去。 世界看似毫无变化，他们的小白兔表面上依旧是那只软萌可爱，可供调戏的小白兔。 但就如同破碎的镜子即使再复原会留下痕迹，路明非暴露之后的继续伪装对于她们来说毫无意义。 女孩们十分确信，路明非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不会的，如果我们的小白兔被调包了的话，老板一定会发疯的。” “而现在老板虽然紧急把我们聚集在了一起，但他似乎还没有发疯的征兆。” “这只能证明他身上一定只是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长腿斟酌着语气试探性地回答着薯片的问题。 对于老板所安排的任务她们从来不会懈怠，而如今事情涉及了老板最为看重的路明非，她们更是慎之又慎。 “那么，他觉醒了吗？” 三无少女忽地开口，一下子让氛围降至了冰点。 房间里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禁忌的话题被提起，三个人之间的空气凝重的像是一万米深的海水，平静地暗潮涌动着。 “不知道，但如果他觉醒了，他就不可能再这么平静地待在婶婶家里了吧？” 长腿试探性的开口，而另外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 “帷幕还没有彻底拉开，旷世的戏剧也还没有表演到值得他出场的戏幕。” 仿佛定海神针或者主心骨的回归，房间内本来陷入了冰点的气氛瞬间回暖，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间里。 “况且狮子怎么可能与兔子同窝呢？醒来的猛兽只会撕碎身边的一切，即使粉碎掉自己的灵魂，就像以前一样。” 他仿佛是自己家一样轻轻地坐在了三无少女对面的凳子上，无视了面前两个妙龄少女毫不淑女的动作暴露出来的春光，自顾自地说着。 “安心啦，我的女孩们，虽然看上去出现了一点意料以外的情况。” “但相信我，这些意料以外的情况一定会得到妥善的解决。” 他安慰着自己面前的这几个女孩们，忽然又换了一种带点嬉笑的语气，有意缓和着房间内故意沉重的气氛。 “更何况，现在最应该在乎他的这些小动作的也不应该是你们。我会找机会去和他聊聊的，或许还有卡塞尔学院那些过家家的小孩？” 男人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就像是刚刚处理完什么并不要紧的事情，而女孩们也一如既往地相信着这个总是喜欢保持神秘感的男人。 “我会给你们新的任务，你们只需要像以前执行就好了。” 他最后吩咐着，长腿女人使劲伸了一个懒腰，把自己完美的身材展示得一览无余，表示自己明白了。 老阿姨也躺在床上使劲点了点头，然后颓废地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柔软的被子里。 只有三无少女不合群的用力点了点头，坐姿端正如同身处作战指挥室，面色沉着像是要把这位先生的每一句话都当成命令牢记在心。 男人保持着自己浅淡的微笑，随手从桌上拎起了一个杯子，猩红的酒液随着他双手的晃动凭空出现，仿佛是来自某个不知名魔鬼的善意馈赠。 他没有再关注自己的女孩们，而是把目光挪向了屏幕中的路明非。 “干杯吧，为了这不一样的一天。” 他说，金色的眼瞳深处是凝固如同永冻寒冰一样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