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梦魇
在一个破旧的楼房里,有个少年一直在奔跑,没有护栏的楼梯,沙石被杂乱的脚步的踢踏落下,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安静得令人害怕。 少年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正拿着刀子朝自己走来,明明脚步不快,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这是一种死的寂静,没有风声,没有汽车的鸣笛声,有的只是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如雷贯耳的是自己不停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一次跳下几个台阶,脚下一步步的落空,结实的楼梯骤然如同不着力的棉花,瞬间一股失重感袭来。 少年瞪大眼睛,黑衣人从高处随着他一起落下,并且速度更快。 很快,那张令他最恐惧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即便他想要叫喊出声,就像是被卡住脖子的鸭子,发不出一丝属于自己的声音。 恐惧,无力。 在少年快要绝望的时候,仿佛有一缕光撕破这无尽的黑暗。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就只能欺负一个小孩子。” 少年睁开眼睛,说话的是被绑在柱子上的一个女孩子,口鼻流血,青丝披散,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仿佛被激怒,阴恻恻地挥舞手中的刀子,少年想要从黑暗中挣扎出来,就好像被人牢牢拽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出声的女子脸上流淌出不知道是血还是泪的液体。 “砰。” 一声巨响在莫墨的脑海响起,有种身体终于落到地面的沉重感,浑身像散架一般,脑袋浑浑噩噩,根本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一双手一直在自己的额头上抚摸着,让自己能够安心。 干净的房间里,苏棋静静地站在一边,一整个晚上没有睡好。 张小鲤和余妃两人分开之后,一整夜没有睡觉,苏棋凌晨过来的时候,这个女生还在莫墨的床边趴着,时不时抬头看着床上的少年。 苏棋黯然的退出房间,在岳鹏飞的床边呆呆坐着。 张小鲤揉了揉太阳xue,声音有些疲惫,“太阳出来就好了,小苏,你去帮我把毛巾洗干净好吗?” 苏棋接过毛巾,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莫墨,再低头看见藕臂上那道刺眼的淤青,迟疑一会儿,想到自己并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问缘由,失落的朝厕所走去。 在将近凌晨的时候,莫墨就像是被梦魇附身一样,翻来覆去,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总想抓住什么东西,苏棋眼睁睁的看着张小鲤把手臂伸过去,莫墨就像抓住浮木的溺水者,死死地抓着不放手。 苏棋想要上前把他们分开,却被张小鲤用眼神阻止,好像这种事做得是天经地义。 张小鲤笑着道谢一声,看着恢复正常的莫墨,感觉到外面有声音传来,稍微用力摇了摇头,下一刻恢复回充满活力的样子,只有眼底藏着深深地疲倦。 余妃咋咋呼呼的声音率先响起,“老莫,喝不了酒就别喝,被放倒丢人了吧。” 门被推开,余妃和莫默同时走进来,当看到张小鲤和苏棋已经在的时候,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这一大早的就到男生的房间里,总有些别扭。 余妃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好闺蜜,我就说不用担心吧,有小鲤姐在,怎么轮得到我们来担心这小子呢。 莫默郝颜,昨天晚上醉的那么厉害,这种天如果吹冷风的话,很容易就感冒。 余妃促狭的眼神让她不自在,莫默只是转过头,心里念叨,这是同学之间的关系,才不是关心某人。 张小鲤笑道:“你俩总算过来了,喏,他可就交给你们了,等会儿我有些事要处理,待不了多久。” 余妃笑嘻嘻的凑过去,“小鲤姐,我能不能陪你去啊,让小苏照顾老莫就好。” 张小鲤穿的是莫墨昨晚给自己的外套,此时把袖子放下来,没有一丝痕迹,“你去可以啊,不过我可是去工作的,你看你现在的装束,要是跟我去的话,把我年纪拉低了,不好谈生意啊。” 张小鲤现在的装扮就是比较年轻话,相比这几个女生略少稚气,和莫默余妃站在一起,春兰秋菊,各有其风采。
余妃一件宽松的长袖,因为在农庄里没感觉到有多冷,胸前的黄色皮卡丘图案衬托得人十分可爱。 余妃缠着张小鲤,苏棋在一边不说话,偶尔偷偷看看某人,目光立刻移开,转到躺在床上的莫墨身上。 张小鲤受不了余妃的纠缠,只能答应她,不过要中午才出发,让她先帮忙照顾莫墨,自己则去睡个“回笼觉”。 余妃得到一再保证,这才作罢。 余妃叉腰道:“小苏,麻溜的,毛巾留下,你人可以走了。” “啊?” 余妃抢过他手里的毛巾,“你一个大男生照顾一个男生算什么事,小鲤姐说这里交给我们,你去看看叶子他们怎么样了。” 叶行和侯波昨晚喝了些酒,虽然没有岳鹏飞和莫墨这么严重,可是这时候还没有动静,总得有人去看一下。 苏棋拗不过余妃,只能悻悻的离开房间,去过两人的房间之后,抬头看了看走廊尽头,突然想到什么,笑呵呵的回房间倒头就睡。 余妃向旁边的好闺蜜递过一个邀功的眼神。 莫默无奈道:“你这些心思啊,你要是能和他凑一对才是最合适的,cao这些心在我身上,真不知道你图的是什么。” 余妃无辜的眨眨眼,笑道:“好玩啊,莫墨莫默,这是多么大的缘分才能凑到一起啊。” 莫默摸了摸莫墨的额头,松了口气,转念一想,既然小鲤姐已经来过,肯定是没什么事的,什么时候轮到自己cao心了。 至于余妃在旁边咋咋呼呼,自己已经习惯,以莫墨对她的宽容,不知道待会儿醒过来,会不会头被气炸。 莫默坐在床边,慵懒的垫着下巴,望着睡得安详的少年,思绪飘向远方。 任由余妃在一旁滔滔不绝,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尤其是关于自己和床上少年的事情,她最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