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这天下，苦章久矣
无名山崖。 屠仙宗掌门周震，和姜恒相对而立。 目光之中，满是复杂而又不甘的情绪。 “好徒儿，你就真的愿意在仙道待一辈子吗？” “周前辈，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不是我所能左右。” 姜恒向周震身后的君楚楚望了一眼，脸上满是歉意。 在谈了将近一刻钟之后，姜恒与周震谁也说服不了谁。 无可奈何之下，赌斗便成了无可选择的话题。 双方约定，若是姜恒能在一招之内，拿下君楚楚，则周震就听从姜恒的劝告，带人返回屠仙宗；否则的话，净明宗就不得在中间插手阻碍，放任屠仙宗与其他宗门攻伐。 “楚楚师妹，请了！”姜恒微微欠身，右手翻转。 咻！ 一柄古意盎然的青色仙剑，自虚空浮现，出现在姜恒的手中。 长剑横摆，使了一个剑式，祭出一缕大衍神剑诀的凌冽剑意。 似攻非攻，似守非守！ 一声清越剑鸣之后，青色仙剑的剑尖正对君楚楚。 那剑尖所瞄准的位置，忽焉在前、乍然在后，让君楚楚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悸。 无论这个娇俏少女如何辗转腾挪，总是在姜恒的剑势攻击范围之内，避无可避。 八息时间过去，君楚楚额头冒出细汗，她所熟悉的屠仙战诀，愣是没有找到任何出手的机会！ “师尊，我败了……” 周震轻轻点头，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来看，姜恒击败君楚楚的过程，根本就没有用满一招…… 仅仅祭出半招，就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楚楚师妹，承让了！”姜恒向后挥手，示意净明宗弟子们先行离开，“周前辈，弟子送送你。” 周震唏嘘一声，向北深望了数息，迈步向屠仙宗后撤。 “好徒儿，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我们魔道修士蠢笨，还是仙道占取的资源太多了？” 姜恒无奈一笑。 有些事情，有些人的结局，在一出生就是定了的。 而他此刻，又能多说些什么呢？ “周前辈，弟子也曾是魔道修士。你和掌门师尊对待我的情谊，弟子铭记于心，永不会忘！将来，或许有时间邀请你来清虚洲长住……” 周震怔了一下，神情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好！臭小子，希望那天能早些到来！楚楚，我们走。” 君楚楚答应一声，塞给姜恒一枚玉简，带着屠仙宗一众修士，先行离去。 姜恒脸色微动，不知道这明媚少女此举是何意。 或许，里面是少女怀春之事吧…… 当然，姜恒是不好意思当着周震的面，打开玉简的。 周震见此，捋须微笑，看了看君楚楚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姜恒，“走吧。陪我走走。” 说到底，二人虽无师徒之谊，却有忘年之交，一路上自是无话不谈。 待姜恒说到借助玉卿尘之力，斩杀追踪他的左迟之时，周震神色大动，充满惋惜，忍不住地长叹。 “老夫曾派楚楚前去找你，你手里的那枚玉简，便是我给你的留言……” 姜恒“嗯”了一声，取出玉简，探出一缕神意入内。 周震的声音，飘飘荡荡，自玉简内逸出，在姜恒的脑海一字一句地浮现。 “好徒儿，你见到楚楚之后，即刻任她乔装打扮，一同返回屠仙宗避难……待天邪宗追杀风头过去后，你再离去！” 姜恒胸腔中如有一股热流涌动，口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为深深一躬。 周震傲然而立，看着姜恒施礼完毕，对陈无羡充满了羡慕嫉妒之情。 “走了！记住，要是将来在仙道混不下去了，就还回魔道来。屠仙宗的圣子之位，永远为你保留！” “周前辈，一路保重，后会有期！”姜恒拱手，送别这个心心念念想把他收入门下的老者。 “那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老夫记下了！下一个，要去找谁？”百丈之外，周震的声音，飘然而至，虚无缥缈，若有若无。 这个距离，以姜恒此刻的神识之力，是无法传音回复的。 但是，姜恒还是轻轻回复道：“血衣教。” 此后，姜恒带着人一路疾行，赶在万剑门之前，找上血衣教。 吴疯子的法力虽然强悍，但若是跟万剑门门主硬拼的话，只怕也不会落下多少好处。 毕竟，就算吴疯子再天资纵横，仙道势力所占据的地盘之内，灵气的浓郁程度比魔道小界洲高出不少，万剑门门主积累早已足够！ 姜恒思索数息，指挥净明宗修士们，结成一个可攻可守的法阵，自己一个人越众而出，漫步向血衣教众缓缓行进。 那些血衣教教众之内，长老薛凌印看清姜恒的身影，大手一挥，怒喝连连。 “对面过来的，是姜恒这个魔道叛徒！大家伙跟我一起上，砍死他！” “什么魔道叛徒？！人家本来就是卧底！”吴疯子说着，瞪了薛凌印一眼，“本座还活着呐，你就敢擅自指挥。老薛，你这是想篡位了？” “教主恕罪。属下万万不敢！”薛凌印吓得面色发白，下意识远离了吴疯子半步，冷汗在背后津津而下。 姜恒呵呵而笑，一步踏下，身形明灭，出现在吴疯子身前，拱手行礼。 “弟子拜见吴师伯！要打还是要谈，一切任凭师伯决断。” “姜宗主，拜见二字，本座可不敢当！打也可以。不过，你这一手神行秘术，本座恐怕拿不下你。”吴疯子谦虚一声，有意无意道。 “说罢，你来找本座是什么事情？” 姜恒上前一步，不亢不卑道：“师伯明鉴，弟子的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弟子此来，是要送给血衣教和吴师伯一场造化！” 吴疯子双眼眯起，盯着姜恒，神色意味深长：“想跟本座谈判？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还没有看到你的实力……” “薛长老，你过来一下。”姜恒向薛凌印招了招手，诚挚一笑。 等薛凌印一脸发懵地走到身边后，姜恒突地挥动剑指，祭出一座绝情剑阵。 数柄青色飞剑，上下翻飞，呼啸盘旋，向薛凌印逼迫而至！ 肃杀之意，毫不遮掩，目标正是薛凌印的膻中xue！ 若是再逼近半尺，便是必死无疑！ 剑阵之下，薛凌印感受到死亡威胁，身体下意识有些发软，气急败坏地喝骂。 “臭小子，你趁人不备，不讲武德！教主快救我，你老人家要为我做主啊！” “姜宗主，收了神通吧。实力不高不低，还算凑活，勉强可以一谈。”吴疯子细细打量一番姜恒祭出的剑阵，点头表示应允。 “师伯有所不知，其实我还有更好的……”姜恒嘿然而笑，掐诀收起围绕着薛凌印的青色飞剑。 “呼！”薛凌印大喘了一口气，忙不迭地退到吴疯子身边。 “教主，你老人家千万要多留心，这臭小子阴险狡诈得很！” 姜恒眨了眨清澈的眼神，左手倏地下按，祭出真龙噬天阵，把吴疯子和他自己笼罩在内。 吴疯子探知这个阵法有屏蔽功效，便任由姜恒施法。 “神神秘秘！跟你那死鬼师父一个样……” 十余息之后。 真龙噬天阵之内。 吴疯子的说话声，先是狐疑，后是狂喜，最后竟又有些顾虑…… 而姜恒则在听完之后，却气息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慢条斯理地解释。 “吴师伯，你是懂我的。这么多年来，弟子想做的事情，基本都能得手。比如，那次斩杀阴浮生为我师尊报仇，就算姓阴的躲到老鼠洞里，弟子也照样把他挖出来宰掉！” “说的也是！那就再信你一次！”吴疯子想起二人结识之时的场景，笑眯眯地与姜恒携手而出。 “姜师侄，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我五五开！” 姜恒愣了一下，温声摇头拒绝。 “这个比例，恐怕不行。最多，你拿三成，不，也许是两成！到时候，我会提前与师伯沟通的。” “好吧，若是真如你所讲的那样，能吃下两成，应该也不少了！姜师侄告辞，不送！”吴疯子哈哈大笑，意气风发，率众而去。 姜恒微笑，拱手：“吴师伯保重，返回血衣教路上，务必小心他人的袭击。” 目送着血衣教众人离去，苟为德被震撼得不能自已。 “姜宗主，你是施展了什么魔法吗？他们一个个杀气腾腾的魔道修士，为何都甘愿离去？” “无他。只因为，这天下，苦章久矣！”姜恒眼眸中杀意隐现，带人奔向下一个战场。 合欢宫所在的方位，战场早被人清理干净。 合欢宫女修，只有数人死去。 而仙道修士则是死得成群结队、各有特色，几乎没有重复的死法。 这些魔道妖女们的战力，可见一斑！ 姜恒向苟为德叮嘱了几句，独自上前，站到合欢宫众人对面。 “宫主恕罪，是弟子来迟了……” 合欢宫宫主杨樱，体态丰腴，依旧惹人遐想，玉容上有些愠怒。 “不算迟。你们来得正好。你若是今日不来，本宫迟早也会带人杀上净明宗。” 姜恒听此，忍不住地诧异道：“为何如此说……” 下一瞬，姜恒不等话说完，便赫然发现一事！ 那个与他纠缠颇深的女子，合欢宫的未来宗主柳如烟，此时并不在杨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