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楚以音

    雅鱼走到外室，关上内室的门，刚好听到王保年说的那句：“翎羽她，唉，实在是……”

    焦急地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王保年的手：“舅舅，请您求翎羽一命吧，她才两岁，什么都不懂，却要承受这种痛苦，我真的很心痛，舅舅，雅鱼求您了，治好翎羽的心疾吧。”

    花裕贇拥住雅鱼的身子，对于女儿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心疾的痛苦同样心痛：“雅鱼，你别这样。舅舅，您是裕云堂内德高望众的大夫，又是雅鱼的舅舅。您当年能治好雅鱼的心疾，今日也一定能治好翎羽的心疾。就当是我们夫妻二人求您了，救救翎羽吧。”

    王保年为难地摊摊手：“裕贇，我不是不肯救翎羽，而是我根本就救不了啊。到了如今，我也瞒不下去了，当年，治好雅鱼心疾的，并不是我，而是皇后啊。”

    “皇后？”

    “是，是皇后。”

    “如今这位皇后？”花裕贇皱着眉头，满脸怀疑。

    “是、不不不，”王保年连连摆手，“不是这位皇后，是皇上的第一位皇后，先皇后，当年楚国的公主，楚以音，你忘了？”

    楚以音三个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楚国在她的手中大败，更在朝堂之上执剑刺杀了自己的六皇姐，震惊朝野列国，那日之后，她被所有人称为妖后。

    “如何能忘，原来，真是她治好我的心疾，可是，可是她已经死了啊。”雅鱼寞寞地坐到香几上，自嘲一笑，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她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才会害到女儿，才会有如今的下场。”

    送走了王保年，花裕贇走回永葆堂，看到坐在榻沿看着女儿安静的睡颜的妻子，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拥住她，雅鱼靠在花裕贇的胸膛：“你说，我们的女儿能长到多大？我们有机会看着她成亲生子吗？”

    “不要担心，有机会的，我们的翎羽福气大得很，一定可以平安地长大，快乐地成亲，生子，年老，翎羽会幸福地度过一生的，你放心吧，雅鱼。”

    “好，夫君，我信你。”

    雅鱼转过身，将头埋了进去，藏住了自己的眼泪。

    案桌上，红烛上燃着荧火，微微颤动着。

    幔着红围帐的榻上，花裕贇拥着闭着眼的妻子，下巴抵着雅鱼的头顶，犹豫了好久，还是问出了心里存着的疑惑：“刚才舅舅跟我说，当年，你与先皇后是旧识，你怎么会不知道是她治好了你的心疾呢？”

    雅鱼闭着双眼，缓缓地道来：“因为，我重生的那天，她去投胎了。”

    “十岁那年，我突然发病，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之后，娘告诉我，舅舅治好了我的心疾。我当时不信，我一直都认为是以音治好我的心疾的，可是大家都说是舅舅治好的。娘告诉我，以音已经死了，就在我痊愈的那天，她是不可能治好我的。所以，慢慢地，我也相信了大家的话，是舅舅治好了我的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