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新的开始
王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了位置，从校门口马路对面慢慢的回到了张板正身边。 “走了，都走了。” “王洋，你说感情可以演出来吗，我用心去感受到的真情实感会是假的吗。”张板正终于收回了落在远处的视线。 蹬了蹬有点酸麻的双腿，眨了眨有点干涉的双眼，收起那一抹温暖的微笑。眼睛不再如往常一般虚弱，精光从眼底延伸，虽不至于外射，但也让张板正多了一份精气神，挺了挺有些颓的身形，病恹恹的身体好像都强壮了一点。 没有什么具体的变化，但就是不太一样了。 “不知道，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只知道，我们两个和正空李孝，有真情实感，也有目的。人非草木，岂能无情，爱情就不是我能理解的了，你自己慢慢体会吧，毕竟和她四年情侣的人是你，你问我，你还不如问问你自己。” “嗯.....回去吧。” 寝室里 张板正坐在正空的位置上，王洋坐在李孝的位置上，两个人面前放着方形玻璃烟灰缸，寝室门关着，阳台门开着。 气氛有一点点的压抑，也有一点点的冷清。 “那个莫语秋是不是找你一直了解我的情况，你有说漏什么吗？” “没有，就把你那些谁都知道的事情和她重新讲了一遍，她特别问了你和我的情况以及穆清灵的情况。” “这算什么？新的一波人？还是新的势力又介入了？” “不知道啊，看她的样子明显和正空、李孝、穆清灵她们不是一批人，所以她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新的势力介入，那为什么他们又走了？” “想不明白，至少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老子，终于自由了，不用再被监视了。”张板正心中有放松，也有担忧。 “那我们是该躲这对姐妹花呢，还是大大方方的正常毕业上班生活，然后找你爸妈的线索呢。” “躲是躲不了的，正常一点就好了，而且她们估计也就是个凑巧。懒得管了，经过这一次的试探，估计也对我们失去兴趣了，而且正空、李孝、穆清灵都走了，对着我们这两个学生干嘛，真的看上我了吗。”张板正摸着自己俊俏的脸庞，自恋的说到。 “啊，啊，啊，四年了啊，他们到底在我们身边找什么东西，或者说在你身上找什么东西呢。”王洋摸着自己的小胖脸，一脸深沉。 “或者他们也是在用时间确定什么东西。”张板正接上王洋的话，因为自己有清晰童年回忆的时候就是和王洋一起的时候，至于亲生父母的陪伴和照料肯定是有的，但是对于那个年纪的张板正来说，有点久远和模糊了，或者说像一层迷雾包裹的记忆。但是在他为数不多的有关爸妈的记忆当中，就有这么一个。 那是在小板正七岁的时候，当时离开父母也有两三年左右了，由于王洋父母的悉心照顾和王洋的好相处，使得小板正能够较好的融入这个新的家庭，这两个新的爸爸mama。 小板正从小在左手带着一个红色小玉髓，是爸妈在小时候给小板正的一个小礼物，爸妈离开后，小板正一直很宝贝这个小玉髓，天天不离身的带着，就算洗澡也不肯摘下来。 一次下课放学，在下楼梯的时候，小板正和同学在打闹，一脚没踩稳，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小孩子身体本就柔软，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脸着地，门牙被磕掉了一颗，这个血流的厉害，小板正吓得要死，一直拿手去堵住留学的嘴巴，后来老师发现了及时送去医院才算把小板正从痛哭中稳定下来。 王洋的爸妈也都赶来了，经过处理后，在洗漱台上清洗手上的血脂的时候，小板正发现手上的玉髓不见了，只剩下一根用来穿戴的小红绳。这可出大事了，牙齿掉了只是rou疼，这玉髓掉了可就是心疼。 “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医生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处理好又弄疼了小板正，经过一番检查，没有发现异常，后来小板正可怜兮兮的把小手举了起来，王洋爸妈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然后带着小板正一路从医院的急救室找到了学校摔倒的地方，来来回回找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最后实在是找不到了，王洋爸爸跑去玉器店，买了个差不多的小红玉髓送给小板正。 但是小板正就是不肯罢休，非要找到那个小玉髓，最后实在是累了，就被王洋爸爸抱在怀里慢慢睡着了。 睡梦中，小板正清晰的感受到了爸爸的声音，一个沉稳低沉的声音在脑海中出现，看不到脸庞，却能感受到温柔的语气，这是一个美妙的梦境，虽然记不得爸爸的声音说了什么，但是有一句话给年幼的小板正留下了深刻的影响，那就是：“正正，等你长大以后，长成18岁，爸爸mama肯定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一定要防范这一年前后出现在你身边的所有人，爸爸mama只希望你这辈子过得平平凡凡，不要有任何异于常人的成就和表现......” 这一觉是小板正这几年睡的最安稳的一次，也可能是真的累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张板正，王洋起身拍了拍的肩膀，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张板正回了回神，看着这个真正了解自己秘密的小胖子，和自己经历过很多奇奇怪怪诡异事情的小胖子，心里也是有点感慨。比如什么水下呼吸啊，比如什么被车撞只是破了点皮啊，比如被火烧一分钟也没感觉啊，什么狗屁奇怪的事情都有过。 一开始这个小胖子还觉得张板正是个怪物，后来也慢慢习惯了，因为张板正也很讲义气，总是帮这个小胖子出头，毕竟挨打不太疼，跑路又第一，挨骂更是自动屏蔽。所以小胖子也帮张板正瞒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然准被当成神经病给抓去研究了。 后来随着张板正的年级越大，这些能力越来越弱，反而越接近18岁就越平凡和普通。 至于脑海中那个18岁的警告，张板正也和王洋说过，王洋的意见就是既然是爸爸最后的忠告，宁可信其有呗，而且还是在这个小红玉髓消失的同一天的梦境，说不定真的是托梦呢。 所以他们在15岁的时候就开始睁大眼睛做人，只是那些都是同学，而且也都是随着年纪增长而不停的更换在身边的人。而且他们随着经济的变好，房子也是在不断的更换，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个小胖子和他们的爸妈。 大学的那一年，正好是张板正18岁那年。从他们踏进校园的那一刻起，就是夹起尾巴做人的。而果不其然，穆清灵的主动靠近，第一个引起了王洋和张板正的注意，毕竟美女倒追的事情发生在已经刻意低调的张板正身上是有点奇怪的。 其次是正空和李孝作为室友的出现，本该不会有什么说法，但是这两货也是年轻，总是露出奇怪的举动，想试探张板正在紧急情况下能否有本能的超乎寻常的应激反应。其实也不是张板正刻意隐藏，是真的没有能力去应急。 因为18岁的张板正异于常人的虚弱，别人都是青春阳光，活力十足，而张板正却是病恹恹的，但是又查不出什么毛病就像是营养不良少年。搞得王洋父母也是着急，这孩子自己从小养到大，自己的王洋是越来越圆润，这小板正是越来越清瘦，可愁坏了老两口，万一哪天板正爸妈回来，不得心疼死，好像在咱家受了天大的委屈，连饭都吃不饱似的。 经常带他去不同的名医看病，看了好多中医，也调理了很多中药，但是都不见效果，医生们的统一结论就是吸收不好，也不是什么毛病，没什么病理性反应，所以久而久之也就不管了。只能尽量给小板正不停的吃营养。 老两口看着坐在一起吃饭的两个小孩子，有时候王洋mama也会忍不住说几句：“小洋子，是不是你太能吃给哥哥的营养吸走了，你看小板正怎么都吃不胖。” 这个时候的王洋也总是撅着小旁嘴反击：“怎的，我还能隔空吸油啊。” ...... 其实经过这四年，张板正也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老爸在自己7岁时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是有预见性的，但是具体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或者藏在自己忘记了的记忆里，因为是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交代，或者只是温暖的叮嘱，又或者是离开的真相。只是自己记不住了。 而自己童年到少年奇奇怪怪的事情是不是也和自己的身世有关，毕竟这些事情就是超出正常人认知的事情，年纪小的时候没什么大的感触，随着年纪变大才知道每一件事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是张板正除了小胖子谁都没有提及，包括王洋的爸爸mama。 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是张板正这么些年来最大的感受，所以他慢慢养成了小心翼翼做人和尽量单一的生活方式和简单的交友圈。 红色跑车上的两姐妹，在城市的马路上跟在穆清灵离去的方向，但是没过多久就消失了，消失在了左拐右拐的大道小道上。 “jiejie，你怎么知道穆清灵今天也会走？” “不难猜，昨晚我们遇到的两个黑衣人和最后出现的老妪，他们明显就是这三个人背后势力的负责人，不然也不会在他们饭后离开的当晚就来到酒店找我们，估计怕被影响他们的任务。” “而，我到学校找张板正的时候，也不算太晚，这个时候他透露出正空和李孝都已经离开学校了，我估计他们昨晚就已经收到消息了，只是为了离开的不太奇怪，所以都选择了今天早上走。” “而我们刚才在学校里也问了王洋关于他们在学校里的状态，得知他们三个在四年前就找到了张板正并持续到了现在。” “他们四年了在张板正身边，今日突然离去，应该是任务完成了，要是没有完成，凭着他们的能量在社会上制造成凑巧在一家单位上班，以后又保持亲密关系是很轻松的。” “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说明张板正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对他们来说。” “所以穆清灵也应该会离去。” 莫语秋慢慢和莫梦雪解释着，她一直纳闷为什么一个正常的青年会值得改造者四年光阴去等待，而张板正从现在的信息来看，也就是个正常小富人家的孩子。要知道这四年足够他们冲击四能能力者，当然也得他们天赋足够的情况下。 “但是，我们现在跟丢了，她会是哪一方的人呢，而且他和张板正关系最亲密了，四年的男女朋友，估计有什么秘密也都掌握完了。”莫梦雪顺着jiejie的思路继续分析到。 “我感觉不会这么简单，四年时间，假如真的只是一些什么秘密，直接抓起来问就好了，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抵抗能力，但是两大家族和一个势均力敌的不明势力却选择最温和的方式，看来里面的问题并不是暴力能解决的。”莫语秋把车靠在一旁，媚眼微闭，揉了揉太阳xue，疑云布满额头。 “那我该怎么接近他呢，穆清灵也走了，唯一的借口也没了，现在张板正也快毕业离开这个学校了，之后去哪里也不知道，难道我也要去上班吗？” “天哪，jiejie，你不会是想接替穆清灵的位置，作那个病秧子的女朋友吧。” “啊呸，你说什么呢，小雪。” “不行啊，jiejie，现在作他女朋友，可以要被抓回去结婚的。” “喂，别听风就是雨，我在想怎么能把他们的没搞定的事情给搞定而已。”莫语秋有点恼羞的锤了一下坐在副驾驶的莫梦雪，“你这小妮子，这么的调侃自己的jiejie，好歹那个病秧子也是有女友，而且人家是清新脱俗的美，自己虽然不输她吧，但是也不至于和她去争吧。” “穆清灵肯定不会回来了啊，他们肯定分手了，你没看校门口的吻别多么的决然吗？这场景，啧啧啧，少儿不宜。”莫梦雪边说边偷偷看看自己的美貌jiejie。 “再说了，你刚才不还说他们任务已经完成了吗，现在去接近病秧子有什么用吗？” “我也只是猜测，如果完成了应该早就撤退了，不可能刚好在我们撞见的时候完成吧，应该是任务的期限到了或者没有浪费时间的意义了，大抵是不了了之了。” “那你还往上凑，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jiejie就完蛋了，我不想要这个姐夫。”莫梦雪嘟着小嘴仿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好啊，那我就把你的话成真，我跟了张板正，那个王胖子肯定也天天跟着张板正，到时候我为了我的幸福生活，我就让王胖子天天缠着你。”莫语秋一脸认真的畅想着。 “好了，这话题到此结束，我错了，不该调戏jiejie。” “哈哈，你也有怕的人啊，那咱们先回去吧，去找鹫叔去，让他好好查查这个张板正的前世今生。” “轰......轰......轰......” 两姐妹的座驾消失了在了城市的车流当中。 张板正寝室里 此时的张板正和王洋正在啃着大西瓜。 “板正啊，你说咱们现在该何去何从啊，眼看马上要毕业了，是回老家的镇上还是留在花莲市。” “花莲市是我爸妈和你爸爸在以前聊天的时候提及过的城市，他们都是来自这座城市。而我们长大的荷花镇，我们从小就在那边长大，虽然会有更多的他们的信息，但是也就那些留下来的物品还藏在你家，还不如这座城市来的有希望，反正是大海捞针，还是在花莲市吧，毕竟这四年在他们的“陪同”下也无法去找。” 张板正也是一脸迷茫，毫无逻辑和道理。因为感觉自己小时候的离奇经历超乎寻常，父母离去的没有任何踪影感到困惑，在这个高科技发达的年代，深海、天空、宇宙都被探索，现在两个大活人全消失干净，而且又没有什么仇家或者欠款，不然也不会留下一笔可观的费用。 “或许真的是有什么仇家呢？”王洋仿佛读懂了张板正的心理活动，看着愁眉不展的张板正，王洋也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是我最不愿接受的结果，如果这个社会因为仇家而消失这么久都不露面的话，得有多大的仇恨呢，如果这样为什么我可以相安无事呢这么多年，虽然有他们几个的出现，但是至少对我没有敌意，或者说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没有敌意。” “老赖？” 张板正飞起就是一脚。 “要是有犯罪记录倒还好了，还能知道个死活。现在是连个屁都没有，空白，我都是孤儿收养的形式在你家，我连个亲戚都没有。”张板正也是气的破口大骂，就算父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谁都要躲我，那也不至于让自己成为孤儿吧。 “好了，好了，不要太紧张的气氛了，至少他们走了，咱们可以稍微轻松点了，要么先不急工作的事，我们先回老家玩一段时间，顺便再翻一翻你爸妈留下来的那些东西，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哦？回去玩一段时间是吗，可以，总算提出了一个有用的想法，真的是好久没彻底放松身心了，以前我们寒暑假回去他们都会找理由不停的来找我们，真的是恨不得年夜饭都在我们家吃。搞得我们是连个屁都不敢在家里放，真怕他们能闻到味。” 王洋提完这个想回去玩的想法之后也是沾沾自喜，因为他自己也很想玩，但是由于陪着张板正这么长时间，也是慢慢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所以难免有点压抑，但是他眉头一皱：“你这样一说，我想起一个问题。” “嗯，你说。” “你说他们每次来我们家，真的好像是来玩的同学，从不关心你的过去，他们和我爸妈的交流永远都是嘘寒问暖的礼貌性问答，从不见他们主动问你的过去，好像他们也不会问你。你现在想想不觉得奇怪吗？” “啊呀，想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是盲人，真相就是大象，你说我们能摸出个什么玩意，唯一的办法就是恢复视力，看到真相，不是去猜，我感觉我都快神经了。” “行吧，那我们怎么回去，坐车还是自驾？” “哪来的车就自驾？你现在去买一辆啊” “租一辆呗，要不了多少钱，不想坐车，主要是为了玩，沿途也可以玩啊，坐车多无聊。” “行吧，那就租车吧，那什么时候走，明天还是下午？” “明天吧，今天还嫌事情不够多啊，我心情不好，我的穆清灵都走了，诶，我也是会心痛的好吗，至少那个吻是真实的，感情是真实的，心动是真实的，漂亮也是真实的。”张板正又耷拉个脸开始点烟了。 “行吧，您慢慢回味吧，我先躺会，你要么也休息会，等会一起去租车，晚上整理东西。”王洋说完就爬上了床，拍拍肚皮，盖上了小被子，准备进入梦乡。 张板正看着慢慢鼾声悠扬的王洋，自己搬了把椅子，拿了个苹果，坐在阳台上，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看着手机列表里的几个熟悉的号码和照片，想要拨通去询问，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怎么结束。 可能他们心里也很复杂吧，可能他们也不想这样吧，可能不打扰是最好的告别吧。 总觉得一切还没有结束，总觉得他们好像还没有离开，总觉得还会再遇到，但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合。 就这样在太阳的抚摸下，张板正也慢慢的进入了梦乡，毕竟一早上折腾的也的确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