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 记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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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尽无疆，生死自禁！”

    翻译一下就是，宣泄的欲望是没有疆域的，生死看你们自己了。

    结合眼前，可以理解为。你们想进第三层，可以。但是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到了第三层，生死凭你们本事。

    这是首次，秘境中会有声音严肃的提醒。

    一个夺天地造化的恐怖之人，一本正经的警告，不会再留情。这非常值得考量一下。

    是去第三层博一下富贵？还是就待在第二层厮混一年？

    众弟子是打算考量一下的。但是馨儿已经毫不犹豫的闯了进去。连带着辛泽等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靠近了光门，被吸收进去。

    天空中，朱子七半点犹豫没有，直接迈了进去。南羽栀紧随其后。

    然后是李飞沐子扶几人，犹豫了一番后，也走了进去。

    麒麟谷内本来就那么些人，一下子走了一半。那也基本不用怎么考虑了。从众和侥幸心理的双重影响下，没一会，便一窝蜂的涌了进去。

    麒麟谷内，人影无踪再度安静了下来。

    一个身影出现在谷口位置，衣衫整齐，却是一直没有出现的轩辕明。

    看着林希出尽风头，他嫉妒的发狂，如果让他并在一群一起，这种感觉会更强烈。所以他按耐着性子一直没有出现。

    但一个人憋着，生闷气，这种感觉简直要把他折磨疯了。

    轩辕明眼神闪烁，看着天空的光门，仅有的一点恐惧之色也被冲洗干净，毅然走了进去。

    这些事情，林希并不知道。此刻的他，站在一处看样子是一户村庄外，凝眉沉思，不知所措。

    残阳斜晖，炊烟袅袅。一片安然，祥和之景。

    这不是凤九记忆碎片里，那户村庄的模样吗？为什么自己会在这。

    “凤九？”

    “我不知道。”凤九的声音中带着疲惫，似乎是还没有从方才的感伤中平复下来，亦或者触景生情，更加伤怀了。

    “阵法千变万化，演变万千气象并非不可能。所以，就算是回忆里的景色，只要拥有手段，也是可以放入阵法之中的。阵法之神奇，我未可知。”

    为什么要把回忆里的场景放在光门之后呢？而且自他之后，许久也没见过再有其他人到此地。是因为他进入光门后，光门便消失了吗？

    林希试着蹲下身，摸了摸土地。

    非常真实的质感，绝对不是幻阵的欺骗。

    真实的，回忆里的地方？

    心中捧着种种疑问，林希徘徊在村外。

    少倾，一个皮肤褶皱蜡黄的小老头似乎是看见了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他走了过来。

    不仅是回忆，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人烟。这也是折叠空间的一部分吗？

    越想便觉得讳莫如深，林希愁眉苦脸，老头已经走了过来，声音干巴巴的。

    “这个小朋友，你在这里苦恼什么呢？”

    林希这下更惊了。

    既非幻境，也不是回忆，是真实的空间，这也都算了。林希本以为自己只是个参观者，可是眼下，这里的土人居然看得见自己，还会和自己交流。

    难道这里是万年后的真实场所？不可能，这里的建筑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甚至村头的几块碎瓦，都是一样的泡的发白的颜色。直接说是镜像都信。怎么可能过去一万年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可是自己非明和这里的土人产生了交互啊。

    难道是自己穿越回了一万年前？

    “不会，时空法则是最禁忌的法则，尤其穿梭时空，更是禁忌中的禁忌。会引来后患无穷。就算是鸾阵法无双，也做不到这种事。”凤九出声道。

    “这种情况，更像是永恒记忆。”

    “永恒记忆？”

    “对，这是一种利用阵法搭建出记忆的模型，然后任其演化。是阵法最高级的一种本事。是一种虚拟真实。因为它不会无期限的演化，那样就和现实规则冲突了。这种本领，只会无限循环的演化那么几天，而且如果没有外人触动，它基本上是静止的。”

    “因为你触动了某个关键，所以这些回忆的画面，开始运转了是吗？”林希总算明白了些，虽然不可思议。

    “不错，且静观其变。”

    “小朋友，小朋友？”林希长时间的沉默让老叟有些担心，连声呼唤道。

    “啊，对不起，我在想一些事情。”林希回过神来，连忙回应道。“你是这里的村长吗？”

    “是啊。”老叟捋了捋脸颊上的胡须，无不担忧的问道。“小朋友，你家住何方啊？天都要黑了，你怎么还在山里晃悠。”

    “啊，我。我是附近城里的，偷偷跑出来玩，现在迷路了，回不去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村长不疑有他，只是担忧的拉着他往村里走。“山里的夜晚是很危险的，你就别胡乱跑了。等明天天亮，我派个汉子，带你入城去。”

    “啊，为什么山里的夜晚很危险啊。”林希好奇的问道。

    “嘿，看来你父母没告诉你啊。”村长和善的笑了笑，然后解释道。“这山里啊，一到晚上，各种鬼啊，妖啊，都是的。最喜欢吃你这种细皮嫩rou的小孩子了。”

    “那时候昊天刚刚建立秩序，休养生息。玄元还没有稳定下来，所以经常会有妖魔鬼怪夜里跑出来肆虐。”凤九补充解释道。

    “那，村长爷爷，既然山里这么危险，为什么你们不搬走呢？”林希问道。

    这一声爷爷让村长很受用，捋了捋胡子，想到林希的问题，又长叹一声。

    “唉，故土难弃啊。你不知道，之前我们这村子受了多少苦。”老人脸上很是神伤，然后很快又充满了感激之色。

    “多亏了天上有贵人啊。那贵人就像天神一般。自从来到我们羽村，这附近，再也没有妖魔了。我们村全体上下，都实实在在的感念他的大恩大德啊。”

    “啊？贵人。”

    “是的，叫凤栖炎的大贵人。我们的大恩人呢。”

    林希心中古怪。如果不是先前知道这只是一段记忆的现实写照，他都要喊出来了。但即使知道，这种记忆和现实落差的荒唐感还是让他有些古怪。

    “那位贵人呢？我也想见见他呢。”林希道。

    “贵人几天前已经走啦。不过他留下了几根羽毛。有那几根羽毛在，其他邪魔一样不敢入侵我们村子呢。”

    说话间，村长领着林希进了村子。

    村中有几个孩童在玩闹，壮汉们在劈着柴垛，妇女们在房中烹调，一片祥和温馨。

    置身其中，林希心中无限的安宁。羡慕有之，向往有之。

    这里，简直安宁到不像是，也不应该是那个黑暗时代末期的场景。

    “呔，妖怪，别跑。你四处作恶，我凤栖炎要收了你。”

    “快跑啊，快跑啊。正义的凤栖炎来了，我们会被打死的。”

    几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传递进林希的耳中，林希回过头，便看到一群顽童，其中一个带着画面，扭曲的画着有点人样的脸，追赶着其他的小朋友，如果不是歪歪扭扭的写着凤栖炎几个字，林希还以为是画鬼呢。

    这大概是凤栖炎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不过，真好啊。五六岁的智龄，无忧无虑的，就像是当年的自己一样。

    孩子的世界是简单的。纯洁的他们不会区分复杂，矛盾的东西。他们的眼中，只有单纯的，黑和白。而此刻，他们的心中，最白最光亮的地方，正用他们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凤栖炎的名字。

    林希听见脑海中一声长叹。

    “南栗子，别玩了，吃饭了。”林希听见一个声音呼喊，一个壮汉扛着柴火走了过来。

    那名带着凤栖炎画面的孩子应了一声，把画面抱在手里，欢快的跑了进去。随着壮汉一起返回屋中。

    林希看到这一家三口坐在桌前，桌后正墙上，正挂着一副画，与凤栖炎有五六分像。三人先是对着画像拜了拜，然后才分坐席间，开始吃饭。

    不止是这一家，林希看到村落中大大小小的房间里，基本都有这么一张画卷，或雕像，恭恭敬敬的摆在正堂上。

    这就是，纪元里，那个犯下无数杀孽，罪恶滔天的妖凤凤栖炎吗？

    林希忽然感觉眼睛里有些酸。

    但他知道，这个感觉，来自脑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