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一破晓
三个月后,秋叶,凋零。 他所在的院子三里之内,皆可听见顺滑的琴音,周围的树的枝干由于长期受琴音影响,清一色地向周围生长。秋收之后,神司大人就要对云上界宣战。琴弦上,红迹斑斑,那是褚伯牙的手在长时间拨弄桐木琴留下的痕迹。乐曲浩荡,突然一个错音,中止弹奏。周围的树如同飓风骤停地向院子中心反弹。 “谁?”褚伯牙警惕地看向周围,他的院子里除了日常送饭清扫的童子,几乎没有人拜访,如今,他通过琴音,侦查出有外人接近,但灵力却极为熟悉。 “伯牙兄好久不见,功力竟如此了得,哈哈哈……”之间端木赐和颜渊勾肩搭背地走来,满面酒气。 “刚刚在宫廷宴里喝多了……嗝儿~来你这儿,醒醒酒。”尽管端木赐喝了些酒,却依旧礼仪端庄,颜渊喝到路都走不稳,嘴里却直呼“再来再来!”伯牙看了看他们,没办法地摇了摇头,端正坐后,弹拨起清心曲,去除酒晕。两个略微清醒后,都注意到被琴弦刮伤的手指,戏谑地表情也渐渐褪去。伯牙因为他的天赋,需要承担他本不会承担的苦。 曲终,颜渊微微歪了外头,盯着他仍在流血的手,“伯牙,你……”伯牙看了看自己的手,浅浅笑了,他让童子从冰室里取出冰,把手放进去,以冰止血。那冰,已经被染成错落不一的红色。他二人,心中不免心疼,心疼他,被他们拉进这个艰难地局。 “无碍,久了,也就习惯了。话说,你们又去哪边喝酒喝到这么晚?”伯牙寻常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关切地问他们外面的事,他闭门练琴,与外界隔离了好久。 颜渊和端木赐对望一眼,笑了起来,“姬戚王上被一个‘宫中有大鸟,三年不飞也不叫’的笑话逗笑了,” “这之后,免不了‘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端木赐接上颜渊没说完的话,极其自然。 “这么说,战争就迫在眉睫了?”褚伯牙清醒地分析着他们的话,端木赐儒雅地笑起来,“不错,秋收之后,老师就要对云上界的家伙们,宣战了。我们接下来也该忙着准备礼乐大阵,应对战争了。” “既如此,你们今天就留在我这儿吃点清淡的,听听我的曲子,安安心。”伯牙听完后,明白了他们的小心思,看了他们一眼,将手平放在琴弦上。 “本来正有此意,可是你的手……”颜渊直接了当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伯牙温柔地笑着回答:“无碍,并且,你们之后忙起来,可就没机会了呢。” 端木看了一眼颜渊,他知道,他们都不想让自己的好友遭受痛苦,可,战争一旦开始,安宁日子就不多了。 “也好,那我们,今天就留在你这里了。”端木赐也在伯牙面前展露心迹,这里,是不受外界打扰的地方,心思算计,在这里,完全是多于的。 曲未始,伯牙轻弹,三两声,夺人心。他弹奏的曲子,潺潺如水,温柔直击灵魂,可端木赐他们,却只听出温柔,感到舒适清净,却表达不出曲子的内涵。褚伯牙看了看他们,无奈地笑了笑。 “听不出就听不出吧……”他这么想着,可是内心深处,却极其渴望一个知音,只不过,被几乎找不到这个事实掩埋下去。尽管如此,端木还是从曲子里,听出他弹奏时的些许心绪。
曲高和寡,常有的事。 他所等待的知音,不久,会见到的。 重九之后,姬戚命圣人向云上界宣战,云上界的大多数人舒适久了,只把这个消息当做一个笑话,可是不久后,他们就后悔了。 礼乐浩荡,各有千秋,在阵法加持下,礼乐队伍中有一名被称为“绝路琴师”,他的曲子能夺其心魄,伤其精神,令那群飞升而成的仙人闻风丧胆,一里之内,无人能毫发不伤地接近他。礼乐大阵,让本来小看人间而派出少量人应战意思意思的云上界,回想起200年前那个人间界君主——帝辛,那个他们害怕到禁止凡人记载提起他,他和九尾苏妲己、天乩姜子牙,给云上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尽管最终他们建造摘星楼失败,商朝灭亡,寻找到一个虔诚祭拜他们把他们当做神明的周朝。 可玄鸟余烈,已经彻底影响了后代人。孔丘重修改造当时有雏形的礼乐。摘星楼并没有倒,它巍然屹立在后继者的心里,不再倒塌,它如同信仰的太阳,指引者后代人,去勇敢追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