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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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回到榆树沟,或者说从未想过榆树沟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来的残垣断壁早已不见了踪迹,沟内的民宅除了原来赵老财家的大宅全部推平,沟内全是大大小小林立的烟囱和窑口,沟内全是叮叮当当的砸铁声,川流不息的车队将数不清的煤炭,铁矿,和金银矿石运入沟内,另一边大量已经制成的弓矢箭羽,兵仗盔甲整整齐齐码放在一起,整个榆树沟,已经成了一座巨大的兵工厂。 肖仲望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手中握着谷王爷赐下的金丝马鞭,身侧天照国师犬养正荣说到:“自从三月这兵器厂第一个窑口点火炼铁以来,到如今已经四月有余,目前有炼铁窑口二十五座,炼金窑口两座,炼银窑十座,兵甲武器作坊十五座,月产兵器三千五百件,盔甲四百五十付,弓矢两万枝。”犬养正荣看肖仲望脸色毫无波澜,便又继续说道:“预计再有三月,现有的窑口和作坊还能再翻上一番,只不过有一问题,王爷给我们送来的百丈弓,一旦拆解开来,内部机簧便崩散坏裂,难以仿造,还望王爷能想办法取得工造图纸和机簧调配比例,不然我军若是起事,弓弩方面较大华京营必然大有不足,两军对垒,难免吃亏。” 肖仲望听到此言:“百丈弓乃是我大华军中头等机密,机簧比例和工造图纸均藏于我大华京城兵部武库司秘房内,非得皇命任何人不得调阅,国师大人认为王爷能有什么通天之能,能把这等机密偷出?” “如果我能将这图纸秘方从武库司取出呢?”犬养正荣望向肖仲望:“还请肖副都司将这个消息带给王爷,合你我双方之力,可否行此逆天之事?” 东宫之内,今日是太子侍读李新瑞陪同学习,两人正巧聊到近日演武。 “我大华太祖定例,每五年,京营与边军调防,可使我大华军队既能熟习马术,也能通晓弓箭。”李新瑞说道。 “本宫近日多与亲卫一起,的确感觉我大华军士骑术无双,倒是这弓箭,本宫只有耳闻,从未亲见。” “我大华军械,以弓弩为最,普通军弓可及一百五十步,上等军弓可及两百步,而我大华百丈弓射程足有三百步,较之周边诸国射程高了一倍有余,两军对垒,如此优势足以使我军至少多射三轮箭雨,自然无往而不利。但此弓威力霸道,设计精巧且制作不易,故只在边军中配备,京营所用只是上等军弓。”李新瑞小心答到。 “本宫也对这百丈弓闻名已久,可惜这百丈弓张张都有编号,即使毁损也得缴回销毁,京中更是无从得见。” “微臣倒是听说这百丈弓图纸等由兵部安排专人保管,只有皇上和首辅大人可以批条调阅,若是太子殿下想要了解这百丈弓,不妨和钱大学士一言,想必首辅大人知道太子关心边防,一定会行这个方便的。” 太子沉吟不语,自己能荣登东宫宝座,钱大学士可谓居功至伟,只是入东宫之后,大学士倒是恪守成规,除每月入东宫讲课,甚少和东宫接触,不妨借此机会,探一探首辅的态度。想到此处,便签下一条手令,让李新瑞送到文渊阁,请钱大学士调来百丈弓图纸一阅。 李新瑞见到手令不禁心中一喜,表面倒是淡淡,接了手令便向文渊阁赶去,一路上倒也无事。到了文渊阁,文渊阁属官看他拿着太子手令,便将他带到钱大学士面前,钱大学士从案牍之中抬起头来,听着李新瑞表明来意,又看过太子手令,微微一笑。 “太子殿下心系边关,自是好事。老夫这就派人去兵部取了图纸过来,但此物乃是国之重机,老夫需派遣人员护送至东宫,太子看过之后,即刻取回不得延误!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下官明白,还给首辅大人添麻烦了。”李新躬身回到。
“无妨,这手令老夫已看过就不必留下了,还烦请李侍读交还给太子殿下。” 李新瑞接回钱首辅递回的手令,自跟着属官去了配殿等人取回图纸,约末半个时辰,兵部官员带着护卫来到文渊阁,和李新瑞交接了图纸,自有宫内禁卫接手,将李新瑞送回东宫。 李新瑞到了太子书房,赵纯义看着首辅大人封还的手令不禁心中微微一笑,接着便当着宫中禁卫的面从密封齐整的套筒内将图纸取出,缓缓铺开后,不禁感叹,这百丈弓设计之精密实在是巧夺天工,不仅构件复杂,且安装步骤复杂,一旦安装完毕后,若是拆解不得其法,则立即崩坏成一堆废铁,难怪发明此物以来,虽时有百丈弓在战场之上被夺取的记录,却从未有过被仿制成功的事情发生,图纸最后,甚至将其中机簧的调配比例都记录其中。 太子一边看着,一边赞叹连连,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这时李新瑞方才似醒悟过来,悄声提醒太子,需将图纸还给兵部,太子才卷起图纸放回套筒,再由李新瑞和禁卫一并将其送回文渊阁,到了文渊阁之后宫门已然落锁,兵部来人无法离开,只得命人用文渊阁封条将套筒封住之后,送进文档库,众人在文渊阁的值班房内对付了一夜,第二日宫门一开便匆匆领了套筒送回兵部交差。 当日,一年轻内监因不慎打翻文渊阁属官茶盏,污损了奏本被开革出宫,这等小事几乎宫内天天都在发生,也便无人在意。 两旬之后,榆树沟内,犬养正荣看着手中的图纸,不禁仰天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