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扬眉吐气

    朱由检正在吃着杏花糕，这时节天寒地冻的，估计也只有皇宫里能供的上这样的糕点。穿着裘皮外套朱由检仍觉着冷，毕竟现在还是小冰河时期，只是朱由检并不知道什么小冰河时期，只是看着外面水缸里的水已经冻成冰坨，就知道起码零下十几度。

    正在想着这么冷，工厂那边不会出什么事吧，那些工人虽然都有了房子遮身，可是却没有足够的棉衣啊。这是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了，“信王殿下，陛下宣您立即觐见。”

    “哦？陛下找我？有说什么事吗？”朱由检放下点心。准备起身过去，毕竟是皇帝召见啊，可不能怠慢了。

    “奴婢不知，只是内阁叶大人和户部汪大人也都在的。”小太监前面引着路，口里小心答着。

    朱由检听说户部的汪大人也在，就大概明白了，估计是银子的事情。

    “信王殿下到了！”魏忠贤看到去传信王的小太监来了，就立即对天启皇帝道。

    天启皇帝仍在慈庆宫，但是罕见的没有做木匠活，上午刚得知镜作坊收益三百万，还在震惊中。现在首辅叶大人就找过来说镜作坊送去了一百万两现银。现在不知道收还是不收，那震惊，颤抖，狂喜的模样，天启皇帝看的龙心大悦。

    以前都是自己被几个老头子教训，如今他们跪等自己裁决的模样大快人心啊。如果自己说这银子不能收，这三个老人家会不会晕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由检进门参拜还未跪下，就听到天启皇帝大笑道“哈哈哈信王不用多礼，赶快过来吧，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叶公，您好！汪大人您好！这位……大人您好！”朱由检从前见过这两位大人，倒也认识，但是旁边的毕懋良他不认识。

    “信王殿下千岁……”几位大人虽然年纪都够做信王爷爷了，但是仍需要行礼的。

    “不用！不用！各位大人不用多礼！”朱由检赶紧扶着他们，哪敢让一个老人给自己行礼啊，折寿呢。

    “陛下召臣过来是？”朱由检乖乖站到皇帝的身边，见几位大人都已赐座，朱由检就先问道。

    “朕当初命你成立镜作坊，为朕筹措银两，就调用了几个匠人些许材料，可是朝堂上下非议鼎沸，说朕国器私用，公私不分！朕只好让皇后掏了私房钱来运作镜作坊。如今皇后命你送了银子去户部。他们倒不知道该不该收了！”天启皇帝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见几人尴尬的样子，虽觉得解气，但是毕竟都是年纪一大把的老臣了，于是

    “信王殿下交到户部三十三万余税银，说是镜作坊的商税，老臣有几个疑问。”叶向高看着信王殿下彬彬有礼倒是挺满意的，有皇室子孙的样子。

    “首先就是殿下知道皇室经营的产业是不用交税的吗？”叶向高看着朱由检。信王殿下从小生活在宫里，可能并不了解这些。

    “叶大人，我知道的，不过您可能不清楚，我代扣的都是各大商行的商税，其实镜作坊交的只是雇佣的佃户应交的税赋。”朱由检当然知道皇室的产业是不用交税的。

    “信王殿下您知道行商一般交多少税吗？您直接扣下来三十三万两，他们没有意见？”叶向高感觉这个税扣的太狠，这些商行怎么会同意呢？

    “叶公，本王自是打听过了，这些行商行走各地是要交过税的，虽然只有三十税一，但是路途上关卡重重，真实要交税的话，那可远不止二十税一。但是我给他们提前扣了，本王给他们开了已交税条子，自是畅通无阻。其实是给他们省钱了啊！”

    叶向高其实不太认同，虽然看起来过税是三十税一，这信王一次性给代扣了二十税一像是给商行省钱了，其实未必。因为很多人根本不会按实交税啊。这可是按实扣的呀！但是这个倒不便明说了。都知道士绅经商偷税漏税，但是在皇帝面前怎么说呢？

    “那您知道这些商行很多也都是不用交税的吗？他们都有功名在身。”叶向高只好提出另一个疑问。

    “叶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些商行跟镜作坊可是签了协议的。无论是谁只要代理咱们的产品，那是一律要先扣税的，本王工厂里的工人都如数纳税了，谁敢不交？不交的就别想经营本王的商品！本王可不会强买强卖，这些都是公开的条件，他们都是自愿同意的！”朱由检当然知道有些人有功名不用交税，朱由检可不会惯着他们，管你是秀才还是举人老爷，咱做的可是垄断性的生意。想做就得听我的。

    “信王殿下，你私自给商行开条子，这是不妥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哪有您给开个条子就直接扣了商税的呢？”

    “叶公，我想请问户部一年收纳的商税几何？除去盐铁属于官营的，私商的税入不过区区几十万两吧？本王不代扣，他们收的上来吗？”

    汪应蛟顿时感觉脸红了，这是在打他脸啊，但是积弊如此，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啊。

    “不错，代扣就代扣了吧！反正你们也收不上来！”天启皇帝开口了，信王殿下还是很给自己长脸的，这随随便便纳个税就抵得上一年的商税。

    “陛下！撇开这些不说，老臣今日还有一事禀报。信王殿下切不可沉默于商贾小利之中。本朝还是以礼仪仁孝治天下。信王殿下早已过了启蒙的年纪，理应及时寻觅良师！”叶向高感觉税收积弊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马上就说了另一个话题。

    “嗯，叶公这个话很有道理，朕，觉着叶公就是现成的良师。朕还未有太子，但是兄终弟及是理所当然的，信王就入主东宫吧！叶公加封太子少师，就负责信王的教导吧！”天启皇帝不亏是文盲皇帝，想到就立即说出来。却把面前几人吓坏了。

    “陛下万万不可！”叶向高想死，他只是要提前给信王殿下找个老师教育教育而已。可不敢说立储啊，皇帝还年轻，现在立储，那后面再生了皇子咋办？

    “陛下万万不可！您龙体安康正值青年，日后自有子嗣。臣万死不敢有入东宫之念！”朱由检吓一跳！东宫？那是太子的地方，自己入主东宫那不是找死？

    “艾~不用大惊小怪，先皇也是正值壮年，却……所以信王不必多想，朕继承大统，却未能为大明孕育子嗣，这是朕的过失。信王就听朕的吧！”天启好像感慨颇多。

    “臣不敢！陛下不可啊！这这这……”朱由检知道木匠皇帝可能是真心的，但是自己可不能瞎想。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陛下，这不合礼法啊！”叶向高要哭了，旁边汪应蛟吓得趴在地上哆嗦。连魏忠贤也趴地上心念急转。

    “哎！你们这些人！反正信王的教导就麻烦叶公了，信王留下你们都退下吧！”天启皇帝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大。内心感觉自己可能确实错了，只好不再坚持。

    “陛下圣明！臣等告退！”叶向高再也不想多呆了，赶紧告退。感觉来见了皇帝一次，又减寿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