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涯远我自逍遥
数日后，玉清阁宝船上。 苏秀婉倚着窗栏，看着地面飞速远离的景象，望向早已不见轮廓的大周长城，离开这个她生活十二载的地方，从最初的难过，好奇，向往到现在的迷茫，她亦不过是一半大孩子。 楚乐乐的来信中提到，她会留在云上书院继续学习两年，直到十二周岁直接入皇城上宗“宝圣宗”，还多次强调要书信来往，满篇最多的就是那句苏二姐，让苏秀婉也是忍俊不禁。 封青云就传来张纸条，上面就八个大字：“笃志驽力，不忘初心！”一如既往是他的风格。 而她还是最在意李飞白，那个不声不响却又让人牵挂的“傻”小子。 清河上人走进房门，苏秀婉立马端身坐好。 对她而言，这个才相处几天言行都挑不出毛病，且温柔和善的女子，自此以后算是再生父母了。 清河上人示意她不必拘谨，轻声细语问：“那个少年，于你而言，算做什么？” 苏秀婉被这突如其来一问弄得不知所措，也不做回答，只是埋低脑袋摆弄着衣角。 清河上人不露声色转身离开，在出门前留下句话：“修道一途，弹指百年，汝当思量清楚！” 苏秀婉呆呆地看着手中衣裳刺绣，恰是一朵粉淡腊梅，那个身影映现脑海，又从怀中拿出那枚符箓，当日情景浮现眼前。 她在心中自问： 于她而言，他算什么？朋友？同窗？心上人？好像都是，却又有些模糊不清。 苏秀婉不愿再深究，索性接着看起了窗外的风景，有些事情谁都无能为力。 李飞白在飞仙台参加了两次宗门遴选，都草草收场，他的灵xue过于混杂，单是属性五行皆占不说，还有阴阳二气萦绕其中，就算灵xue根基甚佳，然两宗皆无其修行之功法！他接连吃了两次闭门羹。 索性换个思路，专挑那些“旁门左道”，可这些小派正如其名，稀少得很，接连几天都不曾遇见。 终于在他等到都快不耐烦之时，一个飞仙教的出现让他燃起一丝希望，教名倒是起的响亮，来的人不过三两，连驻地都没有，最终事与愿违，人家只要那种奇怪属性的灵xue，而不是他这种混沌奇葩。 李飞白站在人群中显得十分茫然，他决定去老仙人的龙虎山试试。 到了龙虎山的驻地，他报上了赤雷真人的名号，等了一会便有一位老道前来接待。 老道开口询问：“汝是当日老祖填对之人？” 李飞白：“正是在下。” 老道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少年问：“可有凭证？” 李飞白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那个道长，实在不好意思，五雷通天符赠与他人了。” 老道神色先是有些不可思议，随后掐指卜算后开口：“那道符箓实属珍品，你既可送与他人，何来求我龙虎山？” 李飞白：“我的灵xue情况特殊，想问一下老仙人。” 老道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李飞白并未抗拒，只是静静看着。 过了一会，老道沉吟开口：“嗯——你这情况有些古怪，既是寻常人的五色杂气，为何偏偏伴生阴阳？我龙虎山无法可治！” 李飞白不肯死心：“真当如此？” 老道瞄了一眼四周，递出一个锦囊低声道：“老祖早时观察过你，虽然变幻了身形容貌，却也知晓了你的情况，交代了一定要等你前来询问再给你此物。” 李飞白感激万分拜谢：“多谢老仙人，谢过道长！” 老道又交代一句：“此后，你欠龙虎山一个力所能及之情，你可明白？” 李飞白点了点头，老道也不多话转身离去了。 回到望春阁，李飞白打开锦囊，其中有一枚紫色丹药，和一张字条，其上写着“五行之道要问上古，阴阳二气寻缘古华。此丹锻体，不可外传。” 李飞白查看眼手中丹药，原来被一层紫砂包裹，收好后细细揣摩起字条上那句话，发现毫无头绪，随手将之抛入碳炉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龙虎山上。 赤雷真人睡在一草堂里闭眼沉吟一句：“五行天道，乾坤扭转。” 李飞白其后几天再也没去过飞仙台，期间收到了封青云的来信，鼓励他不要放弃，万事总有办法，倒是楚乐乐断了联系，不在那妮子在想些什么。 飞仙会将要结束，李飞白干回了老本行，游迹于各大拍卖行和鬼市，买了些认为有用的古籍和残页，反正上古的东西来者不拒，也打听了不少消息，唯独对那古华没有半点线索。 他心中自我安慰“缘分未到！” 最后几日，观音寺却派人送来一封书信和一个盒子。 信中提到他的灵xue特殊，世间少有，唯有去寻那传说中的古华派才有一丝希望，盒中之物乃一卷锻体经文，后续经文要他来观音寺细谈，字迹娟秀一看便出自婵妙音。 李飞白也想不明白为何观音寺会关注到他，倒是盒中经书让他精神大振，翻开卷轴开头便是“金刚不坏身”五个大字，这无疑是佛门至宝，难怪要取下卷，需入观音寺。 在上京兜兜转转了三个月，李飞白竭力打听上古奇闻和古华之事，期间苏封二人并无来信，倒是寄了不少灵丹妙药过来，都是些增强体魄，延年益寿之物，看来他们二人在各自宗门过得也是不错。 在上京所获不多后，李飞白决定先回一趟老家北巍城再去人族古地“炎黄城”寻找答案。 牵着毛驴阿瓜，李飞白漫步在朱雀街道上，来往行人与他擦肩而过，这几月以来，他多少有些头绪，他绝不是轻言放弃之人。 金刚不坏身，他也领悟到第一层，期间楚乐乐来拜访，在门外敲门后等了许久，不见回应便推门而入，正好撞见赤着上身修炼的他，二人大眼瞪小眼，结果是小公主红着脸狼狈逃离。 上京城外，李飞白看着巍峨的城门感叹不已，他也未曾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告别，和刚来时皆有些狼狈。 皇城中，楚战吩咐楚护暗中带领一万精锐先去北巍城控制局势，将一潜龙宝匣交于他手转交给李飞白。 楚护领命退去。 楚战登上城楼，望着北方，不知在思索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