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雄心磨灭囚牢里 白发髫髫问苍穹

    年少喜好交游，

    一张图纸，徒添十载愁。

    雄心磨灭囚牢里，

    落得半生枯朽。

    老子平生，天南地北，

    偏要迎风舞。

    你切莫笑，静待吾风鹏举。

    弯月徐徐照庭院，冷冷的清辉，淡淡的忧伤。风中弥漫的血腥味，使人闻之皱眉。

    打斗已经结束，伤亡人数裟满居多，带来的劲装弟子几乎伤亡殆尽，剩下两个舵主级头目带着几个伤痕累累的属下，垂头丧气地站在尸身中央，裟满四象星君中最具实力的青龙星君败在郝志良一式“二分秋水”之下，白虎星君手中乌钢怪爪将穆道奇肚皮抓得鲜血淋漓，朱雀星君玉面生娇跟蓝梦白似乎郎情妾意，“罗刹七绝斩”与“奔雷九连环”皆是昙花一现，未尽全力战了一个平手，玄武星君被沈西门手中打狗棒揍了个鼻青眼肿，四象败二象平一象胜一象。

    总体来看似是裟满惨败，其实不然。这只是裟满布的一个局，场中胜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此行目的达到了。就在场中打斗如火如荼地进行时，他们的重量级人物裟满左使沧牟空悄悄潜入了地牢，成功的解除机关，利用手中凌云剑斩断裟满右使脚上由铁英锻造而成的脚镣，将其营救出被关押了十年之久的地牢。

    在裟满左右二使钻出地牢，踏月而来时，局势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当郝志良看到蹒跚而来的裟满右使西门舞，他的心中便已知道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郝统领今晚战绩不错，将我所带弟子几乎灭了个精光，一式二分秋水功力非凡，四象星君在各位手下也是败多胜少，可喜可贺！”沧牟空对着阴沉着脸的郝志良说道。

    “沧左使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出入本教重地如无无人之境，佩服！佩服！”郝志良寒着脸对着沧牟空说道。

    “侥幸而已！本使对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略懂一二，庆幸的是你们的地牢凑巧用的就是八卦图案，你说本使是不是运气很好？想要找不到都不行？”沧牟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使得郝志良恨得牙痒痒。

    “恭喜沧左使如愿以尝，恭喜贵教左右二使重新携手！”郝志良即使心中一万个草泥马，但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十年一觉幽窗梦，白发髫髫问苍穹。虎斗龙争酬何事？黄土白骨总成空。”傲立一旁的西门舞仰头茫然叹息道。

    “恭喜西门右使获得自由，以前怠慢之处还望见谅！”郝志良抱拳朝着西门舞尴尬一笑。

    “见谅？一句见谅能抵十载光阴？一句见谅能解我十年怨气？但是怨有头，债有主，我若将怨气出在你身上，似乎又对你不公，我若不出一口怨气，似乎又对不起自己。唉！又何必此时让我出来。”西门舞依旧仰望着天空中的那轮弯月，徐徐说道。

    “西门兄这是参破了红尘，以慈悲为怀悲天悯人了？十年不见，你已不再是原来的你了！”沧牟空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琢磨的表情，对着西门舞说道。

    “沧兄认为我应怎么做？大开杀戒？十年前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的我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西门舞侧头看着沧牟空问道。

    “十年前西门兄雄心万丈，有着天下舍我其谁的气慨，有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豪情，而今一副老僧入定，参破红尘，世间万事与我何干？超然世外的感觉。”沧牟浪微笑着朝西门舞说道。

    “你若是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独处十年，你会成为什么样子？依旧能保持原来的心态么？”西门舞朝着沧牟空问道。

    “不能！或许我的戾气会变得更重，或许我一出来就会将此地弄得天翻地覆。”沧牟空答道。

    “我也弄不懂为什么我会变得这样，没出来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盼望着出来后将此地杀得鸡犬不留。然而出来后看到这满地的残肢断臂，听到这哭叫呻吟，心情徒然沉重。看着这一轮弯月，想到它的阴晴圆缺，心头忽觉人生也不过如此，又何必争斗不休？然而这些想法与看法却不是裟满想要的。”西门舞一脸落寞地叹息道。

    “西门兄能有此想法，其实于你而言应该是一件好事，慈悲滋润戾气，你的裟罗神功应该会更上层楼。然而，教主雄心壮志，意图一统江湖，你的这种想法在他眼里就是消沉，就是背叛。此事今日揭过，以后千万勿要再提，尤其是在教主面前。”沧牟空对着西门舞劝道。

    “心已动！身则难掩！人生实难！”西门舞脸露无奈仰天长叹。

    “今日此行目地已达，能重跟西门兄携手而返，实属人生幸事！往后的路自有往后的时间来指明方向，咱们又何必于此地讨论不休，仰天叹息？咱们先回教复命如何？”沧牟空看着眼前的西门舞于众人面前长吁短叹，恐生是非对其不利，对着他劝慰道。

    “再怎么感慨也还是要回去的，也只能如此了。”西门舞答道。

    “我们现在离去，郝统领可有微词？”沧牟空对着郝志良问道。

    “本统领岂敢有微词，余虽不才，但现在此地局势余还是看得清楚的，既然二使高抬贵手，本统领又怎能不知好歹？今日贵教凯旋而归，他日鄙教定当一雪此耻，到时本统领自会向二使讨教，还望到时二使不再手下留情，余当与贵教生死相搏！”郝志良看着眼前的形势无奈地答道。

    “好！好！好！郝统领好气魄，输人不输排面，本使到时绝不让郝统领失望！”沧牟空听着眼前的郝志良信誓旦旦地说辞，哈哈一笑一连说出三个好字。

    “十年一梦确凄凉，不露一手难酬己。郝统领海涵，日后重逢尽管从老夫身上讨回！”西门舞说罢抡起双手，转身朝着囚禁自己十年的地牢方向挥掌而出。

    劲风激荡，地上的落叶被掌风卷起，形成一条长龙朝着地牢方向游走而去。“轰！轰！”两声传来，地牢之上的石屋轰然倒塌。

    “裟罗神功果然非同凡响！”看着数丈外倒塌的石屋，郝志良面露惊恐之色。

    沧牟空，西门舞朝着院门方向并肩而行，四象与众裟满弟子紧随其后，路过虞凌风身边时，西门舞有意无意看了虞凌风一眼，朱雀转身之际朝着蓝梦白投来一个异样的眼光，似嗔似怨……

    目送裟满众人出得院门，虞凌风心有所思，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