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除豹
“不是。” 随着这一声不是，宣告着赵来德早已逃出桃花巷。 “万长老，这里面……没有赵来德。”刘一守面有苦色。 苏秦嘴角微勾，又压抑了下去。 他对着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万怀昌抱拳道： “万长老，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对方并没有理会，苏秦却一点都不在意，心头畅快至极。 ‘不知道赵叔跑去哪了，希望已经逃出云山城，最好以后都别回来。’ 飞鱼帮在桃花巷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时间完全足够赵来德的逃出云山城了。 只要逃出云山府，谁知道飞鱼帮算哪根葱？ 苏秦思索间，见到豹爷在他两个跟班的搀扶下，‘哎呦，哎呦’个不停的往自家方向挪动。 受伤不轻。 他目光一闪，随即若无其事的返回家中，将院门关紧。 苏秦就这么靠在院门上，眯着眼睛，透过缝隙观察街道上的一举一动。 没有搜到赵来德的飞鱼帮，很快就撤离了桃花巷。 苏秦看了眼自家围墙，纵身一跃，轻轻一翻，就来到街道上。 此时飞鱼帮刚走，街道上空无一人。 之所以不选择从大门走，是担心开门声被邻居听到。 毕竟，他要去干的，是杀人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 豹爷家。 一道人影悄悄摸摸翻墙而入。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这事我一定要上报帮里，让帮主替我做主！” “飞鱼帮，欺人太甚！” 主卧里传来豹爷的痛呼和咒骂声。 苏秦小心摸到主卧的墙边，往里面瞧了瞧，两个跟班已经不知道上哪去了。 至于婆娘……豹爷只喜欢去勾栏听曲。 确定只有豹爷一个人后，苏秦心中杀心大起。 吱呀！ “豹爷，你没事吧。” 苏秦推门而入，看见豹爷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脸担忧的走了上去。 “嗯？苏秦……” 豹爷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不明白苏秦怎么过来了。 “豹爷，我练武买了些跌打损伤的药，拿过来给你用用……哎，这飞鱼帮欺人太甚，竟然来我们青蛇帮的地盘上闹事。” 苏秦不去管豹爷脸上的疑惑，从身上拿出一瓶药酒出来。 这确实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还是靠山武馆售卖的。 苏秦在武馆和人对拳，时有受伤，因此这两个月下来买了不少，武馆赚的也不少。 “苏秦啊，想不到你还能来看我……” 豹爷看到那瓶药酒后，不疑有他，重新躺了下去。 “豹爷，你这话说……我知道你也只是为青蛇帮办事，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 说着，苏秦掀起豹爷的上衣，看到了整個左胸上全是一大片淤青。 这都是万怀昌打飞豹爷的那一拳照成了。 ‘这万怀昌是真狠啊……根本就没留力……这可真是太好了。’ “还是苏秦你懂我啊……那些桃花巷的愚民哪里知道，就是没了我董豹，还有那董虎、董狼呢。” 豹爷闻言，心中感动不已，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实在太不是人了。 竟然想着，等苏秦从武馆出来以后，狠狠地报复他！ “是啊……是啊……对了豹爷，你钱都放在哪？” “？” 豹爷心中刚闪过一丝疑惑，便‘嘭’的一声。 伴随的，还有胸骨碎裂的声音。 苏秦将拳头从豹爷心口上挪开。 “算了，您歇着，我自己找。” 豹爷死不瞑目。 第一次杀人，苏秦只觉肾上腺素飙升，竟没什么不适。 “可能是因为，我早早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这世道，逼着人杀人……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苏秦帮豹爷把眼睛闭上，又将豹爷整理一番，让他看起来是自己躺在床上死。 接着开始翻箱倒柜，很快，在柜子顶上，找到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以及十几两的碎银和一些铜板。 “看来董豹没少中饱私囊啊……这搜刮民膏，就是有钱。” 苏秦将五十两银票抽了出来，塞进衣兜里。 至于碎银和铜板，没去动。 既然要伪装豹爷是被万怀昌打死的，那就不能留下这种明显的破绽。 “该舍得的时候就要舍得，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苏秦爬上围墙，露出眼睛扫了一眼街道，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看来都还没从飞鱼帮的惊吓中缓过来。’ 一个翻身，稳稳落在街道上，苏秦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家中。 苏秦往天边瞄了一眼，经历了这么多事，天边已经开始吐白，此时就是想睡觉也没时间了。 不过一夜之间，经历那么多事，苏秦心中激荡，也不可能睡得着了。 他将身上的黑色衣物脱下，换上练功服，同时把银票揣在身上。 不过苏秦并没有急着出门，就这么坐在床边上等着，闭目养神。 而直到此时，他才从杀人中回味过来，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大概一刻钟后。 “豹爷死了！豹爷死了！” 街道外传来豹爷跟班的惊恐叫声。 苏秦猛然睁开双眼，轻悄悄来到院门口，并没有急着出去。 等看到不少街坊邻居已经出来，脸上带着惊惧与疑惑，向着豹爷家方向过去了，他才在众人的见证下，打开院门，冷着脸走了出来。 等他来到豹爷家时，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个个脖子伸得老长，往主卧里使劲看。 “豹爷死了？” 苏秦拉住一个刚刚从豹爷主卧里出来人，那人一瞧是苏秦，连忙肯定道： “死了！真死了！昨晚那飞鱼帮的，下手是真狠啊！活生生将豹爷打死了！” …… “好啊！真是太好了！老天开眼啊！” “好！什么豹爷，这下变成死豹子了……” 众人一听，却是纷纷大喜，一个死豹子，没人会怕。 ‘老天可不会开眼。’苏秦撇了撇嘴，‘而且，青蛇帮还没倒呢，你们这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正如豹爷说的，没了他董豹，还有董虎、董狼。 不过是换一个人收份子钱罢了。 他虽已除豹，但这良——是不会安的。 露够了脸，苏秦就退出来了。 至于接下来会如何，关他屁事，他只是一个连气血都没感应到的武馆学徒罢了。 谁会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