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小难过

    成绩出来了。

    50.5。61.7

    着实不意外。笔试没通过。沙糖糖早就知道自己没戏了。她打开了朋友圈，看了看加了微信的那两个一起考试的女孩。

    长马尾的那个女孩贾琪琪（微信名化名），头像是挤着眼睛笑的可爱女学生。她发的是一张图片，密密麻麻的美术字体，附带着文字：脑瓜子嗡嗡的，魔怔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沙糖糖放大了屏幕，仔细看了看图片。

    从网上截图下来的彩礼谈不拢事件和相关评论。

    大概意思是外地女和当地城市男是同学，俩人从毕业到工作，恋爱6年了。女方26了，男方28了。准备结婚，男方家里有房子，女方要四十万，这四十万以前男方答应过给了，现在说是经济紧张，给不了那么多了，只有20多万了。女方以前告诉父母了，女方父母觉得对方反悔，诚意不够。女方家原本打算陪嫁22万，买车啥的。现在两家人谈不拢。女方坚持要的话，男方就不娶了。男方不给的话，女方心里就不舒服了。

    评论五花八门，有说，结婚应该不要彩礼的，不是卖闺女。有说女方这是升了阶层，外地小城市直接到了BJ，算得上阶层突围，一分不给都不算事。也有说，父母养育孩子长大，辛苦不说了，至少要让父母感觉到诚意，嫁女儿放心。也有说，答应过了，临时也没有家人生病啥大原因，无故反悔，确实不舒服。

    ……

    另一个年轻女孩发的是几张美美的半身照，很漂亮，年轻就是美，人美，图片更美。她的朋友圈比较频繁，半身照三次，不同的姿势。还有和一个眼镜男的一起晒情侣表的一张，说实话，这表他俩真喜欢吗？样式不怎么滴呀，小年轻这眼光确实不一样。再有就是奶茶店里。男朋友繁忙的照片了。原来她说的不工作是因为创业。挺有想法的，这奶茶一杯也不便宜，沙糖糖这样的出门也不是每次都敢放开了买的。

    沙糖糖和她俩偶尔点个赞，考试过后，还没聊天过。

    但她就是想知道上次进了面试的女孩，这次会不会很惊喜。还有，那个做活动策划的女孩，上次说的关于国考，把握时间的那个分析，让她很折服。她忍不住想打听下两个人的成绩。

    于是，她评论了下那个图片：好复杂，好沮丧……很快，两个人就搭上话了。

    “你在忙啥呢？”沙糖糖发起了语音。

    过了一会儿。

    “洗衣服，听音乐呢。”贾琪琪说。“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音乐声也跟着语音飘了过来。

    “你也喜欢王菲啊，我也喜欢她的无问西东，红豆。”沙糖糖接着唠，其实很想直接问国考成绩，就是下不了嘴。

    “好听，不过，歌词：我们一起颤抖，大概不可能的了。看我朋友圈那个，快结婚的那对”贾琪琪说。

    “穿少点就可以。站门口。外面雪大得很。一个人照样能颤抖。”沙糖糖笑了。

    “现在这人，想的怎么这么不一样？处了六年了，结局是个这。谈起条件，要彩礼就是罪过了？”贾琪琪语气里很是不满。

    “自古以来，都要彩礼的，民俗嘛，订婚，结婚，都有规矩。只是自由恋爱的多了，订婚只在农村还有，也快消失了。”

    “有的男人主张废除彩礼，脸那么大呢。人家姑娘就因为你家富有，你家阶层高，就该免费不要彩礼？人家不得心里愿意才行。不愿意的话，嫁过去干啥呢。”贾琪琪觉得难以接受。

    “非常不合理的打个比方，尽管根本就无法打比方。男人像土豆，放久了也能吃，不发芽就行。女人像西红柿，不腐烂照样不影响吃。价值就在于不一样的蔬菜，何况“女西红柿还可以生男土豆”。本身“西红柿”产品就得注意保鲜，不耐放。不然，你拿去也不买，最后不要了，多坑！风险太大，所以男人确定要了，就该先付出，多付出。这也是为了可持续发展考虑。。都是菜，都能吃，不买就各吃各的。想营养更全面，就得交换，土豆必须先有足够的诚意。这是土豆耐放的本质属性要求。不同意的话，停产。别扯无土栽培啥滴，遥远，不现实。土豆品种啊，白的黄的，小了大了，西红柿品种啊甜的，酸的，样子有斑点什么的，都各自选好。”

    “哈哈哈哈哈，你结婚的时候，彩礼怎么要的？对方问。

    “这个……那时候我怎么没讨价还价呢，脑子里没有这根弦，现在离了。”沙糖糖说。

    “你离婚了？啥时候的事情？

    “考试的时候刚离没几天，没说那么明白。”

    “只能靠自己，谁也靠不住啊。”

    “成绩出来了，能查了，你多少啊？”沙糖糖截图了自己的成绩单，发了过去。

    “我还没查呢，网络不好。”贾琪琪说。

    ……

    沙糖糖顿时觉得怪怪的，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学校里也有同学不喜欢说成绩的，自己这可能多嘴了。反正想问，问了便是。

    她不死心，又问了年轻女孩。

    “考得不理想。”年轻女孩秒回了消息。

    “多可惜，去年差了一点点，今年……你还可以考，你98年的，那么年轻。”沙糖糖说的时候，也觉得有些难过和无趣，或许就不该主动问别人。

    算了，收拾碗筷，整理屋子，还得面对考试失败后的面试呢。沙糖糖起身在屋子里忙碌起来。

    叮的一声，手机有反应了。一看信息，“没进面试，还好没有辞掉工作，辞掉了就该喝西北风了，我妈让我赶紧辞了，回家乡找份工作，该嫁人了，可人在哪呢。”

    沙糖糖叹了口气，“在来的路上。”

    一会儿，有人敲门，来人是房东大姐。

    “在家呢，吃饭了没，和你说个事。你参加考试，大学生啊，给我家闺女补习下功课吧，你也挺不容易的，咱是个缘分。你给咱好好辅导，房租好说。

    “好啊，几年级的？”沙糖糖没想到好事来了。

    “五年级的，这孩子语文成绩差，提不上分。”房东大姐说。

    “大姐，太冷了，这个月到底，正好两个月。我就不租了，交的押一付一。剩下的水电煤气费，到时候我再交下。我这些天晚上没事，两个小时都可以帮孩子辅导功课。”沙糖糖说。

    “那敢情好，今晚你就过来吧，我家就在超市斜对面那栋楼，五楼502.”房东大姐说。房东大姐自己家里就是开小超市，也同时干这一片的租借买卖。这是沙糖糖后来才知道的。

    大姐走后，沙糖糖一个人发了一会儿呆。想了想自己当初的“婚假彩礼”。